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之後,沈雲獨坐屋中,靜下心來,細細的捋了一下事情的方方麵麵。最終,掩麵長歎——真是可悲,他居然還以為仙庭是有下限的。


    沈雲啊沈雲,你長點心吧!


    不過,細想之後,他覺得趙宣的擔憂也不全對。至少,他敢打包票,貝侯這迴性命無憂。


    他敢這麽肯定,是因為從種種蛛絲馬跡中看得出來,貝侯早就暗中向仙庭妥協了。比如說,他交出了鴻雲武館;放任李師叔離開。


    還有,貝侯也是仙門中人。並且從他能從仙門請來那麽多的知名金丹真人坐館授徒,可以看出他在仙門的人緣和聲望都不低。就衝這一點,仙庭也不會直接這般給他扣帽子。


    所以,他覺得,後麵那些關於貝侯的流言,不是出於仙帝之意。應該是下麵的人之自做主張,比如說,省城的仙府大老爺野心勃勃,就完全有動機。


    這樣的仙府啊!東海失了,無所謂;兩座城池淪陷,無所謂;治下的平民被外族象豬狗一般的屠殺,還是無所謂。


    因為從仙帝到底下的各級大老爺們、仙差仙吏們,都在忙著爭權奪利,排除異己。


    這樣的仙庭,真是從上到下都爛透了!能不寒了那些真正做事的人的心?還好李師叔一死百了,身消道殞。不然的話,他若是在天有靈,得知自己死後還要被扣上“大奸賊”的帽子,隻怕會氣得活過來吧。


    沈雲暗中握了握拳頭。他還是不夠強。麵對這樣的仙府,麵對這樣的顛倒黑白,麵對外族的侵犯,他還是什麽也做不了。或者說,他是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默坐多時,沈雲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一度迷茫的眼神變得複又堅定起來——他打定主意了,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就從身邊的事做起,從手頭的事做起。做自己眼下能做的事。


    他堅信,隻有自己真正變得強大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更大的事。


    說起來,現在,他身邊的事,手頭的事,多著呢。


    比如說,他要進一步學習禁製術;


    比如說,馬場要盡快建起來。


    還有,夏收馬上就要到了……他真沒有時間這般枯坐。


    五天後,蘇老三帶著三個人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他們帶迴來了十一匹種馬和九匹母馬。


    沈雲親自出莊子迎接他們一行四人。


    “先生,這些是最強壯的成年馬。”見過禮後,不等沈雲詢問,蘇老三主動稟報道,“後麵還有七十多匹馬,是懷著崽子的母馬和不滿一年的馬駒。不宜急行,所以,我叫虎子他們在後頭慢些走。我們四個趕著這些馬在前頭探路。”


    沈雲一聽,大喜,連忙問道:“他們現在到了何處?要不要我派人去接應?“


    “好的。”蘇老三麵現難色,“那個,先生,我,我們四個能不能請一個月的假?”


    他身後的三人都眼巴巴的瞅著沈雲。


    心思一轉,沈雲大致猜到了他們請假的原由。可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故而,看了蘇老三一眼,朗聲招唿道:“大家這一路辛苦了。迴到家裏了,什麽都不要管,先舒舒服服的泡個熱水澡,吃口熱飯,去去乏。”


    “是。”蘇老三與他一起不知道打過多少次獵,讀懂了他的暗示,知道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帶頭應下。


    將人迎進莊子裏後,齊伯帶他們去安置。


    沈雲與吳長老等在家的長老們則是去看買迴來的馬。


    “好馬!”幾人之中,吳長老最懂相馬。隻見他看著皮毛跟緞子似的,在陽光上熠熠生輝的成年馬,樂得合不攏嘴,“這樣的俊馬,擱在仙都,沒有萬兒幾千兩銀子一匹,休想買到。”


    沈雲笑道:“聽你這麽一說,我突然發現販馬是個很賺錢的行當。”他總共才給了五萬兩銀子。不說後麵還有七十多匹,光是這二十匹馬就已經賺發了。


    不等吳長老接話,趙宣很肯定的點頭:“如果有固定的馬源的話,販馬確實是個很賺錢的行當。不過,南邊的馬,骨架子小了些,耐力也比不得比邊的馬種,在北邊怕是不很行銷。”前段時間,他在省城找賺錢的門路,對於馬市也有一些研究。


    吳長老一反常態,竟然當眾白了他一眼,跟隻護崽的母雞一般,搶白道:“這是純血統的高原馬。走山路的話,能甩北邊的草原馬好幾十裏地。在北邊,這等駿馬絕對是有價無市。隻要一露出來,不管有多少,瞬間都能搶光。”


    “這個,我倒是不知。”趙宣向吳長老抱了抱拳,笑道,“以後還望吳長老多多賜教。”


    “好說。”吳長老顯然還在生氣,毫不客氣的應下。


    趙宣是主公麵前的第一人,王長老擔心吳長老這般行為得罪了人。他,吳長老,還有李長老都是前後街幾十年的老街坊,又是都做過坊主的人,情誼不同尋常。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哈哈笑道:“原來聽說吳老弟是個馬癡,我還不信。竟然是真的。要我說,主公真是慧眼識人。叫吳老弟去安置這些寶貝蛋兒,真沒錯。這不,吳老弟已經護上了!”


    其他人豈能不能明白他的用意?都跟著笑了起來。


    吳長老本是個伶俐之人。經他一提醒,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連忙向趙宣歉意的笑了笑。


    其實,趙宣也並沒有覺得尷尬。他確實是不懂馬,也是真心想跟吳長老學習——主公連馬場都建上了。搞不好真有販馬的意思。他怎麽對此繼續一竅不通呢?


    故而,迎著吳長老的目光,爽朗的迴以一笑。


    兩人都知道這事兒過去了。


    沈雲樂得他們和睦,見狀,高興的問道:“老吳,這些馬什麽時候能挪到馬場裏去?”


    “馬場那邊的圍欄還要兩天才能合攏。”吳長老如實以對。


    “行,那就先養在這邊的馬廄裏。”


    看過馬,沈雲迴到主院,剛坐下來,旺子進來通傳:“主人,蘇爺求見。”


    “叫他進來。”


    “是。”


    旺子出去後,不一會兒,蘇老三急步進來。


    不等他行禮,沈雲走上前,問道:“是不是貝侯那邊有什麽不好的傳言?”


    就知道先生最能體恤人。蘇老三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是接著請假;二是為剛才在大門口的莽撞行大禮道歉。聞言,他感動得險些落淚,吸了吸鼻子,連連點頭:“餘頭在那邊,可能碰到大麻煩了。”大帥的事,他摻和不起,也用不著他摻和。但是,餘頭不同。餘頭隻有他們這幫生死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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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峰多謝書友飛雪暮塵音的平安符,書友雪兒2310的月/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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