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阿西斯
“炸牛排……啊啊，怎麽又是炸牛排？”莉希爾苦著臉用餐刀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子裏被炸成金黃色的牛排，“不習慣啊……這陣子一直都吃這些，總覺得不太好……”
莉烏希絲直接來了一句：“姐姐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就是矯情，還過不得好日子呢……包吃包住還發工資，反正咱們也認真幹了活，有哪點不好意思的嘛？”
“喲吼，你這家夥怎麽和親姐姐說話呢？”莉希爾揚起拳頭準備敲她腦袋，被蕾安攔住了。
“手裏端著那麽大一盤子呢，塞不住嘴還是怎的？錢放著也是放著，咱們以前也是到處漂泊過，現在能過上這種日子不是很好麽？”
老板娘發話了，莉希爾隻得厚著臉皮低頭吃東西，旁邊凱亞斯被剛出鍋的牛排給燙得直吸涼氣。
“呀，托利斯抱歉哦，我忘了提前把你的做好冷著了……要不我給你放冰箱裏凍一下？”
凱亞斯搖搖頭，這倒是沒必要放冰箱裏去，稍微在外麵放一會兒就行了，這該死的貓舌，稍微燙一點的東西根本沒法碰……
好不容易折騰完午飯，凱亞斯便又準備出門去轉悠，但是這一次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他先是帶著艾朗去了二樓，然後通過特裏安專門告訴艾朗，讓她別跟過來。
艾朗雖然很好奇他這到底是想出去幹什麽，但既然是命令，那也沒辦法，於是乖乖地留在家裏了。
等到凱亞斯慢慢吞吞地踱步離開花店後，蕾安才驚訝地看了艾朗一眼：“咦？你怎麽沒跟著一起去？”
“……我、我這幾天不太舒服。”實在沒辦法，她隻好撒謊了，總不能告訴蕾安說“托利斯大人不讓我跟著去”吧？要是蕾安再問起來“你怎麽知道？他怎麽告訴你的？”的話，那又怎麽解釋？人家可是專門說過別把自己會說話的秘密暴露出去。
撒謊啊，對於以騎士自居，而且把騎士的意誌貫徹到生活中一點一滴裏的艾朗而言，這行為讓她感覺異常的難受。
蕾安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坐到櫃台後麵開始看書。
————————
凱亞斯再一次去往格魯沃爾宅邸的時候，這地方已經明顯地破落了許多，很難想象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裏就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好像已經沒人居住了的模樣。
頂多隻是感慨，他還不至於為這個感到悲哀，因為說到底這也隻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如果伊茲尼亞沒有配合黑曜石教會的話，也許他們格魯沃爾家族還能繼續在這個偏遠的城市裏麵當他們的土皇帝，拉攏軍隊的軍官，騎士團也不想在城市裏引起太大的動亂，這樣一來，領主獨自一人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這個家族站在埃米爾城的頂端作威作福。
但是這一次伊茲尼亞是徹底做錯了，他同時得罪了領主和信任的騎士團長，而且黑曜石教會還正大光明地潛入了騎士團的駐地，結果導致歐弗爾和弗洛斯兩人聯手，騎士團迅速肅清了軍隊裏麵的軍官，甚至軍隊都還沒來得及嘩變，就被控製住；而另一方麵，歐弗爾也帶著自己的私兵控製住了格魯沃爾家族。
最後也就這樣了，到如今這宅邸裏也就隻剩下一群或老或少反正全部都拔了牙折了尾巴的老虎，過著雖不悲慘但卻無比難受的日子。
凱亞斯再一次去了之前自己觀察阿西斯的那個院子，卻發現那個院子被鎖了起來，裏麵也沒有人，於是就在這宅邸背後一片不小的人造樹林內四處轉悠。
很難想象他們居然在城裏麵圈出這麽一個地方栽種了一片樹林，不過想一想城主府的後院那個更加誇張的自然生態，格魯沃爾這種單一的橡樹林也就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了。
“……”
那個名叫帕洛的女仆就在前方不遠處，她提著一個籃子，在這片橡樹林裏麵走著，和她一如既往的動作一樣，行走的速度非常緩慢，也許這時候跑到她麵前看，會看見那張一如既往的呆滯的臉。
她在這裏幹什麽？凱亞斯好奇之下，悄悄地跟在她後麵，想看看她這是去哪。
左拐右拐，最後帕洛來到樹林中一間小木屋裏，凱亞斯遠遠地看著她進了木屋的門，就跑過去躲在窗子下麵想聽聽裏麵是什麽動靜。
“帕洛，把這個放在這裏，出去吧。”
從裏麵傳出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很明顯是伊茲尼亞，凱亞斯感覺這老家夥的聲音比起上一次來不僅沒有變得蒼老，反而好像更有精神了？
這可是被抄家了啊！怎麽都不會受到點打擊的嗎？
“喝了吧，阿西斯。”
“……”
聽到這個名字，凱亞斯在震驚之餘，也感歎著自己這一趟又沒白來，阿西斯不是在監獄裏蹲號子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已經沒問題了，父親。”
“確認了嗎？”
“嗯，憑感覺的話，大概是那個花店的老板娘，她對我的吸引力最大……如果不是她，那麽應該就是花店裏那個打雜的。”
“確認了就好……我們現在除了綁架以外，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就綁架吧，那樣也行，我現在很想看看那個女人被張開大腿吊起來、麵前站著幾十個男人的時候，是不是還像平常一樣笑起來那麽好看……哼。”
“隨便你，什麽時候去？家裏還有三十個護衛，隨時可以交給你。”
“再休息一段時間吧，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放鬆警惕……哦，對了，父親，下月初我想先帶護衛出去打獵，我已經很久沒自由地活動過了。”
“打獵……也行，就這一次，而且記住就在森林外圍，別太深入。”
“知道了父親。”
窗外，灰貓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是四周的一圈橡樹不知為何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瘋狂地長高了一大截，就連理論上已經死去的木屋牆壁上也發出一些嫩芽。
大自然感受到了德魯伊的憤怒。
凱亞斯已經懶得去在意為什麽阿西斯沒有在監獄裏了，他現在開始打算著接下來要做什麽。
做什麽？
或者說——為什麽他沒有當場暴起殺了這兩人？
因為他決定了，就憑阿西斯剛才說過的話，他決定讓這個人以這輩子最絕望的狀態迎接死亡——甚至要讓他到了下輩子，都還會因為這一世的經曆，而在某些時候因為某些場景而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寒而栗！
【未完待續】
“炸牛排……啊啊，怎麽又是炸牛排？”莉希爾苦著臉用餐刀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盤子裏被炸成金黃色的牛排，“不習慣啊……這陣子一直都吃這些，總覺得不太好……”
莉烏希絲直接來了一句：“姐姐不是我說你啊，你這就是矯情，還過不得好日子呢……包吃包住還發工資，反正咱們也認真幹了活，有哪點不好意思的嘛？”
“喲吼，你這家夥怎麽和親姐姐說話呢？”莉希爾揚起拳頭準備敲她腦袋，被蕾安攔住了。
“手裏端著那麽大一盤子呢，塞不住嘴還是怎的？錢放著也是放著，咱們以前也是到處漂泊過，現在能過上這種日子不是很好麽？”
老板娘發話了，莉希爾隻得厚著臉皮低頭吃東西，旁邊凱亞斯被剛出鍋的牛排給燙得直吸涼氣。
“呀，托利斯抱歉哦，我忘了提前把你的做好冷著了……要不我給你放冰箱裏凍一下？”
凱亞斯搖搖頭，這倒是沒必要放冰箱裏去，稍微在外麵放一會兒就行了，這該死的貓舌，稍微燙一點的東西根本沒法碰……
好不容易折騰完午飯，凱亞斯便又準備出門去轉悠，但是這一次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他先是帶著艾朗去了二樓，然後通過特裏安專門告訴艾朗，讓她別跟過來。
艾朗雖然很好奇他這到底是想出去幹什麽，但既然是命令，那也沒辦法，於是乖乖地留在家裏了。
等到凱亞斯慢慢吞吞地踱步離開花店後，蕾安才驚訝地看了艾朗一眼：“咦？你怎麽沒跟著一起去？”
“……我、我這幾天不太舒服。”實在沒辦法，她隻好撒謊了，總不能告訴蕾安說“托利斯大人不讓我跟著去”吧？要是蕾安再問起來“你怎麽知道？他怎麽告訴你的？”的話，那又怎麽解釋？人家可是專門說過別把自己會說話的秘密暴露出去。
撒謊啊，對於以騎士自居，而且把騎士的意誌貫徹到生活中一點一滴裏的艾朗而言，這行為讓她感覺異常的難受。
蕾安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什麽，坐到櫃台後麵開始看書。
————————
凱亞斯再一次去往格魯沃爾宅邸的時候，這地方已經明顯地破落了許多，很難想象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裏就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副好像已經沒人居住了的模樣。
頂多隻是感慨，他還不至於為這個感到悲哀，因為說到底這也隻是自作孽不可活而已，如果伊茲尼亞沒有配合黑曜石教會的話，也許他們格魯沃爾家族還能繼續在這個偏遠的城市裏麵當他們的土皇帝，拉攏軍隊的軍官，騎士團也不想在城市裏引起太大的動亂，這樣一來，領主獨自一人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看著這個家族站在埃米爾城的頂端作威作福。
但是這一次伊茲尼亞是徹底做錯了，他同時得罪了領主和信任的騎士團長，而且黑曜石教會還正大光明地潛入了騎士團的駐地，結果導致歐弗爾和弗洛斯兩人聯手，騎士團迅速肅清了軍隊裏麵的軍官，甚至軍隊都還沒來得及嘩變，就被控製住；而另一方麵，歐弗爾也帶著自己的私兵控製住了格魯沃爾家族。
最後也就這樣了，到如今這宅邸裏也就隻剩下一群或老或少反正全部都拔了牙折了尾巴的老虎，過著雖不悲慘但卻無比難受的日子。
凱亞斯再一次去了之前自己觀察阿西斯的那個院子，卻發現那個院子被鎖了起來，裏麵也沒有人，於是就在這宅邸背後一片不小的人造樹林內四處轉悠。
很難想象他們居然在城裏麵圈出這麽一個地方栽種了一片樹林，不過想一想城主府的後院那個更加誇張的自然生態，格魯沃爾這種單一的橡樹林也就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了。
“……”
那個名叫帕洛的女仆就在前方不遠處，她提著一個籃子，在這片橡樹林裏麵走著，和她一如既往的動作一樣，行走的速度非常緩慢，也許這時候跑到她麵前看，會看見那張一如既往的呆滯的臉。
她在這裏幹什麽？凱亞斯好奇之下，悄悄地跟在她後麵，想看看她這是去哪。
左拐右拐，最後帕洛來到樹林中一間小木屋裏，凱亞斯遠遠地看著她進了木屋的門，就跑過去躲在窗子下麵想聽聽裏麵是什麽動靜。
“帕洛，把這個放在這裏，出去吧。”
從裏麵傳出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很明顯是伊茲尼亞，凱亞斯感覺這老家夥的聲音比起上一次來不僅沒有變得蒼老，反而好像更有精神了？
這可是被抄家了啊！怎麽都不會受到點打擊的嗎？
“喝了吧，阿西斯。”
“……”
聽到這個名字，凱亞斯在震驚之餘，也感歎著自己這一趟又沒白來，阿西斯不是在監獄裏蹲號子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已經沒問題了，父親。”
“確認了嗎？”
“嗯，憑感覺的話，大概是那個花店的老板娘，她對我的吸引力最大……如果不是她，那麽應該就是花店裏那個打雜的。”
“確認了就好……我們現在除了綁架以外，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就綁架吧，那樣也行，我現在很想看看那個女人被張開大腿吊起來、麵前站著幾十個男人的時候，是不是還像平常一樣笑起來那麽好看……哼。”
“隨便你，什麽時候去？家裏還有三十個護衛，隨時可以交給你。”
“再休息一段時間吧，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放鬆警惕……哦，對了，父親，下月初我想先帶護衛出去打獵，我已經很久沒自由地活動過了。”
“打獵……也行，就這一次，而且記住就在森林外圍，別太深入。”
“知道了父親。”
窗外，灰貓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是四周的一圈橡樹不知為何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瘋狂地長高了一大截，就連理論上已經死去的木屋牆壁上也發出一些嫩芽。
大自然感受到了德魯伊的憤怒。
凱亞斯已經懶得去在意為什麽阿西斯沒有在監獄裏了，他現在開始打算著接下來要做什麽。
做什麽？
或者說——為什麽他沒有當場暴起殺了這兩人？
因為他決定了，就憑阿西斯剛才說過的話，他決定讓這個人以這輩子最絕望的狀態迎接死亡——甚至要讓他到了下輩子，都還會因為這一世的經曆，而在某些時候因為某些場景而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寒而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