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令他們做了標記的。看標記就知道了。”李堂主指著山芋的底部。


    雲景道長這才發現底部刻了一行小字:丁十七。


    “不錯,你們種得很用心。”他衝李堂主豎起了大拇哥,“都快趕上農部了。”


    “本來就是農部的人教我們這麽做的。”李堂主解釋道。


    原來,所有的種子,不管是芋種,還是藥草種子,都是他特意跑去農部搞到的。農部那邊對他的新點子很是讚同,“蚊子腿也是肉哩”,直誇他們想得好、想得妙,不但如數的給了種子,而且還專門派了一名管事過來,幫他們出主意,哪裏適合種什麽,怎麽種。


    不過,有一條,所有的地方,哪怕隻是巴掌大的一點地,也要按農部的要求,標記起來。將來收獲的果實也要如實標記。


    所以,才有了每一株山芋的確切收獲數據。


    雲景道長聽到這裏明白了——農部的內部怕也是意見不統一。但苦於沒那麽多的人手、實驗地,所以,隻能慢慢圖之。就在這時,李營主自己送上門來,恰好找的又是持不同意見的人。於是,就被人家順手安排做了這場實驗。


    他本人是持支持態度的。在這件事情裏,不論是外防線,還是農部都得各得其利,你好、我好,並且於門派也有好處,稱得上是“大家好”。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邊都收獲了,沒有通知農部那邊?”雲景道長問道。


    李營主聳聳肩:“通知了。他們不來,說不是他們份內的事。”


    怎麽態度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雲景道長心中一動,問道:“先前你是跟誰討要到的種子?”


    李營主突然變得扭捏起來,眼神更是直打飄,支支吾吾道:“也沒誰,就是正常的討要……我按規定登記了的!”


    我信你個鬼!這模樣一看就不是走的正常程序!雲景道長看著他眯了眯眼睛,腦海裏立刻現出一樁事來——近段時間,門派裏不是掀起了厲行節藥的風潮嗎?不論是新營區,還是北煤區,各個部門都在反省、自查有無浪費行為。農部也不例外。前兩天,他們上了一個請求處分的報告。那個報告裏說,管庫房的那名管事監守自盜,把一批優質芋種私自帶迴家去,煮著吃掉了。農部那邊認為是證據確鑿,但是,那名管事卻一直不肯認罪。農部以為其態度相當惡劣,所以已經將人先關了禁閉,並特意上報長老會,要從重處分。


    長老會千事萬事,肯定不會事事過問。再一看數額也不是很大,雲景道長更不會上心了。他看完後,直接在報告後麵批複:農部根據實際情況,依規處置。


    此刻再看到李營主的這副神情,他心裏打了個突,直接問道:“是不是管庫房的王管事?”


    李營主見瞞不住,隻好點頭:“我跟他說好了的,種出來後,立刻把芋種補上……”


    果然是!雲景道長道了聲“壞了”,急忙又祭起飛行法寶,一把將李營主拉上:“馬上跟我去一趟農部,他們要重辦王管事呢。”


    “啊?”李營主立時變了臉色,“怎麽迴事?小王怎麽了……”


    一路上,雲景道長將事情的原委都說給了他聽。


    李營主急得滿頭大汗:“真不能怪小王,真是我起的頭。我把老王搬出來了,跟他套交情。還有,芋種是我借的,種出來後,一定會還上的……”


    他說的這位小王管事是王長老的一名族孫。王、李兩家是世交,論起交情來,李營主也能在小王管事麵前稱一聲“爺爺”。他跟雲景道長說,小王管事是推脫不過,隻得無奈的應下來。但在雲景道長心裏卻猜測是,這個小王管事膽子大得很呢,本身就是有意,再經老李軟磨硬泡幾句,便順著梯子下了台階。


    思及此,他問道:“農部派來的人也是他,對不對?”


    李營主嘿嘿:“一事不煩二主嘛……”緊接著,話鋒一轉,他開始對小王管事大讚特讚……


    “行了。先把人撈出來再說。”雲景道長打斷他,又加了一把靈力。


    農部的報告是昨天批複下去的。現在,他隻希望農部的辦事效率不那麽高,人還在農部關禁閉,沒有“從重處置”——從私營時候起,貪汙就是重罪。從重處置的話,搞不好是要死人的!以前在沈家莊和野雞嶺的時候,也曾發生過幾起重大貪汙案,主犯都是死罪。這也是當年齊長老他們虧空了主部的糧倉,怕東窗事發後被追責,幹脆鋌而走險反叛出去的原因之一。


    李營主開始還沒往這方麵想,聽到一個“撈”字,心態立時崩壞了。額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厲害了,他抓著雲景道長的一隻袖子,追悔莫及:“那孩子,被我害慘了……嗚嗚嗚,道長,你一定要救救他。都是我的錯。是打是罰,我全都認了……”


    雲景道長被他叫得心煩,不得不再次打斷他道:“你莫鬼叫鬼叫的了,打擾我趕路。”


    “坐小飛艇!道長,我們坐小飛艇迴去……”李營主心頭大亮,叫道,“我馬上把最近的那艘調過來!”


    雲景道長一甩拂塵,歎道:“我也是急亂了!”他這個戰鬥渣禦劍,哪裏能快過小飛艇!


    不多時,李營主召來了外防線唯二的一艘小飛艇。兩人跳上船,二話不說,下令直飛農部。


    農部,全名叫做“農部營”,此時,營主正在召開一次小組長及以上的臨時會議,議題是,嚴厲處置監守自盜的前種子庫庫房管事王程鵬。


    王程鵬被五花大綁,也押到了會議現場。


    他的情形看著就不好,臉色白得跟提前轉修了鬼道一般,一張嘴的布滿了小燎泡。整個人更是虛弱得不象話。被兩名弟子架著站在那裏,一雙腿完全使不上力。


    明明是一個挺精神的小夥子……營主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王程鵬,擰眉問道:“為什麽要堵住他的嘴巴?”把人捆得跟隻粽子一樣,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堵上嘴?恨歸恨,但也不能搞得這麽難看。


    押解王程鵬的一名弟子答道:“迴稟營主,不堵上嘴,他就老叫冤枉……叫了幾天,嗓子都叫啞了……這幾天,他不吃不喝的,怕是受不住禁言術了。我們看著難受,隻好幫他堵上嘴。”


    坐在一旁的副營主氣得臉色鐵青,厲聲斥責道:“王程鵬,你監盜自守的罪行,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臉喊冤,不吃不喝?你嚇唬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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