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地赤焰!”魏清塵聽完沈雲的描述,驚得從椅子裏騰身站了起來,“沒錯,主公所說的劍招正是裂地赤焰!”


    “它是天神宗的內門劍學招式?”沈雲問道。


    魏清塵激動得一邊搓手,一邊飛快的應道:“是的。此招是正宗的天神宗內門絕學。確切的說,它屬於雲鬆子老祖他們那一枝的嫡係傳承,非雲鬆子老祖的親傳弟子不能學也……”


    雲鬆子前輩!沈雲不禁想起了仙都北郊王家莊的古墓,心裏思忖道:如果是雲鬆子前輩的後人,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他記得很清楚,雲鬆子生前在古墓裏留下了一封絕筆書。書中說得再清楚不過,天神宗覆滅之後,雲鬆子前輩在凡人界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


    可惜的是,絕筆書裏,對於這幾個弟子,僅此一句帶過。至於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要如何才能聯係上他們,以及,雲鬆子前輩對他們是否有遺命,絕筆書裏皆隻字未提。


    是以,這麽多年來,沈雲從來沒有嚐試過去尋找雲鬆子前輩的後人。


    後來,他見到了魏清塵,見後者是個陣法師,又一直自稱是天神宗之內門弟子,便以為魏清塵是雲鬆子前輩這一派之徒孫。然而,現在聽來,貌似是他猜錯了。


    而這會兒,魏清塵在一旁亢奮的斷定藍袍人是雲鬆子前輩的親傳弟子。突然間,得到了宗門前輩的確切消息,他恨不得立刻趕往興和鎮,尋訪藍袍人。


    沈雲想了想,還是決定潑出這瓢冷水:“我看未必是。”


    魏清塵立刻打住,訝然的望著他,問道:“主公何出此言?”


    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不是的可能:裂地赤焰非雲鬆子前輩的親傳弟子不能學,這是宗門的鐵律。雲鬆子前輩身為內門護法長老,匡扶宗門律法是其職責所在,怎麽可能自己帶頭違反呢?


    沈雲直接道出了當年在古墓裏發現雲鬆子前輩之衣冠的事情。為了證明自己所言未虛,他頭一次在人前拿出了當年拓印下來的絕筆書。


    魏清塵本來是越聽越激動,但是,最後,看到拓印本時,突然間恢複了平日的冷靜。他雙手接過拓印本,先是一目十行,飛快的看了一遍,然後,又盯著起首的那行“天神宗雲鬆子命絕於此”,使勁的看著。他既沒有眨一下眼睛,也沒有動一下眼珠子。整個人仿佛被人施了術法,給瞬間定住了。


    沈雲雖然狐疑不已,但忍住沒有做聲,迴到主位上,重新坐下來,耐心的靜靜等待。


    過了差不多半刻鍾的樣子,魏清塵終於動了。他用一雙顫抖的手,捧著拓印本,含淚說道:“少年時,我曾得幸見過雲鬆子老祖的親筆,這確實是雲鬆子老祖的親筆。”


    沈雲歎了一口氣:“看來,那方古墓確實是雲鬆子羽化之地。”


    如今的他,對於修真之事,比起當年,要知道得多。細想當年在古墓裏見到的情形,他不再認為那是雲鬆子生前為自己立的衣冠塚。那裏分明就是雲鬆子生前為自己尋的葬身之地。隻是因為雲鬆子是化虛真君,一旦身死,魂飛魄散,就連屍骸也會很快化成一小把灰燼。故而,石台上隻剩下其身前所穿之衣物。


    “主公,這份拓印本,可以讓我再拓印一份嗎?”魏清塵問道。


    沈雲想起裏麵的內容,問道:“剛才我聽你喚雲鬆子前輩為老祖時,在前麵特意加冠了道號。你不是他門中傳人嗎?”


    魏清塵如實以對:“我並非雲鬆子老祖這一枝之傳人。我的老祖之師尊,與雲鬆子老祖之師尊,是同門師兄弟。都是五脈之嫡係。隻是,雲鬆子老祖他們這一枝為長。我的老祖這一枝為幼。”提起老祖,他不禁黯然,眼淚亦是奪眶而出。他擔心眼淚掉下來,打濕了拓印本,連忙說了聲“抱歉”,騰出右手來,彈落眼淚。接著說道,“離開那裏也有好幾個月了,然而,我一直未能感應到老祖的存在。老祖想必也是在那日應劫了。”


    沈雲見狀,有心安慰他幾句。然而,不待他開口,魏清塵抽了抽鼻子,低頭看著手裏的拓印本,說道:“主公,現在,我的心已亂。無法靜心思考。三春茶樓以及藍袍人,能否容我靜下心來後,想清楚了,再議?”


    “此事不急。你慢慢理順了,我們再談也不遲。”沈雲應允了,指著拓印本說道,“這份拓印本,我反複研讀了許多年,已能背得滾瓜爛熟,你想要個念想,盡管拿去便是。”


    不料魏清塵卻不肯要:“雲鬆子老祖生前設下陣法,非要主公拓印下來,方肯放主公離開。這裏麵定有其道理。請主公務必妥善保管好它。主公能允許我另外拓印一份,已是大恩惠了。我感激不盡。”


    這並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沈雲便依了他。


    魏清塵當著他的麵,取出一枚空白玉簡,將拓印本全文刻錄下來。末了,又恭敬的將拓印本雙手奉還給沈雲。


    第二天清晨,魏清塵頂著一雙熊貓眼,敲響了書房的門。


    沈雲將人請進來,關切的給他倒了一碗溫熱的粗茶,說道:“三春會暫且找不到這裏來,所以,你真的不用太著急。”與之相比,他更關心的是餘莽那邊的情形。可惜的是,整整一晚過去了,端木光和餘莽誰也沒傳個訊過來。現在,天都亮了,也不見端木光迴轉。而他又有言在先,實在是不好主動傳訊去過問。


    “不不不。主公,事關宗門之光複,我是一刻也拖不了。”魏清塵雙手接過茶碗,咕嚕灌了一大口,說道,“迴到房間裏後,我一直在琢磨藍袍人的身份。越想越覺得主公言之有理。之前,是我想差了。這個藍袍人是雲鬆子前輩在凡人界收的弟子,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雲鬆子前輩明明有弟子,卻獨自尋了一處古墓羽化,並且在絕筆書裏沒有再詳細的提及這幾個弟子,隻怕是對他們失望透頂。也就是說,他們是雲鬆子前輩的棄徒!”


    “棄徒!”沈雲也想了很多種可能,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這一點。但是,仔細想一想,貌似魏清塵之分析很合情理。


    “所以,不是三春會來不來找我們的問題。而是我們要替雲鬆子老祖清理門戶。”魏清塵堅決的揮了揮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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