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收了匕首我也不太再願意多待在這漏風飄雪的破瓦房裏了,一想想一會兒還能吃到外焦裏嫩的烤羊腿,我就是更不願意待下去了,叫上麻子說了聲“告辭”,出了門就奔著卡布日的蒙古包走去了。


    我再三叮囑麻子,別一會兒喝高了嘴上把不住門兒,什麽東西都往外說,麻子剛才也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張德寶所講的事情,也知道這匕首的重要性和事件的嚴肅性,告訴我肯定會把住嘴上這個門兒的!


    在卡布日老師傅家裏留宿一宿,什麽烤羊腿馬**酒也吃喝的盡興了,我也怕匕首帶在身上夜長夢多,第二天一大早,叫著麻子跟卡布日打了聲招唿,道了聲謝,便準備迴家了,卡布日也十分熱情,站在門口從後麵喊道:“小張小許,過兩個月天氣暖和了,記得再來啊!”


    我們也十分感謝卡布日老師傅的熱情款待,也迴過頭大聲應道:“一定的,一定的!”


    告別卡布日,當天迴到家,連古玩店都沒來得及迴,我和麻子大晚上的就奔著老孫頭兒家跑去了。麻子在內蒙的時候怕說錯了嘴,什麽話也沒跟我說,迴了家也不怕什麽了,一路上沒少埋怨我沒和他商量商量就瞎給了一個價錢,說這破匕首頂多二百塊,我那多花的三百塊錢算是打水漂了。


    我這也是剛剛做這古玩生意不久,昨天也是見張德寶家裏情況,覺得挺可憐的,也沒過腦子,就隨口說了句“五百塊”,現在想想,也覺得有些不妥,到處明明告訴麻子多訛他點錢,爭取越便宜越好,沒想到最後卻讓張德寶一番言論也蒙蔽了思想,胡亂定價了!


    我也不太敢和麻子說我是被蒙蔽了才隨意說的價錢,就算是說了也沒有用,後悔藥可是沒地方買的,看著麻子還不依不饒的數落著我,我也很不服氣:“你他娘的也先別跟我著急,要是這匕首收賠了,我補差價,要是賺了,賺來的錢咱們倆二八分成,你二我八怎麽樣?”


    麻子眼珠子一轉,應該心想這也算是隻賺不賠的買賣,嗬嗬笑道:“高招,高招!”朝我豎起了大拇哥。


    我們倆扯著扯著已經進了樓,照常是麻子去敲門,這一次也不例外,麻子沙包大的拳頭咣咣咣的砸著老孫頭兒家的防盜門,震得整個樓都為之一顫,竟的老孫頭兒在裏麵大喊道:“誰呀?輕點,我這老房子經不起這麽折騰啊!”


    名字又咣咣兩下,停下了手,抱住了給我們開門的老孫頭兒,他這一抱力氣用的挺大,老孫頭兒明顯受不了這樣的待遇,在麻子懷裏咳咳的一陣咳嗽,驚的我趕緊把他們倆拉開,怕大過年的麻子在給老孫頭兒勒個好歹,誰也擔不起這責任。


    老孫頭兒擺脫了麻子,貓著腰在門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抬頭看了一眼麻子:“你這小子要幹什麽?我這把老骨頭能經得起你這麽折騰嗎?”


    麻子伸手把老孫頭兒扶起來,往屋裏一推,便把老爺子推進去了,直接緊隨其後招唿著我也跟了進去,老孫頭兒經過這前前後後的一折騰,累得眼冒金星,晃晃悠悠的爬到沙發上,喝了幾口白開水,才算是反應過來:“你們倆這大晚上的來我這兒幹啥啊?進門就這般粗魯,謀財害命嗎?”


    我對剛才麻子的行為也覺得不妥,卻又不知怎麽給老孫頭兒解釋,隻能尷尬的笑了笑,等著看麻子如何收場吧!麻子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大口,哈哈大笑道:“你家許大爺著內蒙古淘到寶貝了,等著也讓你長長見識呢!是吧老許?”


    麻子現在的語氣和當初我們賣鏡子時候是一模一樣,明擺著就是等老孫頭兒看完東西,來一句“不值錢”或者“買賠了”之類的話,然後看我笑話罷了。可這醜媳婦早晚也得見公婆,我看著老孫頭兒那眼神兒已經是迫不及待,也不想再多隱晦什麽,從兜裏掏出來那把從張德寶那裏收來的蒙古匕首,遞給了老孫頭兒。


    老孫頭兒戴上老花鏡,又拿了把放大鏡,就頂著白熾燈的光仔細研究起來,他這一舉一動頗有些古玩大師的風範,整得我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喘,屏住唿吸等待著老孫頭兒所給出的“最後通牒”。


    這件事兒好像和麻子並沒有什麽關係似的,他隻顧著啃著蘋果,等著看我笑話,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插了句嘴:“老孫大爺,您都瞧這麽半天了,倒是說說這匕首到底是不是個好東西,值不值錢啊?你這一言不發的隻顧著自己研究,我這心裏可是沒有一點底啊!”


    老孫頭兒把匕首放到桌子上,扶了扶眼鏡,眯著眼看著我道:“不知道許大爺這次去內蒙古花了多少錢,這匕首又是花多少錢收的啊?”


    “一共花了六百多,一百多的路費和吃的,剩下五百塊錢收的這匕首,就這麽多了!”現在我也不願隱瞞什麽,直接說出實話。


    我這邊話音剛落,老孫頭兒啪啪啪的掌聲就起來了,連連朝我豎大拇哥,嘴裏也念叨著“高人啊,高人啊”,搞得我暈頭轉向,不知所雲。


    老孫頭兒見我一臉疑惑,把匕首拿起來讓我看:“來,許大爺你長眼,你看看這柄上的紋飾,還有這刃的鋒利程度,堪稱極品啊!這麽好的東西你就五百塊錢就到手了,接下來一兩年可以收收心,享享福咯!”


    這心情大起大落的太快,讓我實在是激動不已,說話聲都略帶顫抖:“咋……咋的?這東西值……值錢嗎?”


    老孫頭兒見我這副模樣,笑的更是歡快:“你現在拿的這個匕首,應該是元代的古物啊,雖說貌似是一個殘品,不過這元代的古墓在我國是發掘甚少,還有許多古墓都在外蒙了,歸了人家,這國內的元代冥器可就更少了,這俗話說是物以稀為貴,拿到哪兒這句話也說得通,就因為這元代冥器市麵上見得不多,所以這價錢啊,甚至比那漢唐時期的古物還要值錢啊!”


    他給我念叨了這好半天,由於興奮我也沒聽出來什麽有營養的東西,最主要的便是聽見這匕首挺貴,比漢唐更古老的文物都貴,再多餘的,我是充耳不聞了。


    麻子顯然聽到的還沒有我多,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大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問道:“老孫頭兒,也別說那麽多廢話了,我們都是粗人,聽不懂你這太多行話,你就說這玩意兒值錢,到底值多少錢就得了!”


    老孫頭兒道:“這匕首可惜是一個殘品,要是完完整整的,我聯係好人,能賣個一萬塊錢,就是現在這樣,我也能給你們賣出去七八千!”


    “七八千?我的乖乖,這玩意兒還真他媽值錢啊,我進城這快一年了,也就才賺了幾百塊,感情去了內蒙古兩三天,就賺了好幾千,老許我說的吧,這行咱們幹真行啊!”麻子聽見“七八千”,下巴都要掉到桌子上了,大眼珠子又是眨了半天,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也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能賺這麽多,以為不賠就不錯了,也是故作鎮定道:“還是孫大爺教導的好,要不我們倆可能都不能去內蒙古啊!”


    老孫頭兒也是笑道:“你們這可比我當年強多了,我當年剛剛幹這行的時候,也就像你們現在一樣,三十剛剛出頭,什麽東西也不懂,高價收迴來的東西沒人買,最後都是便宜賣出去的,幹了頭兩年,一分錢沒賺還賠了好些錢,可你們這好生了得,才入行沒幾個月,就做出如此生意,了不起了不起啊!咱們這行也算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繼有人了啊!”


    我謙虛道:“我們倆這次隻能叫瞎貓碰上死耗子,撿到便宜了,以後的事情還得麻煩您多多關照呢!而且現在我們倆是跟著你幹的,也算是你的員工,我們賺的錢也得有你一大部分啊!”


    老孫頭兒擺了擺手:“什麽員工不員工的,我不講那一套,這是你們憑本事賺的錢,我這老頭子天天在家待著啥也沒幹,怎麽能和你們爭功分錢?你們要是信得過我孫某人,就把這匕首放我這兒,我一個月之內給你們出貨,到時候要是你們真有心,就請我吃頓飯,嘮嘮嗑得了!”


    我和麻子一想,這老孫頭兒在古玩這行幹了這個把年,吃的鹽比我們吃的米都得多,東西讓他幫我們出手,肯定比我們自己拿去賣值錢的多,也就一拍即合,同意了老孫頭兒的看法。


    老孫頭兒見事情已成,找來一精致盒子把匕首收納進去:“這好東西啊也得有個好物件裝,才能顯得更有品味,才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你們倆正常也算是撿到便宜,等再過兩個月,天氣暖和了,我再領你們倆出去轉轉,多長長見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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