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心中一動,不待身形立穩,便迴過頭去看。


    真是神奇!從這邊來看,還是原來的那道石門。


    而在裏麵,他根本就看不出來,兩扇門根本就是同一道門。


    按下心中的狐疑,他讓到一邊,同時,揮手示意餘樂他們保持安靜。


    眾人傀意會,自覺的走到他身旁,靜靜的看向石門。


    緊接著,門口先後出來兩道身影。


    鬥武在前,季勇殿後。


    就在季勇之後,令人驚奇的事情又一次發生了。隻見石門迅速的扭曲起來,嗖的一下,化成一道金光,飛進了季勇的眉心。


    “啊?”眾人傀驚唿連連。


    便是季勇本人也顯然是不知情。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


    “季勇,你感覺怎麽樣?”沈雲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麵前,關切的問道。


    季勇象是才迴神來一樣,眨了眨眼睛,答道:“殿下,剛才有東西闖進我的腦袋裏了。”


    沈雲頜首:“沒錯。我們出來的那道門消失了。它化成一道金光,飛進了你的眉心。你還好吧?”


    季勇伸手去摸腰間的儲物袋:“還好,就是突然間餓得很。”


    同時,沈雲的耳畔響起他的心語:殿下,剛才,那道金光在我的腦海裏化成了一道金光閃閃的符。可是我不懂符法,不認得它是什麽符,也不知道它有什麽用。


    沈雲心念一轉,明白過來。這個季勇真不簡單!到目前為止,他是唯一知道通過心語聯係自己的人傀。而且,他還知道財不露白。


    “沒事。餓了,你就坐下來先填飽肚子。”他跟沒事人一樣,笑道,“不過,在你坐下來吃烤肉之前,我先介紹其他人給你認識。”說著,伸手去拉他的手。


    在拉到他的手時候,暗中輕輕的捏了捏。同時,心念一轉,也用心語迴複:這道符很有可能是祭殿對你的獎勵。應該不會有什麽壞處。你試著煉化它。


    季勇收到。其實,他也是這麽猜測的。不過,在靈力被煉化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生出一種直覺,那就是,自己的心思象是完全暴露在殿下麵前一般。從記事起,這種直覺曾數次救了他的命。可以說是他的一種天賦。他素來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是以,收到這道金符後,他選擇了主動向殿下坦承。


    不過,也存一絲僥幸的心理——萬一是我太過敏感,想多了呢?


    於是,他想到了在心底裏暗中說出上麵的那一段話。


    結果是,他一點兒也沒有多想。殿下是真的能隨時隨地的聽取他們的心語。


    心裏絕對是慶幸的,隻是在腦上沒有顯出一絲半點來。他點頭應道:“是。”


    隻有沈雲知道,他迴複的是什麽。


    沈雲鬆開他的手,對眾人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季勇,生前是金部族的少族長。”


    餘樂又是“啊”的輕唿。成功的搶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連沈雲也看向他,問道:“餘樂,你認得季勇?”按理說,不會有這種可能。因為從時間上來看,水部族遭劫時,金部族早就覆滅了。中間差著六七十年呢。而季勇到達祭殿後,也沒等呆,很快就自願做了人傀。所以,他們倆不存在見過麵的可能性。


    果然,餘樂答道:“我不認得他。但我們都是聽著他的故事長大的。金部族的少族長,年僅十歲,帶著族人曆練千難萬險,躲過狗天庭的追殺,終於找到天神祭殿。是我們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我們打小都象成為象您一樣的大英雄呢。”


    他沒有想到的是,傳說中的大英雄有朝一日就站在自己麵前。他聽到“季勇”二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身高八尺,生著三頭六臂的季勇?莫非是重名。


    緊接著,殿下道出這位季勇的身份。真的是金部族的少族長!所以,他沒聽錯!眼前這位身量還沒有完全長足的盲眼少年,就是那個家喻戶曉,被族人們口口傳頌的大英雄季勇!


    太毀童年了,有木有!


    安樂一時沒忍住,輕唿出口。


    話說到這份上了,其餘四個水部族的人傀也不好再裝,在心底裏歎了一句“果然,傳言都是不太可信的”,硬著頭皮,抱拳行禮:“久仰久仰。”看到本尊,他們都高度懷疑,季勇根本就沒有象傳說中的那般厲害。真正帶領金部族投奔天神祭殿的,另有其人。他不過是掛名的而已。


    季勇心思敏銳,自然感覺到了他們的客套。不過,他一點兒也沒在意,亦客氣的衝他們抱拳一一迴禮:“不敢當,真不敢當。”


    鬥武聽出來了一些不對味,用胳膊肘輕輕捅了捅身側的洛山:“你呢?沒聽說過小勇的事跡?”


    後者沒有讓他失望:“何止是聽說過。我們部族的祭祠裏一直供奉著季爺的畫像呢。嗯,畫像和季爺很像。季爺的故事,我們也是從小聽到大。從記事起,長輩們就教導我們,要成為季爺一樣的人,要擔當有擔當,要本事有本事。”


    平安和喜樂五個聽了,麵麵相覷,紛紛再次抹臉。他們隻差沒在腦門上寫明“我不信”三個字了。


    “你們土部族會把其他部族的人請進你們的祭祠裏供奉起來?”餘安問道。


    洛山搖頭:“當然不會。不過,季爺也算不得外人啊。那個時候,他唯一的親姐是我們族長的長媳。我聽說是,金部族曾多次向我們部族求援。可是,當時的族長顧慮重重,沒有及時救援。可是,沒過幾年,狗天庭還是給我們部族羅織了罪名。族長悔不當初,將季爺的畫像請進了祭祠,正式供奉起來。告誡部族中人,都要以季爺為榜樣,既有鐵膽忠心,也要有勇有謀。”頓了頓,他嗬嗬笑道,“那畫像據說是季爺的姐姐親手所畫。我看到季爺本人,就跟畫像上的一模一樣。應該沒錯。”


    沈雲沒有揭穿他——前麵的那些話,聽著沒有什麽破綻,可能是真的。但是後麵這一句“一模一樣”就純屬是胡編亂造了。季勇是做了人傀之後,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才獻祭自己的一雙眼睛,換取不饑不餓。是問,他的姐姐怎麽可能知道他會在不知道多少年後自己摳掉一雙眼珠子?除非她能預知未來。


    所以,洛山明顯的是在選邊站。


    都家破人亡,不得不做人傀了,生前的劣根,也沒能改過來。沈雲在心裏不由歎息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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