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的也先帖木兒,其家族在元蒙朝廷,可是正兒八經的將門。因而作為將門子弟的他,二十歲時便也就投身軍營,做了一名軍官。二十多年的行伍下來,雖然沒有多麽耀眼的戰績。


    但其人,卻也並不是那種隻能紙上談兵的人。


    因而當其見到黑衣軍這般浩浩蕩蕩的殺過來時,身為最高指揮官的他,便也不由高吼著,指揮著麾下的令旗手,調動著麾下足足三萬餘水軍,在陸軍的協助之下擺出了一個嚴整的防禦軍陣。


    “殺韃!!!”士氣爆棚的黑衣軍士卒們怒聲高吼著。而伴著這般怒吼聲,這數以萬計的黑衣軍士卒,自也不由在張世華的指揮之下,沿著長江水道浩浩蕩蕩的對著敵人衝殺了過去。


    “全軍聽令,立即開炮,給我轟殺這群韃子!”新逢大勝,又成功的天完軍那邊取得了聯合。這般一帆風順之下,張世華的心中自也信心倍增,不禁有種天下盡在掌握之感。


    而在這般情況下,身為黑衣軍的最高領導者的他,卻也忘了喜怒不形於色,這般怒吼著便就下達了軍令。


    因而就在這般情況之下,近百門火炮便也不由齊聲發出了怒吼,將自己的憤怒肆意的傾瀉到了敵人的頭頂。


    “所有人保持陣型,不要混亂。肆意吵鬧,擾亂陣型軍心之輩,就地處死!”身為整個湖廣行省的中樞地區,江夏的這些個水師官兵對於火炮的攻擊自然也是十分的熟悉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船隻百戶千戶等級的前線指揮官,便也不由這般聲嘶力竭的高吼起來。


    畢竟,在這個時代,以實心鐵球做炮彈的火炮威力其實並沒有多麽大。在這個時代,火炮更重要的其實是對敵人精神士氣層麵的打擊,殺傷什麽的反倒是在其次了。


    故而隻要軍陣不混亂,士卒不肆意的散播自己的恐懼,火炮的攻擊其實也算不得什麽。


    這不,因為這一次江夏的水師官兵們應對得當。因而這一輪的火炮齊射,除了給敵人造成了近百的皮毛傷亡之外,便也就沒有造成什麽其他的惡劣影響了。


    因而見此,作為江夏水師最高指揮官的也先帖木兒,在麵露微笑的點了點頭之後,便也不由高舉著自己的佩劍,怒聲吼道:“將士們,給我開炮還擊,現在也讓黑衣賊們嚐一嚐,咱們的厲害!”


    是的,既然江夏乃是整個湖廣行省的中樞,那麽這些負責保護江夏城的水師部隊,他們自然也是裝備有大量的火炮的。


    雖然說他們裝備的火炮,依舊是落後黑衣軍幾十年之久的青銅火炮。


    但青銅火炮和鐵製火炮兩者間的差距,也不過就相當於是半斤棉花和一斤棉花的差距。兩者之間差距雖然存在,但也同屬於一個層麵上。


    因而在這方麵,數量上的差距在某些情況下,也是完全可以彌補質量上的差距的。


    故而當兩軍的距離越來越近,水師官兵們一百多門火炮也同時展開還擊的時候,黑衣軍那邊也不由被其轟了一個灰頭土臉。


    “該死,傳令。加快速度,和這群韃子白刃接舷戰。此番,定要一舉擊潰這些個韃子不可!!!”在戰場上,看著自己的屬下被敵人的火炮轟炸,自也不會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因而張世華便也不由這般怒吼了一聲,手中佩劍一指,便也不由讓麾下船隊的速度因此而加快。


    “殺啊!!!”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兩軍之間的距離自也是變得越來越近。到後來,以至於都近到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敵人猙獰的麵孔時,在震耳欲聾的火炮聲和如雨般的箭矢之下。


    連眼睛都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的兩軍士卒,自也不由發出了一聲聲充滿殺氣的咆哮。


    而在此時,伴著這般令人膽顫的咆哮之聲,一場殘酷的血戰,便也不由在這長江之上再度掀起。


    ……


    “放箭,殺賊!!!”近身白刃,兩軍方一接觸,江夏城的水師官兵一方便也不由展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


    他們一個個高吼著,在各自將官的指揮之下,簡直展現出了一種悍不畏死的姿態。


    “全軍聽令!此戰,斬殺賊首一級,賞銀十兩,斬殺賊首三級,官升百戶!!!”戰前,卻是為了保護湖廣中樞江夏城,作為湖廣行省平章政事的也先帖木兒也不由說服了湖廣行省的右丞相阿兒灰,給手下將士開出了難以想象的豐厚報酬。


    因而在這般重賞之下,江夏這邊的官兵部隊,方才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戰鬥力。


    以至於像黑衣軍這樣的強軍,在與其對陣之時,一時半刻都難以將其擊潰。


    “主公,韃子們的反抗很激烈啊。緊靠趙將軍和高將軍他們,實在是難以拿下這些個韃子啊!不若此時讓郭將官和仲耀將軍率部出擊,以優勢兵力,一舉擊潰這些韃子。”


    兩軍鏖戰一個時辰之後,見前線局勢僵持不下,張世華帳下的一名幕僚便也不禁向張世華發出了這樣的建言。


    不過聽到這樣的話,張世華那邊卻是不由搖了搖,“現在兩軍交戰,不過就一個時辰而已,局勢焦灼也實屬正常。再說,現在韃子那邊的預備隊尚且按兵不動。


    此時我若全軍盡出,豈不是白白的將戰場的主動權交給了韃子們了嗎?”


    雖因為巴陵的戰事而變得稍稍有些自滿。但久經戰陣的張世華,卻還不至於因此便喪失了理智。


    對著帳下幕僚的建言,張世華搖了搖頭,這般道了一句之後,便也不由靜下心來,將自己的全部的注意力再度放到前方的戰場上去了。


    “轟轟轟!!!”一陣震耳欲聾的炮響再度響起。不過這熟悉的火炮聲此番卻不是黑衣軍這般發出來的,而是江夏那邊的水師官兵,抽冷子對著黑衣軍的右翼來了一下。


    “將軍,小心!”身處右翼,兩發炮彈卻也是正好砸到了高開達所在的戰船。


    不過萬幸,在身旁一名眼尖的親衛士卒奮力一撲之下,高開達隻是灰頭土臉了些,並沒有傷到什麽。


    但雖是如此,這般被敵人轟了兩炮,差點便就丟了性命的高開達,後怕之下自然也是一肚子火想要發泄。


    所以在躲過了炮彈之後,他奮力的將護在身旁的親衛推開,便也不由舉劍怒吼道:“聽我軍令,讓火炮手和弓弩手給我瞄準韃子的左翼,狠狠的給我打,滅了這群王八蛋!!!”


    他發出跳腳般的怒吼,而帳下的兵馬在他的指揮之下,自也不由展開了猛烈的反擊。


    故而一時間,戰場上的火炮之聲和怒吼喊殺聲,便也不由變得更加的響亮了。


    但此戰,熟悉地形的江夏水師官兵們,卻是從一開始就占據了地利的優勢。因而高開達他們反擊雖然猛烈的很,可想要將敵人一舉擊敗,卻還是不現實的。


    因而此番高開達他們雖然讓敵人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但真正的戰果,卻並沒有取得多少。


    而同樣,在黑衣軍右翼作戰的高開達一時間難以破局。在黑衣軍的左翼那邊,身為黑衣軍樞密的趙九,因為帳下新卒居多,一時間自然也是無力將局麵打開。


    所以在這般情況之下,兩軍你來我往的再度廝殺了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依舊沒有占多少便宜的黑衣軍一方,便也隻得敲響了己方的鳴金,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初戰不利,這樣的一個結果無疑讓自滿的張世華變得清醒了不少。


    因而在鳴金收兵之後,黑衣軍內部便也不由召開了一場會議。


    不過很可惜,在這場會議之中,張世華麾下的文武將官並沒有提出什麽有決定性的建議。


    畢竟戰爭的勝負,是不可能此次都靠奇謀來取巧的。作戰不是在坐在電腦前打遊戲,除非你的對手真的是一個不長腦子的白癡,否則你怎麽可能以同樣的招數戰勝對手兩次。


    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商議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黑衣軍所製定出的戰術,便也就是穩紮穩打了。


    黑衣軍的兵源質量和軍隊基層指揮官的能力都是要超出他們的對手一大截的。


    即便現在江夏的水師官兵依靠重賞的誘惑吊住了士氣,可想要以此擋住在兵力和作戰意識層麵都占據優勢黑衣軍,緊靠金錢這類身外之物的誘惑,顯然是不可能的。


    多數人都可以為了錢去冒死,但除非是被逼到絕路,否則決不會有人會為了錢而去賣命。生命是無價的,至少對他們自己來講是這樣的。


    而在危險麵前,人類的精神也是有著承受極限的。


    黑衣軍士卒的作戰意識是遠超江夏這邊的水師官兵的。因而張世華相信,穩紮穩打的去和敵人拚士氣拚鬥誌,那麽笑道最後的人,一定會是他們。


    雖然說這樣的方法乃是見效最慢傷亡戰損最大的辦法,但這無疑也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現在,方眼整個戰局。作為進攻方的張世華和黑衣軍,掌控了戰局最大的主動權和優勢。所以從這方麵講,黑衣軍也的確不需要冒險。


    故而到了第二天,車輪戰一般的大戰,便也不由便也不由在這江麵之上爆發了。


    ……


    “殺啊!!!”十月十九日,十天過後,江夏城所在的這段江麵上,喊殺聲依舊是驚天動地。


    但此時的戰鬥,相對於十日前的那場激戰而言,在戰鬥規模和烈度上無疑都“弱小”了不少。


    江夏城一方的水師官兵雖然依舊在激烈的抵擋,但誰都能看的出,相比較與十日之前而言官兵士卒們的精神和鬥誌普遍降低了不少。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場總規模僅在萬人左右的戰事,黑衣軍一方也依舊沒能取得什麽壓倒性的優勢。因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戰鬥僅僅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交戰的雙方便也就相繼的鳴金收兵了。


    然於此同時,沿著長江水道向東三百餘裏的武昌城外,和武昌官兵對峙了良久的天完兵馬卻是在倪文俊的率領之下,開始了對武昌官兵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


    ……


    “殺啊!!!”和江夏那邊相仿,武昌城外的喊殺聲也依舊是驚天動地。


    這一次,為了徹底的擺脫困守黃州路的局麵,倪文俊也可謂是兵馬盡出。此時的他,除了在老巢留守了兩千兵卒之外,駐守在黃州路境內的近七萬兵馬卻是被他全部召集了起來,端的也是擺出了一副浩大的陣仗。


    不過和他擺出的那浩大的陣仗相比,他此時在武昌的局勢卻是差了好多了。


    隻因為在原本的曆史之中,作為湖廣行省參知政事也是行省之中為數不多熟知兵事的阿魯輝在上半年時便就該離開武昌,將武昌防務重新交給那個倪文俊的手下敗將——威順王寬徹普化。


    可如今,卻是因為有了黑衣軍和張世華的出現,使得阿魯輝這個熟知兵事的參政並沒能升任行省右丞,而是一直擔任他的參政一職並掌管武昌等地防務,直到如今。


    因而在這般情況之下,倪文俊這一次也真可謂是撞到了一塊鐵板。


    雖說行省參政阿魯輝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元蒙人。可作為元蒙人的他,卻絕不是威順王寬徹普化那種即便是在戰場上都要帶著十幾個妻妾的蠢貨。


    參政一職,雖是文職。但這一點,卻是絲毫不會降低阿魯輝他領兵打仗的本領。


    故而即便武昌城的官兵兵力僅僅隻是倪文俊的一半,但是在阿魯輝的指揮之下,這支兵馬展現出的戰鬥力卻是大得驚人。


    畢竟在脫脫這個元蒙朝廷的擎天巨柱還沒有倒下之前,元蒙朝廷上下對平定天下這場聲勢浩大的農民起義的決心還是極為堅定的。


    因而在城外和武昌官兵對峙了十多天,卻實在是找不到絲毫的破綻時。作為天完政權實際領導者的倪文俊,方才打算以兵力上的優勢換取戰爭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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