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然不是傳說中的那種魔修。”沈雲示意弟子們坐下來。而他自己也隨意的在甲板上盤腿而坐,與他們談及魔修的淵源。


    當然是他連猜帶蒙的。


    因為即便是祖師等五位天神宗內門護法長老留下來的玉簡裏,關於魔修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也沒有係統的闡述。


    他隻是通過他們留下來的隻言片語,以及這些自己的所見所聞,甚至還有和雲景道長魏清塵他們的相關談論裏,拚湊出來了一個大概的輪廓令沈雲覺得奇怪的是,在他得到的心魔傳承裏,隻是籠統的提了一嘴修魔者是如何之卑賤,卻沒有任何的描述上古的時候,是沒有魔修的,隻有真魔。這一點可以肯定。而上古的時候,應該生了一場很大的變故,絕大多數的真魔都應了劫。魔道式微,卻不想,人族修士之中,有人效仿真魔修行行事,這才有了魔修。因為與正道格格不入,所以,魔修自出現始,便被正道所深惡痛絕。正道中人,人人欲除之而後快。而真魔之後的魔族實力大打折扣,魔道不興,魔修又以分散行事居多,是以,他們在與正道的交鋒中,曆來處於劣勢。這使得絕大多數的魔修處世,都是遮遮掩掩,生怕在人前露出行跡,招來滅頂之災。


    “至於傳言中,魔修嗜血兇殘吃人”沈雲環視眾人,神色凝重的說道,“應該是有的,不全是訛言。因為魔族之中有一人種族,叫做血魔。他們就有嗜血的天性。魔修效仿魔族修行,難免有人仿的是血魔。但若說所有的魔修都是如此的話,那絕對是不實之言。據我所知,有的魔修其功法也不許殺戳的,甚至比正道還要求苛刻得多。”


    比如說,端木光原來修的天魔玉骨功。


    魔全長行事不在人前,所以,沈雲對於他們的功法也知之不多。但隨著心魔傳承的大幅度解封,他對魔族的了解也是突飛猛進。他敢擔保,天魔玉骨功不會,也不可能是僅有的孤例。


    眾弟子聽到這裏,忍不住感慨“原來魔修也是有好有壞的。”


    “修魔並不是罪過。”


    “我覺得象是不同的修行法門。這就一天十二個時辰,分為白天和黑夜,白天做事,晚上睡覺,都是過日子。要是覺得晚上黑,不好出去做事,因此而痛恨晚上,那就大錯特錯了。”


    “哎呀,這話說得對極了。我想越覺得是這麽一迴事。”


    “我也覺得說得象”


    沒有人再糾結於自己是不是在修魔。他們的神色又變得輕鬆愉快起來,說起了自己最感興趣的事與吳旺財他們那一隊對練,我們的勝算有多大


    一時之間,個個的眉毛都飛舞起來。也就是門主大人座前,不好得意忘形,他們隻好強忍著,將口氣盡量往小裏壓“唔,如果是我抽中簽的話,至少也會是個平手吧。”


    而他們心底裏想的可是沒有經過陰煞之氣淬體的身體真是弱爆了,能扛得住老子的拳頭


    就他們那點子心思,在沈雲麵前跟攤開了,沒什麽兩樣。


    自己坐在這裏,搞得人家吹牛都不能淋漓盡致。何必呢沈雲摸了摸鼻子,起身徑直去了船頭上。


    果然,看到他的背影,眾弟子放開多了,口氣跟綁了竄天猴似的噌噌的往上直竄。


    沈雲聽了一會兒,赫然發現自己的兩個嘴角早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然咧到了耳後根


    有了伍小摳他們的支持,沈雲獨自麵對魏清塵時,底氣足了許多。


    而此時,魏清塵已經看出來,伍小摳他們的變化,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難道這才是青木派最大的秘密


    如此一想,他自然不會當著眾弟子的麵向自家主公解惑。借口“煮了一壺好茶”,他將人請進了主帳裏。


    沈雲見狀,不由感到陣陣後怕幸虧他當年一直在凡人堆裏打滾,碰到的修士也都是低階的,從而才沒有被瞧破。待他終於混進了仙山,卻已無人能憑著一雙肉眼識破他了。但凡他運氣差那一點點,隻怕早就被人當成魔修架在火堆上燒得隻剩下一小撮灰。


    所謂主帳,其實是魏清塵用來遮掩和守護輔助陣陣眼的一頂二合一的帳篷。


    這裏雖然靠近大澤中心地帶,人跡罕至,往往倆三月都碰不到一個曆練的修士,但畢竟是公共領域,當不得青木派的地盤。所以,魏清塵在陣眼所在,將兩頂帳篷搭在一起,當成自己的臨時住所。


    而吳旺財等弟子的帳篷則是象群星拱月一般,搭在其四周。


    看上去,這裏是一隊曆練修士的臨時宿營地,非常具有欺騙性。


    魏清塵替沈雲打起帳簾。


    躍然進入眼裏的是一張白虎皮做成的屏風。


    是凡品,並且好眼熟。


    沈雲很快記起來了,這架屏風,是駱嚴的心愛之物。頗有些意外的看向魏清塵“你什麽時候去了一趟百裏城”


    “沒有。這是駱嚴送給伯堂,伯堂再轉送給我的。”後者如實以對,“兩個月前,伯堂幫了駱嚴私人一個大忙。”他知道沈雲從來不過問屬下之間的私人交往,所以,隻是點到為止。


    果然,沈雲笑著頜首“駱嚴這迴連心愛之物都割舍了,可見伯堂助他頗多。”大步繞遠屏風,話鋒一轉,問道,“清塵,你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魏清塵本來挺著急的,聽他見這麽一問,反倒不那麽著急了。他知道,主公有此一問,是不再打算對他有所有隱瞞;更重要的是,他相信主公。


    帳內的主位上擺著一張矮腿虎足翹頭紫檀長案。他和往常一樣,先請自家主公上座,自己則在長案的對麵,盤腿坐下來。右手輕抬,寬大的袍袖拂過案麵。


    一套古樸大方的紫砂茶具出現在桌麵上。


    這套茶具是他慣用的,往常也沒少用它來請沈雲一共品茗。是以,沈雲也認得它們。


    還有心思煮茶品茗,看來清塵之心沒有亂。沈雲再次讚許的笑了笑,也撩起前袍,在主位上盤腿坐下來,靜看魏清塵煮茶不是他成心要賣關子,而是魏清塵煮茶,就是這個規矩,靜心靜氣且靜聲。


    不多時,茶煮好了。魏清塵先分了一盞給沈雲,然後再自己端起另一盞來,置於鼻端,聞了聞,輕啜一口。


    開始喝茶,便意味著可以說話了。


    沈雲嚐了一小口。還是平常的那個味兒。


    這一點也再次證明,魏清塵看出了伍小摳他們的變化,但心仍然沒有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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