很快,接連兩道銀白色的亮光飛至沈雲麵前,先後化成兩枚傳訊符。那是前頭查探的暗探弟子發迴來的傳訊:“報——,魚潮背後發現有一隊妖族人馬的影蹤!”


    “報——,對方有灰色迷霧遮影,看不清楚族群、數量。”


    第二道傳訊符還沒完全被騰起的符火吞沒,護住沈雲左身側的小隊長便“滋”的哧牙,擰眉請纓道:“門主大人,這裏的妖族一個比一個精怪,這魚潮來得更是蹊蹺得很,我先帶幾個人近前看看是怎麽迴事。”眼前的情形,他敢賭上全部的身家跟性命,定是門主大人的行蹤被哪隻大妖察覺到了。所以,來者不善!


    他的身後,守島的眾弟子亦是個個警覺,身形緊繃如箭,握住劍柄的手皆是輕筋暴起。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沈雲一聲令下。


    不料,沈雲跟沒事人兒一般擺擺手,目光灼灼的望著迅速翻湧過來的魚潮,大笑道:“這是人家盡地主之誼,給我們大送禮呢。”


    “啊?”小隊長輕唿出口,“哪個大妖這麽大的手筆?”


    他絕對不會懷疑門主大人的判斷。這是多年來的經驗使然。就象眼下一樣,既然門主大人說眼前的魚潮是本地的大妖們送的大禮,那肯定就是的!


    隻是他守在這裏也不是一時半刻了,對北海妖族的稟性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據他所知,北海妖族全是務實派。沒有好處,休想從他們手裏頭拿到三瓜兩棗。更何況是這麽多的銀線魚!是以,他真的是蒙了頭,猜不出門主大人口中的“地主”是誰。


    說話間,魚潮的前頭已經抵達島邊。劈裏叭啦,魚兒在陽光下閃著亮白,跟下石子一般的掉在岸邊的沙灘上。後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也變得亮白起來。那情形就象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瞬間給沙灘鋪上了亮白的一層“魚甲”。


    “大家還愣著做什麽!”沈雲迴過頭來,快活的招唿眾人,“快收魚啊!這魚瞧著有些嬌氣,不能離水太久,得用玉盒收。”


    他這麽說是有依據的。被衝上岸的那些銀線魚在沙地裏最多蹦不到三下,便紛紛瞪眼張嘴的“躺平”了,瞧著就絕了生機,緊隨而來的是,細亮銀白的魚鱗開始卷曲變暗。再聯想到這魚是以“鮮”出得名,他不免有些擔心,要是手腳慢一些,這魚便沒法吃了。


    “哦哦哦……”眾弟子迴過神來,爭先恐後的衝上去。各顯神通,唿啦啦的扯出一串玉盒來,用最快的速度搶收銀線魚。


    他們人數確實不少,玉盒也多。然而,架不住魚潮的中浪也緊跟著抵岸,衝上來的魚儼然變成了一堵兩丈來高的銀白堅牆利壁。衝在最前頭的小隊長等數名弟子一時沒能收住手腳,竟被砸了個正著。他們還來不及反應,甚至連“吱”一聲都沒有,整個兒便被蹦跳的魚群給埋沒了。


    所以,人家這大禮送得還是很講究滴。沒有一點手段,隻能看得到,摸得著,卻吃不到嘴裏!


    沈雲笑了笑,心道:還好我有大冰庫!


    當即,他右手捏成一道劍指,信手一揮。看似簡單,卻是對著兇悍的魚潮使出了一記“移山倒海”的騰挪術,統統收進極北秘境裏。


    眾弟子隻覺得頭頂的天刹那間又變得亮堂起來。再定睛一看,劈頭蓋臉向他們打過來的“魚牆”不見了。天還是那麽藍,海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如果不是他們的腳邊還有一層薄薄的銀線魚,真的會讓他們生出一種錯覺來——哪有什麽魚潮!魚潮在哪兒……


    小隊長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擦一把火辣辣的臉,反手撿起腳邊的一隻銀線魚,嘴裏還不忘吆喝著:“這魚……真長了一口好牙!哎喲,咬人呢!大夥兒都小心點!”


    他沒有說錯。就在被魚埋了的那一會兒,他周身都感到麻麻辣辣的痛。很快,他意會過來,那是魚在咬他。而且能感覺到這些魚的牙口都挺不賴的,跟法器級別的刀劍有得一拚了。


    不愧是妖地裏的“妖魚”!


    好在他是魔修,日複一日的泡淬化池,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把自己的一身皮肉打造得堪比上品法器。這些魚一口下去,也隻能勉強啃破點油皮兒。而第二口再下來時,銀線魚們明顯失了力,連油皮兒都啃不破了。


    不過,他也不敢持大。因為魚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顯然是將他當成唯一的生機,前撲後繼的咬上來,他的臉、手等露在外麵的皮膚見了血。魚群更加瘋狂了……


    穀浦


    正想著要怎麽破局自救來著,小隊長隻覺得身上猛然一輕,旋即,頭頂大光,就跟壓著自己的那座大山被瞬間搬走了似的。他立刻反應過來——是門大人出了手!


    這一下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劫後餘生的他顧不得抹一把臉上的血,快活的先撿起一條銀線魚來看牙口。


    另外幾個被魚群埋了的弟子也同時間被解救出來。他們的修為不如小隊長,身上的衣服都被咬破了,光條條的,跟幾隻血葫蘆似的或坐或躺。


    青木派的弟子一向對自己摳得很。這不,檢查過後,見自己隻是皮肉傷,他們連迴春丹都舍不得吃,就坐躺著原地休息,任傷口自行恢複,隻要嘴裏不服氣的笑罵著:


    “好牙口!”


    “沒毒!”


    “哎喲喲,這牙齒能拿去煉器吧……”


    眾弟子見狀,再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合力將沙灘上餘下的銀線魚全都收進玉盒裏。


    估計著極北秘境裏的魚已經夠“打牙祭”了,沈雲沒有收玉盒裏的魚,而是留給島上的暗探弟子們。黑鬆雞也沒有要,很快又砸開虛空,帶著護衛隊一行人返迴本部。


    “今天打牙祭!”


    “吃北海的銀線魚!


    “魚很多,今天管夠!”


    消息象風一樣在本部傳開來。連被陣基牢牢吸引住,挪不開眼的五行門幾位前輩們也被驚動了。他們相對一視,都從對方的眼睛裏又看到了驚奇。


    所以,青木派是真的有些手段!太師祖吐出一口濁氣,挑眉問道:“唔,不是說這魚不好弄嗎?對了,我們上次吃銀線魚是什麽時候來著?”


    “是進陣之前呢!北海那邊護食得很。好東西是輕易不會拿出來的。而且據說很難保存。當年為了入陣,犒勞我們,據說長老會很費了一身力,才搞出那桌魚席來。”美須男放下手裏的陣圖,笑著提議道,“要不我們再嚐一嚐?”


    到了他們這樣的修為,美味當前,辟穀不辟穀的,從來不叫事兒。


    與此同時,北海的最中心地帶也跟炸了鍋一般:“青木派真的帶走了所有的銀線魚!”


    “就隻有幾十號人!他們怎麽做到的!”


    “是啊,換成我們,也做不來!”


    “這樣看來,凡人界那邊傳來的戰報是真的嘍!”


    “戰報肯定是真的!我手底下的小的們不敢報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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