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在場之人都看出來了,王程鵬的案子絕不是貪汙和拒不認罪有關。裏頭的水搞不好比海還要深呢。


    副營主滿懷愧疚的主動向劉營主請示,重新審理此案。


    劉營主也是這麽想的,當即向雲景道長請示。


    而雲景道長和李營主先前趕過來時,因為要等通傳,所以,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那個時候,會場裏跟點著了一般,一邊倒的憤慨的譴責王程鵬“有靠山”、“貪汙不犯法”,他們都是知曉的。


    當然現在看來,這肯定是有人在裏頭煽風點火,企圖反逼劉營主、副營主等農部的決策者們。


    也正因為如此,王程鵬監守自盜一案,還有會場毒殺案,都必須嚴肅對待,來不得半點馬虎。


    思及此,雲景道長讚同的點頭:“我也同意將兩案合並,一同嚴肅查處。”頓了頓,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在會場上用邪毒殺人滅口,這種惡劣的案件在我們青木派還是頭一迴呢。必須堅決、迅速的一查到底。此案交給刑律院,你們農部所有人都要全力配合刑律院。”


    聞言,滿場皆靜。


    劉營主和副營主也是滿臉的愕然。


    在青木派裏,各部門、各營都是有單獨的內查權。王程鵬監盜自守,就屬於他們農部內查的範圍。


    而一直以來,長老會都是非常尊重的部、營的內查權。一般來說,各部門、各營查處內部的弟子,隻要是嚴格按照相關的規章辦理的,打上報告後,長老會都不會駁迴。譬如,先前,農部處理王程鵬案的報告,雲景道長也是看過之後,就立刻批複了。


    哪怕長老會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各部門、各營查處有紕漏,也會附上證據,令各營門、各營複查,重新處理。


    所以,副營主和劉營主很快就商議好,當眾向雲景道長主動請示重新審理。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走流程而已。


    哪知雲景道長也讚同重新審理,卻提出來兩案合並不說,還直接奪了他們的重新審理權,明確表示交給刑律院全權處理。他們農部上下須全力配合調查。


    更重要的是,還是當眾宣布的!


    還能比這更打臉一些嗎?


    副營主迴過神來,趕緊的做自我檢討:“道,道長,整件案子都是我……”


    雲景道長根本就不聽,輕甩拂塵道:“血神花不是尋常事物。牽涉到血神花之毒,已經不是你們哪一部門哪一營的事了。你們也不要有什麽負擔。今天在會場裏發生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向外傳。還有,全力配合好刑律院調查便是。”


    理是這個理,但傳出去,太丟臉了……副營主還想爭取一下。這時,劉營主飛快的應了下來:“是。”副營主也隻好領令。


    雲景道長指著王程鵬和倒在地上的下毒者,又道:“他們兩個,我親自送去刑律院。等一會兒,刑律院那邊自會來人與你們接洽。”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了與王程鵬站在一起的兩名押解弟子身上,補充道:“你們兩個,也去。”


    “是。”那兩名弟子連忙抱拳領令。


    李營主摟著受傷的小臂,坐在地上哼了哼:“還有我。哎喲,痛死老子了。你們兩個小娃娃,扶我一把呀。”


    兩名弟子慌忙一左一右的去扶他。


    “我們走罷。”雲景道長一揚拂塵,帶著一行人走出了會場。


    待他們消失在門口,會場裏仍然是落針可聞。


    過了好一會兒,劉營主先收迴目光來,嗡聲吩咐道:“今天的會就開到這裏。”


    但是,他沒有宣布散會,而是示意副營主和自己一同迴到原位,重新落了座,又道:“關於今天的事,我有幾句話要交代你們。”


    接下來,他掰著手指,一共數了三條:


    一是,散會後,所有人不得離開會場,原地等待刑律院的詢問;


    二是,迴答刑律院的詢問時,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任何人不得有任何的隱瞞和扯謊;


    三是,在沒有長老會的命令之前,關於今天會場裏發生的,以及刑律院查案等諸事,一個字也不能向外透露。


    末了,他又道:“不是我在這裏拿雞毛當令箭。道長的意思,大家都是聽懂了的。此案非同小可。所以,以上三條,不論是誰,違背了,一切後者自負。”


    “是。”包括副營主在內,所有人都應了下來。


    很多人心裏惴惴不安。


    必須由刑律院親自來查的案子,在青木派成立以來,總共還沒有超過一個巴掌。並且,每一樁都是地動天搖的大案件。比如說,齊長老叛逃……


    再想到自己剛才在會場上的表現,一些人恨不得立刻狠狠的給自己扇幾記耳光。那時就跟中了邪似的,一門心思的跟著鬧,說話做事怎麽都不過過腦子呢。


    有這想法的,還包括了副營主。


    想了想,他探過身去,跟劉營主壓低聲音問道:“大人,你說,我這段時間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


    劉營主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沒有啊。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麽,又道,“興許就是利用你的這個耿直性子,專門設計了王程鵬呢。”


    “我明白了。”副營主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戲文裏管這叫做‘借刀殺人’!”


    “前頭還有半句呢。”劉營主補充道,“栽贓陷害。”


    兩人分析得沒錯。


    不到半個時辰,刑律院那邊來人了。


    刑律院這次領頭的是一名執事,姓陳,與劉營主還是拐了好幾個彎的親戚。平日裏,兩人也有些往來,關係不錯。


    看到他,劉營主的心裏完全踏實了——道長還是信任我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刑律院那邊派了大陳哥過來。


    陳執事在討要了與會者名單後,明確的說道:“不用都留在這裏。既然是散了會,大家各自去忙罷。如果有需要,我們會派人來相請。屆時,請大家務必配合我們進行調查。我在這裏,先謝過大家了。”說完,抱拳行了一個謝禮。


    “哪裏哪裏。”


    “應該的……”


    眾人紛紛還禮,齊齊鬆了一口氣。會場裏的氣氛亦為之變得輕鬆起來。


    陳執事說話利落,查案更利落。他總共帶了十個人,跟劉營主討要了一座獨立的小院子,帶人進駐之後,馬上展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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