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條微信發了過來。天漠打開一看,是條新聞。“昨天淩晨,阿根廷與智利交界的阿空加瓜山區發生雪崩,數個小鎮被毀,數萬人下落不明。阿根廷與智利現正全力展開救援,但因交通不便,現場氣候複雜,救援形勢不容樂觀。”


    “怎麽了?”


    藍心問道。


    “我們可能要去救援了。”


    “去哪裏?”


    “阿根廷。”


    第二天一早,收拾完行李的天漠和藍心,早早地來到了醫院,老黃和影子已經在那裏等著他們了。出人意料的是,布蘭德和席爾瓦也在。影子給他們弄了一個國外登山專家的頭銜,與我們同去。當然了,穹影也在。反正他們手段了得,天漠早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居然沒有人對他重新長出來的右手有所懷疑,這點讓天漠有些吃驚,隻能歸功於納布的魔法了。看來有的時候,我們的記憶也是靠不住的。


    從上海飛往布宜諾斯艾利斯,他們沒有時間停留,去仔細看一看這座由彼得·門多薩為了紀念聖母瑪麗亞而得名的美麗城市,這座有著五月廣場,七月九日大道,聖馬丁墓和科隆大劇院的自由貿易之都。(七月九日大道是世界上最寬的馬路,一共有一百三十米寬,共分為十六車道。)因為還有更多的人亟待救援。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稍作停留,他們便轉機前往了阿空加瓜山腳下以葡萄酒釀造而著名的門多薩。


    門多薩是阿根廷著名的曆史名城,為門多薩省的首府,位於以葡萄酒釀造聞名的庫約地區的核心地帶。城市西依安第斯山支脈,建在由門多薩河衝積出的河穀之上。人口約13萬。


    剛下飛機,本以為會很冷,結果並未如想象中的那樣,氣候還算溫潤,同老家差不多。隻是空氣十分幹燥,讓人有些不適應。一打聽才知道,雖然現在這裏正是冬季,但是氣溫並不算低,也在二十度左右,要是夏天的時候,氣溫更是可以達到三十多度。


    不是說好的雪山救援嗎?天漠看著幹燥的氣候,有點想到了那個黃沙遍布的“死亡之海”羅布泊。


    經過了一整天的舟車勞頓,找到住處的時候,大家都抓緊時間休息。同行的向導是一個印第安小夥,叫阿羅依。阿根廷的原住民並不多,大部分都是西班牙和阿根廷的移民,占了全國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所以說這是一個非常歐式的國家。門多薩市的建築,也大部分以歐式為主。隻有在國境以西靠近安第斯山脈的深山之中,還有原始的印第安人生活著,阿羅依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個皮膚黝黑,說起話來顯得牙齒很白的小夥。可以看得出來,他笑起來的樣子一定很好看。隻是因為形勢不太樂觀,救援的任務又很重,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簡單地跟他們交代了一下行程,便告退了。


    天漠洗完澡,閑著無聊,便決定下樓去酒店下的酒館轉一轉。本來離酒店不遠的地方有一條著名的阿爾韋迪步行街,但是人生地不熟的,這裏又剛剛經曆了這麽大的災禍。一般說來,天災之年必有人禍,還是小心為妙。天漠並不想走得太遠。


    酒館裏陳列著十幾種葡萄酒,看來“葡萄酒之都”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都是些天漠叫不出名字的酒,寫滿了西班牙語。天漠不懂西班牙語,也不懂葡萄酒,想來第二天還要早起,思索再三,點了一杯咖啡。沒想到,居然格外的香濃。


    好運氣!天漠在心中暗暗說道。


    突然他發現,在咖啡廳陰暗的角落裏,有一個人,一直在盯著自己,模樣很是奇怪。


    那人發現了自己在看著他,也沒有躲閃,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來到了天漠的身邊。


    “這裏的中國人很少見。”


    那人開口道,說的是英語,這讓人天漠很是驚喜。原以為如果是西班牙語或者意大利語,就沒辦法交流了。


    “你怎麽知道我是中國人的?”


    天漠有些驚奇。一般來說,光從外貌上就看出來一個人的國籍,是不太可能的。


    “因為你的滑雪衫上有中國國旗。”


    男人指著天漠的胸口,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穿著救援隊的外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這才仔細地端詳起對麵的這個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眉骨很高,眼睛深陷,藍色的眼睛瞪得滾圓,鷹眼一般。看起來像是德國人或者意大利人,不太像西班牙人。畢竟這是一個移民國家,大部分都是這三個國家的血統,所以天漠猜測到。還沒等天漠發問,那個男人搶先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卡尼吉亞,是一名海軍,很高興認識你。”


    雖然言語很禮貌,可是男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笑容,看起來很是著急。


    “你好,我叫邱天漠,是一名醫生,很高興認識你。”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們來這裏,應該是為了救援吧?”


    “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小鎮外國人不多,大部分都是遊客,為了攀登阿空加瓜山。可是現在正值雪崩,你又是一名醫生,我想一定是來救援的。”


    他的言語之中,似乎透著些興奮。


    “你猜的沒錯,不愧是軍人。”


    我寒暄道。


    “明早我們正要上山救援。”


    “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個男人似乎很糾結,十指交叉在胸前,關節之間摩擦得劈啪作響,表情也十分的痛苦。


    “你怎麽了?”


    天漠關心地問道,同時又有一絲警覺。


    “我想明天同你們一起上山。”


    “上山?為什麽?”


    這個請求超乎了天漠的想象。


    “因為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山上!”


    他突然死死地抓住我的手,麵部的表情變得異常的猙獰,情緒越發激動起來。力道很大,天漠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痛,他曾經經曆過一次。那是一個垂死的病人,一把抓住了天漠的手,一直握到他的手骨折。之後病人大叫一聲死去,天漠至今還記得,那是一個酒喝多了的胰腺炎病人。


    “對不起,我有些激動……”


    突然他又恢複了平靜。


    “我能理解,畢竟你的家人都在那裏。”


    ”我來申請一下,明早我們還是在這裏見麵吧。”


    卡尼吉亞千謝萬謝地走了。天漠卻覺得有些奇怪,特別是剛剛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寒而栗,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的力氣可真大!”


    天漠在心中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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