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迴了城裏,我就生起了病,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被瀑布冷水淋的,在家裏躺了幾天才算是緩過來。


    麻子壯的跟頭牛似的,迴家第二天就開始出攤賣襪子去了,好像之前在那山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


    麻子看我病了,也不忍心,天天下午都過來看看我,給我帶點水果什麽的:“老許啊,你們讀書人這身體就應該加強鍛煉啊,你看看我,睡一覺醒了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以後有機會和我出攤鍛煉鍛煉吧!”


    在屋裏待久了,我有點不愛睜眼睛,眯著眼看著他:“可別,我這嘴笨,要是和你出去賣東西,肯定非給你搞砸了不可,我還是等病好了迴我那環保局上班吧!”


    麻子聽我一說,感覺不對,反駁道:“我的天,你就說你那環保局的工作有什麽意思,天天坐在那裏跟個念佛的似的,現在咱國家從上到下到處都在搞改革開放,現在這經商才是最來錢的門道兒啊!”


    其實麻子說的也對,現在國家主要支持的就是改革開放這一塊,前幾天我們單位幾個大領導放著高位都不幹了,都去下海經商了,確實說明這經商是有甜頭兒的,可是我這個人天生就不是賣東西的料,我之前也想好了,不管看人家經商賺多少錢,我也不眼紅,他們愛怎麽賺怎麽賺去,我在這環保局安安穩穩的就好了。


    麻子看我不為所動,也不說這件事了:“對了老許,這古代的東西是真他媽的值錢啊!就那雙鞋,你還不讓我拿,你猜猜我在老孫頭那賣了多少錢!”


    “多少錢?”我斜眼看了他一眼。


    “哎呀你猜猜啊,別這麽無聊啊!這個數!”麻子怕我不願意猜,邊說著邊給我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看他這手勢我就隨意一說:“兩塊錢啊?”


    我這一說,麻子嗬嗬的笑了:“小家子氣,說出來嚇死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整整二百塊錢!”


    “二百塊錢?”我也真是沒想到那雙已經破破爛爛的鞋能值這麽多錢,他這麽一說,驚得我也坐了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病沒好趕緊躺下,我還告訴你啊,那老孫頭還告訴我了,那古屍的衣服也得至少這個數!”麻子說著又把他的手伸出來,露出來四個手指頭,不過又歎了口氣:“可惜啊,都腐蝕掉了,要不這次咱們也能賺上點兒!”


    “行了兄弟,是咱的就是咱的,不是咱的也別強求,知足常樂嘛!”按他這麽說來,我也覺得挺可惜,不過後悔也沒什麽用,再說了現在想想是可惜,那當時命都用沒了,還哪裏考慮得那麽多。


    麻子搬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拍了拍我的手:“這幾天我算了一下,咱們這次買裝備加上路費什麽的一共花了四百多,這雙鞋才賣了二百多,這次真是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也有點可惜我那幾百塊錢,無奈也沒辦法:“那也沒辦法,誰讓咱們運氣不好,遇到個窮鬼呢!就算積累經驗了吧!”


    “對了,那老孫頭可說了,最近國家開始大範圍的支持考古工作了,遍地都是考古學家啊,倒鬥這行可不好做了,我是這麽想的,趁著那些書呆子還沒把那古墓都找到,咱們再試一次吧!你看我說的行不?”麻子怕我因為這次經曆不願意再幹這行了,試探的問了問我:“還有,老孫頭說了,沒有資金可以去他那拿,然後如果弄到好東西了也可以去他那賣!”


    “你可別全信他的,咱們非親非故,他就願意借咱們錢啊!都是無利不早起的主,我就算是有這個打算,也不會找他借錢的!”我是看明白這個社會了,沒幾個人會主動且真心實意的幫你,就算是幫你也肯定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麽事兒都還是求人不如求己啊!


    麻子眼珠子打了幾個轉兒,尋思了一下:“話是這麽個話,理也是這麽個理,不過咱們現在不是沒那個條件嘛,再說了,咱要是有錢,誰還幹這拚命的事兒啊!我也想好了,那老孫頭也不敢和咱們耍什麽花招,他要是敢算計咱,我他媽的給他腦瓜子打開瓢兒!”


    “你別說著說著就激動啊,和諧民主的社會,要是像你這樣幾句話不到就打人,早晚也得讓警察叔叔帶走!”一看見他咬牙切齒,我就有些受不了。


    麻子好像想起了什麽事兒,啪嘰一下拍了自己的大腦門兒:“操,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欠人家五百塊錢呢,這都過去一個星期了,再不還錢警察叔叔非得抓我不可!”


    我也是這幾天生病,把他這事兒也忘了,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是愁個夠嗆。


    “有人在嗎?”我們倆還在商量著怎麽湊錢,不知道是誰在外麵砰砰砰敲起了我們家的房門。


    “聽這聲音好像是老孫頭來了!”麻子豎起耳朵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我已經記不住老孫頭什麽聲音了,隻是很奇怪:“他怎麽知道我家在這啊?”


    “可能是我說漏了嘴吧,沒想到這老頭兒居然能找過來!”麻子有點尷尬,向我說了句抱歉。我看這人已經到家門口了,不管有沒有事兒,出於禮貌也得讓人家進屋坐坐啊,就趕緊讓麻子去開門。


    老孫頭也是十分客氣,沒空手來,帶來了滿滿一袋的水果,整得我還有些不好意思:“孫大爺,你說你這是幹啥啊,我們這幾天迴家點沒來得及去看看你,還讓你抽空過來找我來了,真是慚愧啊!”


    “小許同誌不要這麽說,你這麽說不就見外了嘛,我也是聽建國同誌說的你生病了,這才抽空看看你的,再說了,就咱們這關係,有什麽慚愧的!”老孫頭把水果放在書桌上,咳嗽了幾聲。


    這時候我也從床上起來了,畢竟有老年人在場,躺著太沒有禮貌了:“我看你這也身體不好,怪折騰你的啊!”


    老孫頭聽我一說,抿著嘴笑了:“我這點折騰算什麽啊!我都聽建國說了,你們這次雖然是收獲不大,但是經曆聽起來也是十分刺激啊,都能寫本書了啊!”


    我心裏一黑,有些不悅,這麻子怎麽什麽事兒都往外說啊,不過表麵上還得表現的很平靜:“都是小事兒,小事兒!”


    “我就說吧,小許同誌就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啊,經曆這麽大的事兒,再說起來依舊是談笑風生啊!英雄出少年啊!”老孫頭笑著衝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最受不了這阿諛奉承的人了,看他來了半天也不說個正經事,趕緊岔開話題:“這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孫大爺,你這次也不能是平白無故的來看看我這麽簡單吧?”


    也不知道這老頭兒有什麽開心的事兒還是咋的,說幾句話就要嗬嗬笑一笑:“那既然小許同誌這麽問了,我也就不說廢話了,是這麽迴事兒,之前吧我隻是知道您家祖上是幹倒鬥這一行的,可沒想到傳了這好幾代,傳到您,小許同誌這兒,還是風采不減當年啊!”


    “打……打住,您老說的太繞,我有點聽不明白!”我是實在不知道這老頭兒哪來的這麽多話,就看他這話多的樣子,我就更打消了經商這條道路。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還是上次和你們倆說的那句話,趁著現在還年輕,身強力壯,何不大展身手,再幹他幾次,這後半輩子也好過啊!再實話跟您說吧,我就是歲數大了,要是我再能年輕個十來歲,我也想再去幹他一票啊!”說著還不忘歎了口氣:“多的我也沒啥說的,我今兒個給您二位還帶來了一千塊錢,算做經費,我這店裏還有挺多事兒,就不打擾了!”


    原先我是這麽想的,不管這老頭兒怎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就當聽個樂嗬,不動心就好了,可沒想到這最後還給我留了這麽一手,讓我可就有點吃不消了,等我反應過來,老孫頭都走出去了,麻子也跟出去送他了,留下我坐在床頭發呆。


    “唉,都說士農工商、士農工商,這商人哪裏不好,一出手就他奶奶的一千塊,眼睛都不眨一下啊!”麻子推門迴來,捧起桌子上的錢一個勁兒的感慨啊!


    我借著他興奮的時候,趁他不注意把錢拿了過來:“哎哎哎,又不是你的錢,興奮什麽,找個時間給人家送迴去!”


    “別啊,這到嘴的肥肉你就真舍得送啊?我知道這錢不是給咱的,那咱先用著,等有錢了再還他唄,之前還發愁這沒錢的問題,這不就有錢了嗎,要我說啊,這就是老天爺顯靈了,派老孫頭送錢來了!再說了,那老孫頭說的話你聽的比我明白,你就不動心?這可真是空手套白狼,不幹白不幹啊,你還祖傳有這本事,我給你打工也好啊,啊?老許!”麻子一聽要還錢,立刻不幹了。


    聽他們倆這麽一煽動,我又有些猶豫了:“那行吧,我再考慮考慮,你先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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