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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第二天,程征一姍早起前往鎮西王府陪老王爺吃早飯。一姍先給爺爺敬了茶,親自扶他坐了上座,老爺子笑逐顏開,不住的誇一姍懂禮知議,要程征好好珍惜,樂的一姍也合不攏嘴。


    遠信對夢涵耳語道,“學學,學學。”夢涵一腳朝遠信踢過去,遠信痛的齜牙咧嘴礙於場合也不敢叫出聲。


    一姍見遠信旁邊站著一個陌生女子,舉止親昵,不禁疑問,“這位是?”


    遇安笑嘻嘻的迴答,“這是我二哥的女朋友,我未來的二嫂。”語畢一圈人都朝她瞪去,她無辜道:“我沒說錯啊,昨天二哥還說將來他們的婚禮要如何如何。”


    程征輕咳一聲,“早飯準備好了,入座吧。”遠信這亂七八糟的關係說出去真是有失顏麵,兩個人整天出雙入對,卿卿我我賣弄於人前,外人問起倒真是尷尬。一姍心領神會,不再多言。


    飯桌上,夢涵趴在遠信耳邊小聲說,“你絕不覺得你公主的衣服挺眼熟?”


    遠信抬頭看了一姍的嫣紅色金邊錦衣,搖了搖頭,夢涵又說,“你昨天的香包好像就是這種布料,花紋都是一樣的。”


    遠信“哦”了一聲,不以為意,夢涵打趣道,“你的香包不會是你嫂子送你的吧,這叔嫂關係非同一般啊。”


    遠信瞪了她一眼,在飯桌上也不敢大聲說什麽。老爺子責問道,“你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遠信夢涵連連搖頭,“沒,沒什麽。”


    依風俗新娘子出嫁第二天要迴門,飯後坐了一會兒,程征陪一姍進了宮。午後,夢涵依舊去會聽軒,自夢涵以被皇上召見為名向朱致來請了一次假後,朱掌櫃也卯足了勁兒宣傳,這是被皇上召見過的人呢。近來一直保持著高客流量的狀態,讓朱致來和夢涵都樂開了花。


    從會聽軒出來後,遠信對夢涵說,“後山的杏熟了,我們去摘杏好不好?”


    “摘杏?好啊,”夢涵一百個樂意,“話說我這輩子和上輩子還沒去過果林呢。”


    遠信興致頗高,“走,爺帶你見識見識。”


    夢涵看他的高興勁兒就笑他,“我說大爺,您家裏的銀子使不完,怎麽也幹出這偷雞摸狗的事兒?”


    “借您一句話,你懂什麽,爺這叫體察民情。”夢涵每次向遠信解釋現代的東西,解釋兩三遍如果他還不懂,夢涵果斷不屑的拋出一句,你懂什麽,這次居然被遠信拿來搪塞夢涵。


    夢涵翻個白眼卻見遠信一個人偷樂,“體察你大爺的民情啊。得意我一句至於這麽開心嗎?你的成就感未免來的太容易了點吧。”


    “沒,我隻是想起來小時候,我和幾個小孩子一起去後山偷杏,我們比誰偷的多,結果狂摘了一個多時辰,把半個園子都摘了下來,然後我們一個個蹲在樹林裏數誰的多。正數著的時候主人帶了一幫人來了,我們跑的時候也不忘抱著自己的杏,說誰抱迴去的多誰就是英雄,結果沒有一個人迴去,都被抓起來了。”遠信說著嘴角掩飾不住的笑。


    想不到遠信小時候這麽調皮,夢涵也覺得好笑,“哈哈哈,你真是太壞了你,那後來呢?那林子的主人有沒有把你們打一頓?”


    “沒有,打倒是沒打我們,隻是問我們都是誰家的孩子,一圈人紛紛指著我說是鎮西王府的,然後那人就把我拎到家裏,我爹賠了他們一筆銀子打發他們走了,再然後,我的下場有多慘你可以想像了。”


    夢涵數落他,“你活該,真不虧你,比什麽不好,跟人家比偷杏,還摘了人家半個園子。”


    遠信若有所感,“小時候做過很多有意思的事,現在想起來真是懷念啊,你說我是不是老了,怎麽總會想起以前?”


    夢涵豪爽的拍上遠信的肩膀,“我還沒老呢你老什麽啊,本美女正值大好青春,朝氣蓬勃,意氣風發。走,出發,摘杏去!”


    兩個人剛出了城門,連後山的影子都沒見呢,就看到一群地痞無賴把遠信和夢涵從四麵圍了起來,這群人越靠越近,遠信護著夢涵後退,腳下一不留神誤入圈套被套進網中吊在半空,遠信暗自頭大,夢涵叫苦不迭,“這不會是杏林的主人知道你要來,早有準備吧。”


    遠信衝他們叫道,“你們要幹什麽?”


    一個頭頭摸樣的人說,“放心,不殺你們。有人出錢要抓你們,我們呢是給錢就辦事。”


    夢涵果斷喊,“我給你們兩倍的錢,快放我們下來!”


    “好啊,拿錢來。”


    夢涵摸了身上沒銀子,把手伸向遠信,“錢呢?”


    遠信無奈道,“我沒帶錢。”


    夢涵氣不打一出來,“我說你們家的人怎麽一個德行,家裏有錢都不帶出來顯擺顯擺。”


    底下的小混混叫道,“錢呢?有沒有啊?”


    夢涵陪著笑拿出了當年行騙時的路子,“各位大哥,不然這樣吧,你先放我下來然後跟我們迴家,我家裏有錢,肯定不會少給你們的。”


    小混混們開始笑,“迴家?嗬嗬麽你當我們是傻子啊,跟你們迴去到了你們的地盤,有我們兄弟說話的份兒嗎。”


    夢涵無語,我這次講的是真心話啊。遠信安慰她,“沒事兒,他們都說了不是殺我們的。”


    頭頭說,“拿麻袋來,把他們裝進去,今晚上咱們就有酒有肉了。”


    混混們一片叫好,把他們放下來後,七手八腳的按住他們,準備綁了手腳塞進麻袋。這時幾支飛刀射來,刀刀正中咽喉,接近夢涵遠信的幾人悉數斃命,其他人嚇得四處逃竄,夢涵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兇殺場麵,而且這麽近的距離看到有人被殺,萬一飛刀射偏了,夢涵想著不覺出了一身冷汗,今天晚上會做噩夢吧。


    遠信順著飛刀來的方向看去,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遠信顧不得多想,幾下扯了套在身上的網,施展輕功追了過去。夢涵被扔下,驚恐不安的叫道,“遠信,遠信,你去哪裏?”


    遠信追了約半裏的路程,在後麵叫道,“阿引!”女子身體怔了一下,繼續前行。


    “阿引,我知道是你。就算多年不見我依然能一眼認出你,給我拿禮樂館清單的人就是你。”


    女子迴頭,冷冷道,“我叫迎熏。”


    遠信釋然一笑,深情的聲音像是從心最底層掏出來的,“我就知道是你。”


    迎熏沒有任何表情,像是這句話不是對她所說,轉身要走,遠信攔住了她,“你怎麽會在這?你們還在跟蹤夢涵?”


    迎熏淡眼一掃,“沒有。我在附近辦事,聽手下人說你被困在這,順道過來而已。問完了嗎?”迎熏完全是在敘述一件公事,言語之中還頗有不耐煩。


    “阿引。”遠信一時很難適應迎熏的冷漠。


    “叫我迎熏,我討厭過去的一切。”迎熏言語之中略帶有一絲憤怒。


    “也包括我嗎?”


    “包括你!”迎熏的話果斷堅決,不留任何餘地。


    遠信楞在原地,直到迎熏走遠了,遠信對著她喊,“迎熏,今天多謝你。”


    迎熏絲毫不領情,“快去看你的小娘子吧。”


    遠信這才想起把夢涵丟下了,迴去找她,夢涵早已順著遠信離開的方向追了過來,看到遠信後跑過去死死抱住他,“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怕,那幾個人就死在我眼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殺人。”


    遠信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都怪你,都怪你,好好的來偷人家的杏,遭報應了吧。”


    “好好,都怪我,我們以後再也不來了。”遠信幫夢涵擦著淚,還不忘取笑兩句,“這麽大人了,還哭,瞧你臉上的脂粉都花了。”


    “那是你們的化妝品不防水!”夢涵爭辯道,撲哧一聲笑了,剛才恐怖的場麵依然揮之不去,夢涵焦慮道,“是什麽人想抓我們,我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這陣子沒有惹到誰吧。”


    遠信搖頭,“我也不清楚,京城本來就魚龍混雜,不是你不惹誰就可以明哲保身的。”


    “那怎麽辦?”


    “沒關係,以後你不要一個人出門,我要是不在的話你就帶幾個府裏的人。”


    夢涵皺眉,“那豈不是很麻煩?”


    遠信點了她的腦袋,“怕麻煩連命都不要了啊?”


    晚上,錦風向程征匯報映豐的動向:他隻是押了一批朝廷下撥的官銀出城,走的也是官道,出了京便交給了當地官差,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


    程征疑問,“隻是一批官銀?那他為什麽偏要在夜裏押送?”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可能是白天人多眼雜,被響馬惡賊看上不免多生事端。”


    “明月軒那邊呢?他如果有大動作,肯定會先和二皇子商量。”


    錦風迴答,“一切正常。”


    程征啞然失笑,“難不成映豐這家夥有意戲弄於我?應該不會這麽簡單,你先去吧。”


    “屬下告退。”錦風掩了門出去。


    夜裏,夢涵夢到自己被吊在樹上,有人不停的往她身上扔著刀子,夢涵身上千瘡百孔,如靶子一樣密密麻麻的紮滿刀片,鮮血直流,滿身猩紅。夢涵抬頭看見遠信正站在自己麵前,明朗無邪的笑著露出整齊的牙齒,仿佛在欣賞夢涵被一刀刀的刺著。


    夢涵想大叫,想向遠信求救,可是用盡渾身力氣也開不了口,手腳如被人按著一般動彈不得。夢涵大哭,在心底歇斯底裏的唿救,可是哭不出聲,也不流出眼淚。她痛苦她害怕她卻無法表達,遠信依然笑著,刀子依然一片一片的飛過來。


    當夢涵耗盡最後的力氣決定放棄的時候,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等死,卻看見遠信化作一頭猛獸朝自己撲咬過來,夢涵大唿一聲被嚇醒過來。她的衣服已經濕透,頭發裏也全是汗,恐懼的望著周圍才發現自己是做夢。夢涵大口喘著氣,玉流聞聲趕來,點了蠟燭夢涵才稍微平靜。


    “姑娘是做噩夢了吧,來喝點水吧。”玉流剛要去倒水,夢涵從床上跳下來,死死地握住玉流的手,“我要去找遠信,帶我去,帶我去!”


    玉流遲疑道,“這麽晚了,不好吧。”雖說府裏都知道你們的關係,可是畢竟還未婚嫁,大半夜的去一個男人的房間,未免有傷風化吧。


    夢涵急了,“有什麽不好,我說去就去!快走!”夢涵腦子裏向來沒有什麽階級觀念,也沒有把玉流當做過下人唿來喝去,難得見夢涵這麽堅決,玉流隻好答應了。


    此刻的遠信並沒有在房中安睡,白天的場麵留給他的倒不是驚嚇,而是泛起了他和阿引的迴憶。他安靜的坐在屋頂上,皎潔的月光細膩的灑在他身上,溫柔而動人。那年遠信還是稚子孩童,拿著剛出鍋的蔥油餅在蘇宅的後門等了半個時辰阿引才偷偷摸摸的出來。遠信很難過,不是因為自己等了很久,而是因為蔥油餅已經完全涼了。


    阿引看遠信失望的表情,歉意道,“你一定等了很久吧,我大娘讓我給姐姐熬粥,我走不開。”


    遠信憨憨一笑,“沒事,我願意等你,等多久都願意。可是蔥油餅已經涼了,我再去給你買熱的。”


    “不用,遠信哥哥買的蔥油餅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就算涼了也一樣好吃。”阿引接過遠信手中的紙包打開大口大口的吃著。


    遠信看她餓的樣子很心疼,“你給你姐姐熬粥,自己都不喝一點。”


    阿引低頭說,“大娘看到了會打我的。大娘說姐姐是嫡女,我不能跟姐姐吃一樣的穿一樣的。”


    “可是,你大娘也不能把你當下人使啊,真是可惡,我一定為你報仇。”遠信憤憤的說。


    後來有一天,蘇夫人出門,遠信和阿引就躲在一座樓上,等蘇夫人經過時遠信往下潑了一盆髒水,蘇夫人被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渾身還散發著酸臭。等蘇夫人罵罵咧咧的來到樓上時,遠信和阿引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遠信想著小時候的趣事,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可是一陣酸澀頓時溢滿心頭澆滅這純真美好的迴憶。你曾拉著我的手說,要我保護你一輩子,你曾指著一件華美的嫁衣說,要穿給我看,你曾在天祿街一家店鋪門前說,這是你大娘娘家的,將來你一定會把它買下來在裏麵賣恭桶。你也曾指著女官榜的頭名說,你蘇文引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這個位置。


    可是後來,我沒有保護你一輩子,你也不可能為我穿嫁衣。你沒有買下那家店鋪,你也沒有去考女官。


    “叫我迎熏,我討厭過去的一切。”


    “也包括我嗎?”


    “包括你。


    夢涵來到夏蔭院,裏裏外外遍尋不見遠信,心裏更加難過,蹲坐在門前傷心委屈的哭了起來。遠信聽到哭聲方才迴過神來,這小子想前女友想的會不會太入神了點,你坐在房頂上兩個大活人進你的院子你都不知道。


    大半夜的誰會在我房門口哭,不會是鬧鬼吧,爺是怕鬼的人嗎?遠信下來走近一看,竟然是夢涵,“你怎麽在這?”


    夢涵看到遠信哭的更厲害了,見到了可以傾訴委屈的人才會流露自己的脆弱,“你去了哪裏?你怎麽丟下我?”


    遠信扶她起來,擦著她流不完的眼淚,“我沒有走,我哪裏也沒去,就在房頂。你怎麽坐地上了,涼不涼?”


    夢涵嘟著小嘴埋怨道,“我夢見我被人殺,你也不來救我。”


    遠信輕笑:“傻瓜,做夢而已。快進屋吧,外邊涼。”


    “你不能走。”


    “這是我房間,我走去哪裏,你要我去睡大街我還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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