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又一次的安靜下來。


    沈雲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桌麵上的兩張紙。


    如意下意識的去看吉祥,卻發現後者也是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兩張紙。


    “吉祥哥……”他偷偷的拉了拉後者的一角袖子。


    吉祥收迴目光,看著他:“如意,關於這段文字,你還有什麽直覺?”


    一時之間,沈雲等人的目光也嗖的集中了過來。


    如意搖搖頭:“沒有了。”


    “吉祥,你怎麽想?”沈雲問道。


    吉祥和如意隻是看著象兩個三歲的小男童而已。在青木派裏,沒有人不喜歡他們兩個。但是,從一開始起,從來沒有人將他們倆真正的當成過小幼崽或者小娃娃。尤其是吉祥。


    吉祥指著拓文,點頭道:“我現在能肯定的是,這段文字肯定是火姬姐姐留下來的。而且是在她離開鴻蒙界之後,傳送迴來的。因為通天塔裏有破界的陣法。通天塔在兩位前輩一死一失蹤的情況下,還能維持這麽多年,足以證明血脈傳承一直沒有斷絕。火姬姐姐已經化蛟,應該是得了血脈傳承。所以,她有破界的手段。”


    聞言,如意也使勁的點頭:“不過,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什麽代價?”魏清塵大急,又坐不住了,噌的從圈椅裏站了起來。


    沈雲等人皆無不揪著心,個個盯著如意。


    如意如實答道:“就是那片護心鱗啊。火姬姐姐肯定是獻祭了她的護心鱗。我聽說過她的故事。她化蛟不滿百年,僅隻生出這一片護心鱗。失去了它,火姬姐姐等於是失去了一半的蛟龍血脈。代價可大了。”


    魏清塵痛苦的跌坐迴椅子裏,雙手掩麵,哽聲道:“傻瓜!大傻瓜……”才說了兩句,卻喉嚨哽得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沈雲的心裏也很不好受,跟灌了鉛一般,沉甸甸的。


    伸手按住魏清塵的一個肩頭,他沉聲說道:“清塵,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火姬寧願付出這麽大的代價,也要給我們遞這句話迴來,肯定是有她的用意。我們絕不能辜負了她的這番心血。”


    沈九妹心中一動,想到了錢柳,頓時也是喉頭堵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有一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刹那間,指尖盡白。


    倒是魏清塵把沈雲的話聽進心裏去了。他放下雙手,現出一雙血色盡失的臉來。還是無法說出話來,他閉著雙眼,使勁的點了點頭,示意沈雲接著說。


    沈雲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我其實早有預感,王行帶迴來的情報不可信。”


    “主公的意思是?王行有問題?”雲景道長擰著眉頭?問道。


    沈雲搖頭:“不,她應該是被逼的。或者說?她無法控製自己。”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自家主公的意思是,有人脅迫了王行?或者根本就是控製住了王行。


    而王行是誰?


    她是最忠誠、最堅定的青木派弟子。在一次任務裏,重傷不治?繼而轉修鬼道。


    能夠脅迫她?甚至完全控製她的,能是誰!


    如果還想不明白,那麽,不妨再想一想?能一氣擄走錢正君和她的陰軍?以及火姬跟整個黑海蟒一族,又能是誰!


    沈九妹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句“為什麽”。


    天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因為青木派上下不信天道?


    沈雲沒有迴答,而是看向雲景道長:“道長,你怎麽看?”


    雲景道長甩了甩拂塵,輕笑道:“主公?自上古以來,修士皆以天道為尊?一言一行,皆不敢違背天道。而我們呢?嗬嗬?又臭又硬的,視天道於無物?天道能喜歡我們?一直以來?我就在想一個問題?天道為何不阻止我們。現在看來,他一直在阻止。隻是以前我們道行太淺,沒察覺到而已。”


    他說天道一直有阻止,並不是馬後炮,或者信口開河,而是有根據的。


    首先,主公身世坎坷,小小年紀,幾經生死;其次,青木派自成立以來,處境如履薄冰,步步驚心。


    這些如果不是天道故意為之,何至於如此?


    說到這裏,他頭一次明確的道出心中的疑惑:“主公,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身世是不是另有說法。我們現在所知的,會不會隻是一個表象?”


    沈雲嗬嗬的笑了兩聲,指著沈九妹道:“我姐坐在這裏,是與不是,她心裏最清楚。”


    意思是,他的身世絕對沒有假。他的爹娘絕對是他的爹娘。


    沈九妹鄭重的說道:“秋寶出生時,我和阿爹一直守在門外頭。阿奶在屋裏一直陪著阿娘。不可能中間有人調包……”


    “不,你們莫要誤會。我並不是在懷疑主公是被調了包。”雲景道長連忙解釋道,“在凡人界的時候,魏長老時常與我講一些天神宗的往事。我越聽越感興趣,所以,前些年迴到宗門時,我試著找一些古籍,看天神宗是否有一些殘留的蹤跡。這一找,還真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讓我知曉了天神宗的覆滅比魏長老說的還要蹊蹺。這些,在我迴來後,我都跟魏長老論道過。”說著,他看向魏清塵。


    後者冷靜了許多,但是,滿嘴苦澀,喉嚨裏也僅僅隻感覺鬆動了些行,遂點點頭,伸手向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說。


    雲景道長便接著說道:“我們倆甚至曾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天劫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埋下了。正所謂,福禍相依。劫難與解劫,亦是如此。我和魏長老都在猜測,誰是化劫之人。”


    沈九妹瞪大眼睛:“你們都在猜秋寶是此界的天命之子?”


    “九姐,天命之子早有定論。”沈雲破功笑道,“是我們的葉大統領。”


    沈九妹瞪了他一眼:“他說他是,他就是了?”


    “他不是的話,我就更不會是了。”沈雲指著自己的鼻子解釋道,“因為我根本就不信天道。他怎麽可能給我派下氣運和使命?”


    好有道理哦。差點忘了這一茬。沈九妹服了。


    雲景道長也道:“我和魏長老也認為主公不會是天命之子。而且,我們也並不覺得天命之子才是化劫這人。這一次的天劫,隻怕是因天道而起,是天道之劫。”


    沈九妹聽得津津有味,卻不見他繼續說下去,而是扭頭驚訝的去看門外。


    “怎麽了?”她不解的問道。


    “怪哉!”雲景道長見外麵連一絲風聲都沒起來,狐疑道,“此處該有雷聲啊!雷呢?”


    “哈哈哈……”沈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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