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既然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個什麽地方旅遊一下,放鬆一下心情。”


    醫院旁的公園裏,影子靠在一棵樹前,對著躺椅上坐著的天漠說道。藍心陪在他的身旁。


    “你不是一直在玩嗎?玩了快兩個月了吧?”


    天漠譏諷道。


    “所以啊,我這是帶你出去玩呢,你該心存感激才是。”


    “我謝謝你啊!”


    天漠一臉的嫌棄。


    “老黃呢?你天天出去浪,沒跟老黃一起?”


    “他啊?每天都泡在博物館裏,想要了解這個國家的曆史,還有印第安人的風土人情。一邊了解一邊搖頭,說這曆史完全都是胡扯。”


    “那他還跑過去找虐啊?”


    “不知道啊,還不如跟我一起吃吃喝喝。這年紀大了,就是心理有些變態。畢竟我們也不懂他這種老幹部的心態。”


    “你要是活了那麽久,估計你也一樣,對曆史的著迷更勝於美食。”


    “估計等我到他那個年歲,還要有一段時候。”


    “穹影迴去了,你就沒有什麽想挽留的?”


    天漠試探地問道。


    “有什麽好挽留的?我要不是留下來照顧你,我也早就迴去了。”


    “第一次見有人把混吃等死說的這麽重情重義的,也就是你這臉皮能有這麽厚了。”


    “唉,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呆了兩個月,這裏的美食我早就吃膩了好吧?我現在就懷念宮保雞丁,麻婆豆腐。”


    “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川菜的忠實擁躉。”


    “你說我們都已經到阿根廷了,要不要去南極玩?”


    “去南極玩?”


    天漠睜大了眼睛。


    “對啊,很近的唉,比迴家近多了。阿根廷最南邊的火地島離南極最近的島嶼隻有八百公裏。”


    “你是打算八百公裏開外一槍幹掉鬼子的狙擊手嗎?”


    “是啊,我還打算手撕鬼子,褲襠藏雷,包子炸彈呢!你怎麽又扯到抗日神劇去了?”


    八百公裏,也就是武漢到上海的距離,坐飛機一個小時,做動車兩三個小時,確實不算遠。天漠心裏想道。


    “去不去嘛?”


    影子有些不耐煩了。


    “反正你也好了,我們去看企鵝吧!”


    天漠沒有作答,藍心卻有了興趣。


    “好吧,既然你想去,那我們就去玩玩。”


    確實在這裏呆的也夠久了,這個公園的一草一木都被他看夠了,也該出去放放風了。


    “不過你可要做好準備,這些看起來憨態可掬的企鵝,可不是什麽善茬。”


    “什麽意思?”


    藍心覺得有些好奇。


    “企鵝可能將會是你見過的最熊的熊孩子。”


    天漠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老黃也對南極十分感興趣。大概這是他這輩子唯一沒去過的地方了吧。


    大家很快收拾好行李,一行四人坐飛機從布宜諾斯艾利斯飛到了火地島的烏斯懷亞。火地島是南美洲最南端的島嶼,西邊屬於智利,東邊屬於阿根廷。其最南點就是聞名世界的合恩角,是世界上除南極大陸以外最南端的陸地。首府烏斯懷亞則是地球上最南端的城市。從飛機上望去,這個神奇的白色世界,冰川奇形怪狀,雪山重巒疊嶂,湖泊星羅棋布。


    一下飛機,天漠便被一股極冷的空氣包圍了,七月份正值南半球的冬季,也是這裏最冷的時候。天漠苦笑了一聲,還好早有準備,禦寒的衣服裹了一層又一層。


    在聖馬丁大街附近找了家幹淨舒適的賓館,藍心砍價,影子付錢,天漠負責跟在後麵看,老黃則一臉的於己無關。聖馬丁大街是烏斯懷亞的主要街道,建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山坡上,街兩旁用鋅鐵皮建造的小屋精巧雅致,主要賣一些小巧的手工紀念品。


    可能是冬季的原因,這裏遊客稀少,幾乎沒什麽人,賓館的主人是一位胖乎乎的當地印第安婦女,總是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笑起來沒完,不知道藍心跟她是用什麽語言在交談,反正相談甚歡。從交談中他們知道了遊客稀少的原因,七月份是南半球的冬季,南極圈裏將會出現極夜現象,南極點的極夜長達整整半年,越遠極夜的時間越短,到了南極圈,每年的極夜時間就隻有一整天了。而在這裏,雖然離南極圈還有八百公裏的距離,但是受影響也很大。每天九點鍾太陽剛剛生起,下午三點太陽就已經落山,每個白天隻能持續短短的五六個小時,剩下的,就是漫長的黑夜。


    這讓一群人傻了眼。


    “黑燈瞎火地看個毛線企鵝!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啊!”


    天漠指著影子諷刺道。


    “我哪知道會這樣,早知道就不來了!”


    影子也難得地示弱了,看得出來,他也很是沮喪。


    “既然來了,就隨便逛逛吧,至少每天還有五六個小時白天。”


    老黃安慰道。


    想想也是,一行人罵罵咧咧地走出了賓館,發現天已經黑了……尷尬的氣氛正在蔓延。


    大部分的商店都已經打烊,沒有辦法,一群人來到了一家亮著燈的酒館,喝點酒,休息一下,驅一驅身上的寒氣。


    酒吧裏燒著壁爐,掛著毯子,酒香和肉香飄蕩著,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感覺還不錯,不知道有沒有美女。”


    影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人不是很多,酒吧裏大多是當地人,還有一些看起來是水手。


    天漠要了杯葡萄酒,也不知道什麽牌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原來是門多薩產的,喝起來味道不賴,淡淡的酸甜味在口腔中迴蕩。


    天漠一邊靠著吧台,一邊掃視著屋內,一個奇怪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有著一頭栗色的短發,顴骨很高,身形修長,臉色蒼白,眼睛深邃,看起來好像一隻鷹。他的雙手不住地在頭頂揉搓著,口中振振有詞,碎碎念著,聽不清楚在說什麽。他的麵部不住地扭曲著,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在說什麽?”


    天漠有些好奇。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那人一直重複說這一句話,真奇怪。”


    藍心解釋道,她聽得十分清楚,臉上也是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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