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誠上人帶著嫡係的徒子徒孫們做為第一批到了新營區後,隻覺得事事新鮮,樣樣令人震驚。不出兩天,他們完全放下了對青木派的成見。上至玄誠上人,下至煉氣境的那些小家夥們,無一不服氣得很。


    聽風堂第一時間將仙山大地動的消息傳迴了新營區。雲景道長拿到密報時,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睡醒後收到的第一份密報竟會是這樣的內容。


    “正清門竟然成了重災區?”他眨了眨眼睛,歎道,“現實報……”


    “啊呀,陣基!”他連密報都顧不得收,直接拿在手裏,噌的從椅子裏站了起來,用最憐惜的速度往“陣基”跑去。


    在半道上碰到了巡察迴來的王長老。本來後者每天晚上都是巡察完這一趟,就要將巡察記事本放迴長老院,然後迴自己院子裏,洗洗睡了。


    王長老見到他,才知道他已經醒了。可才醒,便匆匆的往外跑。並且看樣子還是從長老院那邊跑過來的,心裏不由咯登作響,連忙攔住去路,問道:“道長,發生什麽事了?”


    雲景道長急聲問他:“老王,你剛才經過‘陣基’時,有無發現異常情況。”


    “沒有哇……”王長老脫口答出來。但是雲景道長的這副情形,又讓他心裏頓時完全沒了底——這副樣子,分明是應該有異常情況發生才對。所以……


    他也急了,結結巴巴的問道:“發,發生什麽,事了?”


    雲景道長反而不著急了,鼓起腮幫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輕甩拂塵:“剛才差點沒把我嚇死……”


    這不是成心急人麽?王長老衝他直瞪眼睛:“快說重點!”


    雲景道長便把手裏的密報遞給他:“你自己看。”


    王長老急吼吼的看完,雙手抓著密報,站在那裏,兩隻眼睛變成了蚊香眼。


    雲景道長也不急,遊哉樂哉的在一旁等著。


    好一會兒後,王長老的一雙眼睛終於重新找到了焦點。他難以置信的衝雲景道長大唿:“我剛才在那邊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現!完全沒有異常情況!”


    雲景道長這迴淡定得很,仙風道骨的用拂塵指著夜幕下的“陣基”方向,評價道:“正清門離我們這裏是有點遠,但是,那裏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我們這裏也不至於完全沒感覺。這說明是我們的‘陣基’發揮了作用。”


    接著,又連道“可惜”。


    王長老心裏生出不好的念頭來——道長該不是覺得正清門隻塌了外門,門內大半無恙,所以還不夠慘嗎?


    雲景道長瞅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老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嗎?咳,當然,正清門確實是咎由自取……”


    王長老很想笑。


    雲景道長又咳了一聲,解釋道:“如果主公或者魏長老在這裏,肯定會第一時間去‘陣基’那邊測量數據什麽的。沒有比這更真實的測試了。可惜,我們都不懂,隻能生生的錯過測量的機會。”


    聞言,王長老也覺得太可惜了,完全笑不出來。


    沒有想到的是,雲景道長從他手裏頭抽走密訊,嗬嗬笑道:“既然你已經去巡察過了,沒有發現異常情況,那我不必再過去了……如此沉重的災情,我不能對我那師兄瞞而不報。”跟王長老打了聲招唿,他先轉迴身,搖頭晃腦的往客院那邊走去。


    玄誠上人和他的徒子徒孫們都被安置在客院。王長老剛剛巡察完,所以,再清楚不過,這個時間點,客院的大門從內頭扣上了。玄天門的弟子們大多數是築基境及以下,和青木派的弟子們一樣,每晚都需要睡覺。他們基本上都睡下了。隻有少數幾個,象玄誠上人一樣對睡眠要求不多的高階,這會兒應該是在打坐什麽的。


    道長此時去報信,不知道擾了多少人的覺。


    他本來想提個醒,心念一轉,負著雙手,也嗬嗬輕笑——錦衣不夜行。道長說得對,此時不顯擺,還待何時?


    思及此,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事:從周波那裏得了教訓,他用最快的速度封鎖了道長沉睡的消息,聲稱道長是外出公幹了。在玄誠上人一行人麵前,也是這麽說的。但是,道長才醒來,他還沒來得及與之統一口徑。


    奈何道長跑得太快,他那腳程是望塵莫及。於是,趕緊的拍了張傳訊符過去。


    雲景道長很為客人們著想。考慮到是深夜,他將消息當麵跟玄誠師兄“分享”之後,便告辭離開了。


    但是玄誠上人卻再也沒法安靜的打坐了。


    這時,文定真人帶著師弟師妹們匆匆趕了過來。見自家師尊獨自坐在屋子裏神遊天外,他們驚得兩個眼皮子亂跳。


    “師尊,剛剛師叔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文定真人提著心問道。


    玄誠上人輕歎,問道:“今晚,你們有感覺地動嗎?”


    “地動?”文定真人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啊。”扭頭去問師弟師妹們,“你們呢?”


    “沒有。”


    “我這兩天恰好在念水咒。一碗水擺在桌子上,到剛才出來之前,都不見異樣。”


    玄誠上人再歎,告訴他們仙山今晚有大範圍地動:“你們師叔剛剛來就是告訴我這個消息。還說,正清門恰好在地動中心。”


    “哎喲!”文定真人呲牙,“那他們可慘嘍……”對上師尊不見悲喜的目光,他連忙改口,“師尊,師叔的消息可靠嗎?”


    玄誠上人挑眉望著他:“他剛剛從外麵迴來,又特意半夜三晚的跑過來告訴我,你說呢?”


    “那應該是真的了。”文定真人再也控製不住,咧嘴笑道。


    他還算克製的,師弟師妹們聞言,隻差沒在額頭上刻著“老天有眼”之類的字眼。玄誠上人啐道:“瞧你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然後叮囑他們,“太晚了,這事明天再議罷。”


    師尊發了話,文定真人他們莫不敢從,一個個硬是強忍了小半夜,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後,迫不及待的去見師尊。


    看到玄誠上人的氣色比昨天還要好,文定真人臉上的笑意更深:“師尊,您已經查證過了?”


    “查證什麽?”玄誠上人沒好氣的飛過去一記眼刀。


    文定真人輕拍額頭:“是弟子樂昏……呃,弟子昨晚迴去後,擔心了一晚,至今仍心神不定,一時說錯了話。弟子該罰!”


    師弟師妹們站在他身後,個個憋紅了臉。


    玄誠上人掃了一眼,抬手示意他們坐下來,然後才慢條斯裏的答道:“昨晚,為師聯係了你們師祖。他老人家說,正清門確實損失慘重。又說,九大門派同愾連枝,正清門逢此劫難,要親自過去探望。所以,收到為師傳訊時,他老人家已經在去正清門的路上。這會兒應該快到地頭了。”


    “這樣啊!”文定真人幾個坐在下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閃呀閃,比天上的星子還要明亮快活。


    當著師尊的麵,他們也不能拍手叫好,隻能這樣傳遞內心的喜悅。


    玄誠上人視而不見,告訴他們一樁“正經事”——事實證明,“陣基”很可靠。所以,文遠真君昨晚跟他說了,第二批弟子會提前趕過來。


    他老人家擔心被人搶了先。


    原來,這些天,文遠真君為了加重籌碼,在拜訪老弟兄們時,已經將“陣基”的事放了出去。以他對那些人的了解,地動之後,他們不可不會注意雲霧山脈那邊的動靜。如此一來,“陣基”是否有用,還用懷疑嗎?


    是問,他能不著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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