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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洞。程征坐在大廳內的主位上,對於手中薄薄的幾頁紙確實很不滿意,有據可查的隻有一年以前,姚夢涵突現清平縣街頭,行為古怪,流浪月餘之後,被一戶人家收做丫頭。由於被大丫環欺負,沒多久就不做了,在街上以行騙為生。三月以前行騙時被人抓獲,遠信出手相救,從此就一直在一起。而一年以前,關於姚夢涵的消息則是一個字也查不到。“追風堂堂主的辦事能力就是如此嗎?”程征把手中的密函遞給站在一旁白紗遮麵的朗月。


    追音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屬下無能。”


    能把她的痕跡抹的如此幹淨,勢力必然不容小覷。映豐?袁辰?襄王?到底是誰安排一個相貌平平的女子接近遠信,還能讓遠信如此著迷,這裏麵恐怕大有文章,程征暗自思索,“你確定她不會武功?”


    “屬下,應該能確定。”


    追音的迴答顯然讓程征更為生氣,“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確定?”


    “據屬下所查,無任何跡象表明姚夢涵會武功,而且她剛到京城第一天時和映豐的侍衛陸定安起衝突,還是被姚珞救下的。當然,不排除她故意隱藏的可能。要不要屬下去試探她?”


    程征否決,“不必了!她要麽不會,否則能藏的這麽深,也是不凡之輩,不必打草驚蛇。”


    追音應聲答話,“是。”


    程征冷冽的吩咐道:“帶上觀末一起去查,兩位堂主要是再拿不出點什麽來,你們兩個提頭來見。”


    “是。”追音起身恭敬後退幾步才轉身出去。


    朗月說,“門主不覺得迎風堂堂主更是追查線索的高手嗎?”


    “迎熏,”程征念著這個名字,“她還有別的用。”


    朗月猜出了幾分,眼瞼一垂,看不出白紗下是什麽表情。


    “這幾日姚夢涵和遠信都去了哪裏?”程征問朗月。


    “東西南北四條大街,鬧市,點心鋪,後環山,隻是單純的跟著遠信一起玩,沒什麽特別的。”


    程征問她:“你確定隻是單純的玩?”


    “屬下確定。”不同於追音的模糊答案,朗月說的極為肯定。


    “你怎麽看?”


    “她若真是有目的的接近遠信,早晚會有所行動,我們靜候便是。”朗月胸有成竹。


    “派人繼續盯著。映豐和敏徹有聯絡嗎?”


    朗月匯報說,“映豐最近沒有去過明月軒,二皇子那邊也沒有動靜。不過遠信迴來的那天映豐和賀蘭佳瑞見了一麵。”


    “就是姚夢涵和陸定安起衝突的那天?”


    “是。”


    “那天還真熱鬧啊,”程征思量著,“映豐是想借賀蘭家的勢力助敏徹東山再起?”


    朗月分析道,“不是沒有可能,皇後本是賀蘭家的人,賀蘭洪是皇後的親哥哥,說起來賀蘭佳瑞和二皇子是表兄弟呢。”


    “敏徹根本挑不起這個江山,賀蘭家絕不會貿然答應,且看他們日後的動作吧。”


    “是,王爺明日午時之前便可入京,屬下先行告退。”


    程征點頭,“去吧。”


    有別於追音的謙卑小心,朗月大步流星踏出洞去。


    翌日,皇上親自到城門口迎接鎮西王進京,禦林軍夾道戒備,漫延數裏。京城百姓難得見此場麵,更是絡繹不絕的往城門口湧來,姚珞指揮前後絲毫不敢懈怠。待道路封鎖,沿街清理幹淨,皇上的龍輦在前唿後擁的大隊伍中緩緩而至,車身雕刻盤龍圖案,鑲滿金玉珠石,尊貴無比。緊隨而後的是一臨、襄王徐慶鬆、程征、遠信、還有映豐,袁辰,雲族大大小小的領事等等,各路人馬井然有序,明黃龍旗威儀肅穆,場麵之壯觀真是難得一見。


    鎮西王程方的馬車隊伍停在城門口,眾人下拜參見皇上。


    “平身,”皇上親自上前扶程方下了馬車,“王叔一路辛苦了。”


    “多謝皇上。”程方依然身體硬朗,精神矍鑠。


    遇安從後麵的馬車下來,盈盈下拜,“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皇上和顏悅色,“快平身,一轉眼承嘉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多謝皇上。”遇安起身,攙著老爺子的另一隻手。


    此刻迎接程方的一行人等,除一臨和徐慶鬆外,其他人紛紛下跪,“恭迎鎮西王。”


    “免禮,老夫早已卸權迴鄉,還勞諸位費心,愧不敢當。”


    徐慶鬆拱手道:“老王爺一路辛勞,我等理當前來迎接。”


    程方與眾人一一簡單問候,皇上親自扶程方上軟轎往鎮西王府而去,其他人就地散了。行至府門前,合府上下早已在門口恭候,整齊莊重行禮問安,夢涵這是躲也躲不過去了,這麽大排場早已把她嚇個半死,老老實實找個不顯眼的地兒站著,哪敢有半分胡鬧。


    皇上和程方在一幹人等的前唿後擁下步入前廳。


    “王叔請。”


    “皇上請。”


    兩人分別坐於兩個主位。程征和一臨在兩側依次坐下,丫環一一上了茶,而遠信和遇安早已趁機逃了。皇上和老爺子說起話來,沒個一時三刻是停不了的,而且都是些治國經略,這兩兄妹要是留下來,那簡直是受刑啊。而程征和一臨恭敬坐著,相對無言。


    “皇上親自迎接,老臣真是愧不敢當。”


    “王叔客氣了,王叔待我恩重如山,沒有王叔哪有今日的我。”皇上從來不在程方麵前自稱為朕。


    程方讚歎道,“皇上仁愛,是我大照之福。”


    “王叔一路可還適應?”皇上關懷道。


    “都好,有勞皇上掛念。”


    皇上又向程方講了最近朝堂上的變化,自己的治國思想,有些大事征求程方的意見,不過程方說的都是推諉之辭,什麽臣已告老還鄉多年,無心國事。什麽皇上英明,定有良策。什麽茲事體大,皇上須謹慎權衡。


    兩人說完國事,又論起家常,皇上說,“一姍此次能平安歸來,程征功不可沒。兩人的婚事倉促,未及事前請示王叔,還請王叔勿怪。”皇上在程方麵前真真是一點架子也沒,說話謙和有禮。


    “一切但憑皇上做主。”程方自然也不是倚老賣老之人,處處推讓,讓皇上拿主意。


    程征和一臨同時抬頭,看著對方,咫尺天涯,用在此刻再合適不過。


    遠信去秋爽院找到夢涵,她正在水塘邊無聊的扔著石子,遠信問,“你怎麽迴來了,我找了你半天,還以為外麵熱鬧你會多呆一會兒呢。”


    “多呆一會兒?”夢涵連連搖頭,“嚇死我吧,這麽大陣仗,我哪還敢在外麵呆。”


    遠信取笑她,輕輕捏了夢涵的鼻子,“你不是膽兒挺大的嗎,這會兒怎麽嚇得跟小貓似的?”


    “遇到這種場合我膽能大嗎?皇上哎,你爺爺哎,這麽多護衛一個個持劍帶刀的,嚴肅的要死,我生怕自己出一點差錯被拉出去斬了。對了,你爺爺不是鎮西王嗎?怎麽皇上還親自去城門口迎接,還叫你爺爺為王叔?”


    “這個,說來話長了。皇上即位時還是稚子孩童,西池國王欺我國主年幼,朝中小人當道,內憂外患不斷。爺爺率兵平定四方,在朝攝政,度過了大照最危難的時候,保得社稷穩定。爺爺親手帶大皇上,說直到皇上成年,爺爺還政給皇上,轉而鎮守西疆。所以皇上對我爺爺特別敬重,尊爺爺為王叔,許爺爺見君不拜。”


    “哦,原來是這樣。”夢涵點頭,“難怪皇上會對你爺爺這麽恭敬,看來皇上還是挺英明的嘛,在我家鄉的曆史上,很難有哪個皇帝能容得下別人操控著自己的政權,就算是大功臣,功高震主也遲早會被皇帝除掉的。”


    “皇上不會的,雲族一直對皇家忠心耿耿,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兵力,要是除掉的話,江山都會晃兩晃。”


    “哎呀,我跟你討論這個幹什麽真是的,”夢涵甩甩頭,“我們說過要遠離爭鬥,平淡一生的,怎麽還說起皇權了。”


    “二哥!”一聲清脆的叫聲從身後傳來。


    “遇安,快來。”遠信衝她招著手。


    遇安有著一張很精致的小臉,白裏透紅的臉蛋吹彈可破,笑起來兩個酒窩分外迷人,有錢人家的女孩保養的就是好,夢涵暗歎(夢涵你想太多了,這跟保養無關好不?人家才十七歲哎。近距離接觸,夢涵總覺得遇安身上隱約有著不同於活潑外表下的高貴冷豔,這也難怪,人家出身世家啊,情理之中,嗯,情理之中,夢涵自我解釋。


    遇安好奇的問道,“二哥,這是誰啊?”


    遠信爽快的介紹,“這是我女友,你將來的二嫂。”


    “你好,我叫姚夢涵,很高興認識你,遇安小妹妹。”夢涵把手伸向遇安。


    遇安很顯然不明白夢涵的舉動,身子往後一縮,“你把手給我幹嘛?”


    “握手啊,握了手我們就認識了。”夢涵主動的握了遇安的手搖了搖。


    遇安一臉奇怪的看著夢涵,“你不是京城人吧?”


    “不是啊。”


    “那你來自哪裏,感覺你很奇怪。”


    “我說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你信嗎?”


    “另一個世界?”遇安不懂,“什麽叫做另一個世界啊?”


    得了,看來這兩個人得半天聊,遠信無奈起身,“你們慢慢聊。”


    “二哥你去哪兒?”


    “出去走走。”


    “帶上我帶上我。”遇安跑過來拉住遠信的胳膊。


    “帶上我。”夢涵附和著。


    三人來到一家茶坊,遇安纏著夢涵要她講“另一個世界,”夢涵劈裏啪啦馬不停蹄的說著,遠信無奈,“這不還是你們聊天沒我什麽事嗎?敢情我就是帶你們出來喝茶了。”


    大中午時他們三人才迴來,皇上和一臨已經離開了,此刻老爺子和程征正坐著說話。


    “雲族重任不好接,你若為襄王,必要遠信輔佐。”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


    “爺爺覺得遠信可堪重任?”程征問道,遠信在程征眼裏不過是一個整天在外鬼混的小毛孩子。


    老爺子點頭,“你謹慎沉穩,這是你的優點,但有時候還需一點點靈通。遠信他精靈古怪,無疑是彌補你最合適的人,也是你最可信之人。就像你們小時候的那把九連環,你費盡心思解不開,卻被遠信一刀劈成碎片,解的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但遠信若隻是一味的耍小聰明,也不是成大事之料,和你一起才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你若能成功說服他留在你身邊做事,對你絕對是有利的。所以當年遠信要外出,我才這麽反對。”


    “他去外麵走走,增廣見聞,也沒什麽不好。”程征想到幻影陣,不知遠信身上還學了多少絕學。


    老爺子提醒,“遠信在外野了這麽多年,若要留下他,恐怕要費一番功夫。”


    “若真要留,我自有辦法。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不知道把他拖進一個他不喜歡的環境中,會不會害了他。”程征畢竟還是心疼遠信的。


    “身為雲族人,由得他選擇嗎?”老爺子不以為然。


    “好,我會考慮。”程征點頭。


    “爺爺!”遇安蹦蹦跳跳跑進大廳內,倒是遠信遲遲不敢上前。


    老爺子厲聲責問,“你是怎麽了?還不進來!”


    遠信唯唯諾諾應聲,硬著頭皮拉夢涵走進廳內,看老爺子嚴厲的模樣,夢涵也是不敢開口,心中暗自害怕,沒見過遠信這麽擔心,看來這老頭應該有兩下子,老實點吧。


    “她是誰?”老爺子問。


    “二哥說她是我未來的二嫂。”遇安笑嘻嘻的迴答,像是完全看不到老爺子嚴肅的表情。


    遠信一咧嘴,完了,我的好妹妹,你怎麽什麽都說啊。程征輕咳一聲,示意遇安不要亂說話。


    果然,程方一拍桌子,“胡鬧?我鎮西王的孫兒如此輕浮豈不讓人笑話?”


    遠信小聲辯駁,“笑話就笑話,我還能遮住人家的嘴不成?”


    “放肆!”


    遠信一哆嗦,不敢再言語。


    老爺子問道,“你自己說,她是誰?”


    遠信低著頭,小心翼翼開口,“她叫姚夢涵,我喜歡她,想娶她為妻,請爺爺準許。”


    “哪戶人家的?”


    遇安又忍不住開口,“二嫂對我講了,她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那是世界很神奇,有一百層的樓,有一個時辰能跑四百裏的良駒,還有相隔千裏就能聽到別人聲音,看到別人模樣的魔鏡。”


    “我說的寶馬不是良駒。”夢涵小聲固執的辯解道。


    遇安不解,“寶馬不就是良駒嗎?”


    未及夢涵再做解釋,老爺子果斷下出結論,“信口雌黃!哪裏來的野丫頭。”


    “我沒有說謊,”夢涵鼓足勇氣抬起頭,“我說的都是真的,老王爺您不敢相信是因為您沒有經曆過。我知道要一個古代人理解二十一世紀的社會很難,尤其是像您一樣的老人家,對於我說的新鮮事物您很難接受也在情理之中。我沒辦法帶你們去我生活的社會,我也沒辦法證明我所經曆的一切給你們看,我隻能說,我沒有說謊。如果您肯給我時間,您一定會發現我的不同之處。”


    對於她的強辯,老爺子沒有生氣,反而緩和了語氣,“你家人呢?”


    夢涵又迴複到沒底氣的狀態,“在另一個世界。”


    “你沒有辦法迴去?”


    “沒有。”


    老爺子笑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你的來曆?”


    “可以這麽說。”夢涵依舊認真,老爺子在她眼中找不出一絲破綻。


    “爺爺,就先讓夢涵留下吧,”程征開口說情,“她一個女孩子跟著遠信千裏迢迢來此,也是不易。”


    老爺子道,“我要是不同意,你們還會把她安排到端侯府或是其他地方不是嗎?”


    遠信笑的咧開了嘴,“爺爺這就是答應了?”


    “先留下吧,等你成婚後收做侍妾也無傷大雅。”


    遠信夢涵欲開口爭辯,程征衝他們搖頭,此刻還是不要逼得太緊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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