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芳凝的話,正是澆到承平伯心頭火上的一碗油。


    承平伯氣得怒火中燒,大喊:


    「來人,將這婦人拉下去,給我打死。」


    魏遠安此時,卻是邊求情都不敢。


    就那樣任著魏大總管喊了人來,將周姨奶奶拉了出去。


    周姨奶奶已經六十出頭,也不是小了。


    她並不想死。


    剛她隻不過是想要要挾一下沈太夫人罷了。


    可是更讓她傷心的,卻是她生的兒子,竟然無動於衷。


    周姨奶奶被拉到外麵,挨了幾下之後,魏芳凝給她父親使眼色魏遠誌。


    魏遠誌連忙對承平伯說:


    「周姨奶奶年紀也大了,雖然大哥不出麵,但兒子不能看著伯爺做出後悔的事來。既然已經打了幾下,以示懲戒就可以了。想來周姨奶奶以後,應該知道收斂了。」


    承平伯也不是真的想要打死周姨奶奶。


    對於魏遠安也是說不出的失望。


    再怎麽說,那也是他的生母。


    雖然說世人隻認嫡母,但對於妾氏生母,也是要敬重的。


    魏芳凝隻是冷笑。


    經過了上一世,對於魏康臣、沈太夫人還有景元帝的事,魏芳凝還是大概的了解了此。


    沈太夫人認識景元帝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是皇帝。


    景元帝比沈太夫人大兩歲。


    而沈太夫人又是從邊關上長大,進到京來,隻以為景元帝是誰家的貴族公子。


    當然也就不可能知道景元帝已婚的事實。


    然而當一切揭曉之後,沈太夫人自不會入宮為妃。


    所以,毅然決然地與景元帝斷了個幹淨。


    魏芳凝記得,上輩子在宮裏時,那個老宮女講,後來景元帝用盡了辦法,沈太夫人再不給麵見。


    據傳,年輕時候的魏康臣也曾經意氣風發。


    沈太夫人爽朗隨性,引得京上去沈家提親的公子哥,門檻子都快踏平了。


    可是這麽多人,隻有魏康臣答應,成婚之後,永不納妾。


    然而,任是貌如仙女,看久了,也是乏味。


    魏康臣終還是食言了。


    沈太夫人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


    管不住男人,也就怪不得女人了。


    所以,當生下一子之後,沈太夫人便就徹底的與魏康臣決裂。


    過起了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


    而沈太夫人與景元帝見麵,也是後幾年的事了。


    想到這兒,魏芳凝心中一窒。


    對於太子納妾的事,卻又是遲疑了起來。


    但就是不嫁太子又怎麽樣?


    這世上又有幾個男人,肯隻守著一個女人呢?


    颯爽如她祖母,最終也沒能擋住她祖父左一個妾,右一個妾的納。


    其實魏芳凝也想到,這其中也有她祖父想借沈家光而不得,對沈太夫人的報復。


    不過對於自己的老妾都能如此無情。


    可見魏遠安他們,也都是像承平伯的。


    魏遠安從頭到尾沒敢出言。


    承平伯終是示意,讓人停止不用再打周姨奶奶。


    若不是魏大總管故意放水,這幾板子早就要了周姨奶奶的命了。


    畢竟年紀在哪兒擺著呢。


    但這不光是周姨奶奶在挨打,還是魏遠安和著魏側妃的臉麵。


    承平伯也知道,今天的事,是不能糊弄過去了。


    瞅著魏遠安,承平伯問:


    「你是認同分家出去,還是我與你母親兩個讓人去查你們大房?」


    魏遠安怕了。


    若真是去查的話,他自己以前做過的事,也就全都瞞不住。


    到時候隻怕等著他的,就不單單是公家這麽簡單了。


    魏遠安咬了咬牙,說:


    「兒子同意分家。」


    沈太夫人冷哼,說:


    「伯爺的家,伯爺自己想怎麽分就怎麽分,與我沒有關係,我就先失陪了。老三既然將來承爵,別的就不與他的兄弟們爭了。錢財你們愛怎麽分怎麽分,不用給三房留。」


    說完,帶著魏遠誌幾個,直接迴十二殿。


    侍候著沈太夫人吃了午飯,沈太夫人也乏了。


    魏芳凝和著父母、魏昭一起從十二殿出來。


    褚瑜終是問魏芳凝說:


    「太子妃不好當,我跟你爹也沒想過要借著你出人頭地。要不要求著太夫人想個法子,將這婚事退了?」


    上輩子聖旨下來的時候,她的母親也是這樣對她說的。


    雖然聽過一次,但魏芳凝仍是感動。


    無論如何都站在你身邊的,才是家人。


    魏芳凝搖了搖頭,說:


    「母親多慮了,太子為人挺好的,對女兒也好。今天無上長公主的事,就是他出的手。宮中雖然艱難,但女兒相信,太子總是會護著女兒的。」


    褚瑜覷著魏芳凝,嘆氣說:


    「嫁個一般人家,你祖母在時,還能給你撐腰。可嫁到皇家,萬一有個不如意……」


    魏芳凝笑著哄褚瑜說:


    「娘還不信女兒的?女兒定會將日子過好。」


    褚瑜見女兒如此的說,又想到太子長得那樣。


    人都說男人貪色。


    這女人哪個不想自己的夫君長得俏?


    褚瑜嘆氣,暗想著,自己的女兒大概是被太子的美貌給迷住了。


    忍不住褚瑜又叨咕了魏芳凝幾句。


    無非是嫁了太子,可別學沈太夫人,管著男人納妾。


    將來是一國之後,要大度,要容人。


    魏芳凝自是一一答應。


    魏遠誌被小轎抬迴的無波小築。


    褚瑜還是不放心魏芳凝,追到了百花園裏,對魏芳凝是連番的叮囑。


    而這些話,魏芳凝記得,上輩子時,褚瑜也是這樣說的。


    魏芳凝嫁過去之後,也是照著做了。


    可結果呢?


    卻是全不盡如人意。


    當然,這些話,魏芳凝是不能對褚瑜說。


    便就隻得連連稱是。


    像個乖乖女一樣聽訓。


    不過這耳聽,那耳出褚瑜可就管不著了。


    到了晚飯時候,大房被分出去的事,也就訂了下來。


    要說,沈太夫人簡直是太厲害了。


    承平伯沒有錢。


    這個伯府看著架子還在,其實內裏早就空了。


    因此上,說是分家。


    而實際上,魏遠安也就等於是淨身出戶。


    承平伯答應,在京城的南麵,給他們買個小四合院。


    而大房的家私任著他們搬。


    其餘的,也就沒有了。


    周姨奶奶讓跟著魏遠安走。


    沈太夫人臨走時,又丟下了那樣的話來。


    這下子,看誰還能說,嫡母苛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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