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南海迴來以後蔓芊倒頭便睡。折騰了一整天真的好累。衣服也懶得脫,脫了鞋她就鑽進了棉被裏。  第二天一早。聽見有人在敲門。很急,頻率很快。

    蔓芊皺了眉,睜開眼,身邊空空如也,胤禛昨晚沒有來。蔓芊有些頭暈,晃悠悠地起身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小橙子和一個低著頭的小太監。小橙子開口道,“這位公公說,十七阿哥有很重要的事要他轉達您。”蔓芊一驚。昨晚她隻顧著自己竟忘了胤禮了,忙說“進來”。

    門一關她便緊張地問,“十七阿哥怎麽樣了?沒事吧?”來人嗚哇一聲就哭著撲進了她懷裏。蔓芊又是一驚,然後笑著拍拍他的背,“怎麽了,扮小太監也扮上癮了?快不哭了。誰大年初一的,大清早就哭哭啼啼呀。”胤禮還是哭個不止,蔓芊繼續哄他,“乖,不哭了,要是被四阿哥瞧見了,我往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胤禮放開她,用手背抹了抹眼淚,“跟我走!”然後他拉了她便出門去。蔓芊忙掙脫開來,但還是跟著他出了晚春廂,上了早就等在外麵的馬車。

    “怎麽了,是不是昨晚溜出來挨罵了,所以心情不好?”蔓芊摸出帕子替他擦去餘淚。胤禮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再關心我不要再保護我了!”

    “幹嗎沒前沒後的冒出這樣一句?快鬆開我,手都被你抓疼了。”胤禮放鬆一點,但仍舊握著她的手,滿臉的她看不懂的心疼。“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蔓芊的表情尷尬了一下。他知道了?“我沒事的,這不是安安全全在這兒了嗎。你放心。”“我怎麽能放心!我隻要一想到你查點被他糟蹋了我就恨不得殺了他!就算他是太子是兄長也不能原諒!”胤禮臉上的表情剛毅認真得讓她無法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蔓芊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胤禮感覺到了。他放軟聲音,“昨天嚇到你了是不是?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裏的。”“我沒事。你不是讓小六子來看著了嗎/如果他沒有跑去搬救兵,我早就毀在太子手裏了。”

    這個是昨天胤祀告訴她的。他本來也是出去走走,不料小六子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差點撞到了他,問明情況後他就立刻來救她了。

    胤禮氣唿唿地說,“那個笨奴才,他怎麽不自己站出去,要是再晚一點你不就危險了!我昨天狠狠地打了他十板子。”“你說什麽?你打了他?”蔓芊抽迴手,“你講不講理啊,對方是太子,他有膽子站出來嗎?萬一不小心就把命陪上了!幸虧他機靈立刻去搬救兵,你不好好獎勵他居然還打他?”顯而易見蔓芊生氣了,語氣十分激動。

    胤禮又快哭出來,“對不起……芊芊你別生氣,我是因為太擔心你了所以才……對不起對不起……”蔓芊平靜了些。她當然知道她擔心他,關心則亂。不擔心就不會亂了。“我知道。但你也不應該隨便就打人。日後你好歹也是個貝勒親王的,手底下的人忠不忠心你必須要擦亮眼睛,誰對你忠誰對你不忠你要分清楚,不然手下人是不會服你的。知道嗎?”

    胤禮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蔓芊握起他的手,“冷不冷?這麽早就出來,也不披件披風捧個暖爐的,別把自己折騰病了。”她搓了搓他的手,剛想把他的手放進袖子裏暖暖,胤禮一把抱緊了她,“芊芊,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好了,不要為我犧牲,不要為我受傷,不要為我讓自己危險。以後由我來保護你關心你,好不好?”

    “等你再長大一些,等你真正成為有能力保護我的人的時候再這樣問我,好嗎?”蔓芊不去看他此刻認真的眼,四兩撥千斤地說。

    胤禮重重地恩了一聲。悄悄地在心裏許下誓言,為了這個女人,為了這個寧可讓自己摔跤疼痛危險也要保護他的女人,他要變強!變得很強很強,強到可以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強到可以在任何危險來臨時,攬著她的肩鎮定自若地說,不要怕,有我在。

    馬車停了下來,蔓芊下了車。先迴了胤禮的房間幫他換好了衣服,然後蔓芊自己也梳了一下頭發,漱了漱口,洗了把臉。“好了,給我一些金創藥和一些銀子,我要去看看小六子怎麽樣了。”蔓芊對他笑笑,“小六子昨天救了我,我應該去謝謝他。你帶我去。”

    胤禮遲疑了一下,然後喚燕兒取來了金創藥和兩錠銀子交給蔓芊,燕兒給他們帶路去了小六子住的下人房。進屋前胤禮還猶豫著,但見蔓芊走了進去也立刻跟上。

    房裏還住了另外兩個小太監,胤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屋裏隻剩下他和蔓芊小六子三個人。小六子剛要行禮,胤禮止住了他,“不用了……你的傷還沒好。”

    蔓芊有點難過,本來眉目有神的小太監被十板子折騰得不輕,“是不是很痛?我以前也被主子抽過鞭子,才四鞭就很痛了,十板子一定很痛吧?”小六子眼圈開始紅,他正趴在床上。蔓芊走到床邊,“這是十七阿哥給你的金創藥和銀子,迴頭記得擦藥。你什麽時候能迴家探親?”小六子聲音哽咽,“正月廿八。”

    “那這幾天好好養傷,迴家以後好好給你娘買些吃的喝的用的,讓她知道,你是她最爭氣的孩子!對了,這個也給你,”蔓芊摘下手上的一個玉鐲子,“這是我額娘在我進宮前給我的,也給你,應該值幾個銀子。”小六子已經哭了出來,“芊芊姑娘……”“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好好休養,傷好了再好好服侍十七阿哥。我也該迴去了,你好生休息。”

    蔓芊站起身。小六子趴在床上向她磕了個響頭。她對他笑笑,然後拉著胤禮出了門去。

    “我真要迴去了,萬一四阿哥去晚春廂找不到我,挨板子的大概就是我了。”蔓芊一說完,胤禮就抱緊了她,很緊很緊,緊得她喘不過氣來。“芊芊,不要走……”

    蔓芊拍拍他的背,“十七阿哥,放開我。乖。”“不要叫我十七阿哥,叫我胤禮!胤禮!”“好好好,胤禮,你放開我,我喘不過氣了。”胤禮鬆開她一點,但仍不放手。

    “你再不讓我迴去,你讓別人怎麽想我?你想讓我被人說是勾引十七阿哥嗎?昨晚一個太子就差點整死我了,你也想讓我沒好日子過嗎?”“芊芊,我愛你。為了你,我會變得很強,請你等我!”他放開她,臉上是不屬於一個少年的成熟。然後他對她微笑,溫柔而有些疼痛的微笑,“迴去了自己小心。我會找機會把你要到我身邊來的。”

    蔓芊有些難過。胤禮……

    迴了晚春廂後手腳冰冷。蔓芊心想剛才真是白癡,拒絕了胤禮的披風也不該拒絕他的暖爐啊,披風上繡了名字會讓胤禛發現,可暖爐上又沒記號。被冷成這樣真吃虧。

    沒多久胤禛進了她的房間。還好剛才她有先見之明,沒在胤禮那裏留太久,不然這大年初一的大早就往胤禮那裏跑,胤禛又該怎麽想。

    胤禛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仍舊一臉笑,“起來有一會兒了嗎?昨晚在紫音閣多喝了幾杯竟醉得暈忽忽的,所以沒來你這兒,沒生我氣吧?”他轉過她的身子,卻摸到一雙冰涼的手。“怎麽一大早就冷冰冰的?”他握起她的手哈了口氣。蔓芊對他笑了笑。還是不要讓他擔心的好。“我沒事,隻是昨晚太累了連衣服也懶得脫就上了床。所以早上起來就冷了點。”

    “我就知道,一旦我不在你就會想辦法折騰自己好叫我擔心。”他用力地搓撮她的手,“昨天你好美,我差點認不出你來。舞蹈很美,曲子也很美。可我怕的就是你太美了,萬一皇阿瑪說他想要你……”

    不會吧?雖然她的知道康熙的確是個老色鬼不假,能生得出那種色鬼兒子,老子一定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昨晚她才剛從他兒子的虎口裏逃脫出來,這會兒不會又落入老子的魔爪了吧?

    “不過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皇阿瑪說要封我為雍貝勒。**還會在圓明園那兒給我建一座宅子,最多再等半年,我們就可以搬過去了。”

    “圓明園?”蔓芊驚喜道。她差點忘了,這個時候還沒發生八國聯軍侵華,圓明園也還沒被火燒,就是說她有機會見到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建築?胤禛看著她驚喜的臉,“對啊,你願意跟我去嗎?”“恩!”蔓芊重重地點頭。

    **曆史上,四阿哥在其19歲時便已被封為雍貝勒。此處為了行文方便,推動情節發展。筆者擅作了修改,請看倌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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