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北域人本就兇蠻,遊牧民族,前些年邊關不太平時,喜歡騎馬劫掠。


    趁著守備低弱的時候,騎馬來搶,搶完就走。等著軍兵來時,他們早就已經逃之夭夭。邊關上守備緊張,他們便就不來,一直等著這邊鬆懈,再來搶。


    讓人防不勝防,邊民特別的可憐。好容易兩邊講好,開了邊市,逸親王卻又來了這一手。


    其實太子與幹武帝,這些時日,一直防著逸親王來這一手。


    隻是有千日做賊的,卻沒有千日防賊的。真是防不勝防,終還是被逸親王做成了。


    逸親王這邊急忙忙的,就將四子的婚事給辦了。魏芳凝在家裏禁足,再說又受了傷,自然沒去。太子過去照應了下,一看就是婚結得急,什麽都沒準備好。


    幹武帝體查臣情,特特的給了新州刺史假,讓他進京來,籌備女兒的婚禮。


    逸親王這邊四子的婚禮完成,北域王的一股急火,治得也差不多,很快的,邊關戰報便就八百裏加急遞到了幹武帝的手裏。


    新州刺使趙挺還未走呢,幹武帝接了邊關急報,自然是打發人敲鍾撞鼓,集了大臣們,加開大朝。


    沈建賓安雲響等人,一心想著的,便就是安邦治國,為百姓謀福,均都提議,先派使者去北域,說動北域王按兵不動,大周這邊繼續查找真兇,為那寵子報仇。


    逸親王卻是嚷嚷著,要親自帶兵迎敵,最好滅了北域,為大周增加領土。


    太子似笑非笑地瞅著逸親王,然後對著幹武帝一躬身,說:「父皇,既然逸王叔如此忠君愛國,不若就隨了逸王叔的心,讓逸王叔領兵去吧。」


    這要贊同的是別人倒還好,逸親王隻一聽太子的話,自己就先畫起魂兒來。


    一肚子的陰暗算計,便就一樣一樣的往外跳。想著若是太子出兵的話,他會如何?最好的辦法,便就是派了人混進軍隊,兩軍交戰,學那背後一箭。


    這樣一想,逸親王立時背後冷汗涔涔,立時改口說:「皇兄明鑑,臣弟雖肝膽報國,但祖製,親王不可統兵邊關,臣弟也隻能將一腔熱血,在京上為皇兄分憂。」


    太子勸說:「祖製多了,逸王叔非凡人,豈能被這些條條框框所束縛?邊關上數十萬大軍,逸王叔去了,劍鋒一指,血流成河,拿下北域王庭,可是不世之功。」


    梁禮見逸親王窘迫,隻得出言解圍說:


    「兵書所言,兵乃不幸之照,不到萬不得已而不用之。若依著老臣看來,沈大人幾個的提議為對。既然地方上查不出結果來,不若京上派了特使過去,萬要仔細的查。」


    說到這兒梁禮瞅了逸親王一見,這事誰做的,梁禮哪有不知道的?然而此時,也隻得睜著眼睛瞎說:


    「若果然萬幸查出真兇,隻要交出真兇,想來北域那邊自然休兵。趁著這時候,咱們這邊也做出戰準備,總好過匆忙應戰來得好。至於將領,慢慢商議即可,並不急於一時。沈安兩家鎮守邊關十餘年,守還是不成問題的。」


    幹武帝沉吟了會兒,說:「賜沈行書尚方寶劍,可便宜行事,即刻與子許飛二人,去邊關上查北哉之子死因。」


    許行書與許飛父子自然無異議,接了旨,便就告退出去,迴家準備去了。


    幹武帝之所以這時候支走許家父子,其實主要還是想要保護他們。無上長公主的死,在梁太後的心裏,總是一根刺。


    現在梁太後騰不出手來,萬一哪時候突然發了瘋,竟也是沒人說得準的。


    而且萬一真出了事,幹武帝卻也不能將梁太後如何。無論梁太後怎麽樣,那也是他的母親,死死地壓著幹武帝一頭,讓幹武帝沒有一絲的辦法。


    許行書與許飛離京,卻將許飛的妻、子全數帶走了。幹武帝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全力想著,要如何解決北域的事來。


    梁禮與逸親王聚在一起,和著逸親王的那幫子謀臣清客,商議著此事如何處理。


    雖然太子的話,讓逸親王心生疑懼,但一想到邊關的數十萬大軍,一想到如果他能將安、沈兩家的兵士收到手裏,那安沈兩家,不就由著他發落?


    如何敢在京裏橫行?隻一想到沈五出事時,沈四帶著人,天天在逸親王府門口巡邏,嚇得他一堂堂王爺,幾日不敢出門,逸親王就覺得窩囊。


    心底上,更是將沈建賓一家子,恨得牙癢癢的。


    梁禮見逸親王侃侃而談,不由得搖了搖頭,說:「王爺問過太後的意思沒有?」


    一提梁太後,逸親王一臉的不高興,說:「母後現在越發的老了,什麽都怕,卻早忘了富貴險中求的話來。孤若得了那數十萬的大軍,天下還不如那探囊取物?」


    梁禮一見逸親王這樣,知道勸是勸不通的,隻得另闢蹊徑,掐住逸親王怕死這一條上說:


    「老臣知道王爺誌氣高遠,隻怕要說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了。但王爺有沒有想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王爺是瓷器,而他們是石頭。若到時果然想要趁亂取勢,王爺當如何?」


    逸親王說:「孤又沒說非要孤親自去,世子施璋過去便可。」


    梁禮冷笑,隻是轉頭問逸親王說:「王爺覺得,世子可堪大用?」


    若說逸親王不中用,在梁禮的眼裏,施璋比逸親王更加的不中用,簡直就是扶不起的阿鬥。從施璋的一迴迴做為上,早已經原形畢露了。


    梁禮語重心長的說:「若是施璋出了事,除了能撈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外,一分便宜撈不著。王爺不是與新州刺使成了親家?若依著老臣說,不若現在咱們按兵不動,那邊兵鋒起來,京城這邊也就準備個差不多。」


    說到這兒,梁禮讓那幫子謀臣清客出去,才又繼續說:「到時候安沈大軍一麵被外域拖住,一麵讓趙挺不發給大軍糧草,這樣一來,哪兒還有不成事的?又何勞王爺親身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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