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踢走了並沒什麽本事的承天伯府,代替魏芳凝嫁給褚伯玉,從此有了得意的姻親,占了大便宜。


    一路行來,他們也戰戰兢兢,害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好在一切順利。


    即使許蹤上了魏芳凝的馬車,褚伯玉也及時趕到,但無論是許家人,還是褚家人,都並沒有鬆下幾分的氣。


    直到成功與魏芳凝解除了婚約,褚許兩家訂了婚期,才稍稍鬆了口氣。


    等到今天,才徹底將心情放鬆下來。


    以為再不會生出波瀾。


    其實褚家和許家人,有一種從天上打到地上的感覺。


    《論語》上說,小人比而周,說得也就是褚有和許家人了。


    現在兩家都希望對方將事情攬下來。


    這案子非常的好審。


    而京城令又有意偏袒,幾下便就審完了。


    對魏芳凝有利的,便就聽。


    狡辯,拉到邊上,一頓打,打到鬆口為止。


    由於有太子、許染衣在邊上鎮著,也不怕文昌侯敢出聲反對。


    韋太夫人隻是拿著一雙眼睛,噴火一樣的瞪著褚瑜。


    主要是魏芳凝她不敢瞪。


    就在京城令打算要下判決的時候,一直未說話的許染衣突然出言了。


    她笑眼彎彎,眼裏閃著一抹讓人看不清的光彩。


    魏芳凝心下真突突。


    但仍是忍下,沒有去瞅太子。


    太子幾乎是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扳指,微笑著。


    其實心下也一時想不明白,明明已經搞定許染衣。


    此時許染衣突然出聲,不知道幾個意思。


    許染衣聲音輕快活潑,給人一種小女兒的無心之感。


    她說:


    「這兩個人,判個流邊一年二年的,有幾個意思?也起不到警醒他人的做用。」


    京城令自不會有意見,他審案也是站著,都不敢坐。


    此時聽了許染衣的話,躬著身子笑問:


    「那依著許娘子的意思?」


    許染衣笑說:


    「依的的意思,他倆個既然對魏姑娘犯下那樣大的錯,自是要補償魏姑娘才對。不若就判他倆個,給魏姑娘為奴二年,為魏姑娘趕車安凳。也可警醒京上之人,再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就要想一想他倆個了。」


    太子聽了,像是沒聽出許染衣的意思來,笑道:


    「刁鑽丫頭,也就你才能想出這種整人的法子來。這下子,他倆個可是骨頭不疼肉疼了。隻是兩年之後,也不用出來見人了。」


    似是嗔怪,又似誇獎。


    許染衣得意地笑了,如銀鈴風擺。


    隻是褚、許二人,無臉見人。


    但魏芳凝被這兩個人跟著,名聲也是徹底的壞了。


    自此更是說不上一門好親了。


    魏芳凝垂眸。


    太子卻是眼神流動:


    我若娶她,隻需父皇一道聖旨,她成太子妃,名聲又有什麽用?沒人敢去與她說親更好,也省得她一口一個要低嫁。


    這下嫁不出去了吧?


    隻能等著本太子一步一步慢慢謀劃,她將你娶到家裏。


    簡直是太完美了。


    太子簡直就要大笑,似乎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他不一下子解決了魏芳凝的事,拖著不也是為了能與魏芳凝多呆會?


    現在壞人讓許染衣當了,而對他卻最為有利。


    魏遠誌自然也聽出許染衣話外之意,有心想出言反對,先在心裏估量了下自己的實力,也深覺無力。


    京城令又問:


    「那依太子、許姑娘意見,今天的新娘子許迴雪,如何初值?」


    這時候,太子先出言了,說:


    「依孤的意思,褚伯玉停妻再娶,本就無意,雖然與魏姑娘婚事已經解除,兩家就此雖不成仇,但也心生芥蒂,再續前親也是不能了。他與許迴雪的婚事,也應做罷。從此後各自婚娶,不得再生瓜葛。」


    魏芳凝微愣。


    原來他看出她突然失了興致的原因?


    世人於女子太過苛刻。


    而對於男人,又太過寬容。


    若是讓許迴雪為褚伯玉的妾,褚伯玉雖然現在是遭了些罪。


    受些白眼。


    但假以時日,一切交給時間,總會將一此不光彩沖淡。


    韓信受那胯下之辱,他日成了將軍。


    那膽小怯懦,反倒成了能屈能伸。


    英雄不問出處。


    但許迴雪的一輩子,卻就真的完了。


    雖然魏芳凝恨許迴雪,但她也恨褚伯玉。


    這樣也好。


    魏芳凝想,最起碼,褚伯玉和許迴雪兩個,等於受到了一樣的懲罰。


    文昌侯和許橫跪地哀求太子和許染衣道:


    「他倆個都受了傷,求太子爺、許娘子開恩,等他倆個養好了身子,再去吧。」


    太子微笑,並不說話。


    與魏芳凝有關的,他說多了,怕許染衣誤會。


    他倒不怕許染衣。


    隻是怕許染衣尋魏芳凝的麻煩。


    許染衣一副非常好說話的樣子,笑說:


    「這樣啊?倒是我所慮不周了。」


    文昌侯和許橫兩個,連聲說:


    「謝許娘子,謝許娘子。」


    許染衣笑:


    「既然他們不想立時給魏姑娘當僕役,那就算了吧。」


    文昌侯和許橫兩個愣住,此時覺出,言笑宴宴看似懵懂的許染衣,並不是那般好說話。


    也是,能想出這種整人法子的人,怎麽可能是個無知少女?


    文昌侯、許橫等人,立時冷汗涔涔。


    許染衣不理他倆,頭一歪,問太子:


    「太子哥哥,若是判流邊的話,是不是即刻出發。」


    太子一慣有耐心,一慣說話不緊不慢,似是說著今天的天氣。不似說人生死:


    「沒聽說衙門差役有等人的,別說他們,就是誰,判了流邊,也是即刻發往。隻是路途遙遠,險阻艱難,多有半路死的。」


    他倆個本就看慣生死的人。


    心腸早就硬了。


    褚伯玉和許蹤兩個聽了,連聲哀嚎:


    「我們樂意去的。」


    許蹤是個沒骨頭的混混。


    褚伯玉平日裏,可端的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此時也什麽都顧不得了。


    文昌侯一子一孫,許橫也隻此一子,自然也跟著邊聲說:


    「他們可以的,他們即刻就侍候著魏姑娘迴去,定不敢有絲毫拖遝怠慢。」


    許染衣和太子都覺很滿意,均是點了點頭。


    有他倆跟著,魏芳凝兩年內是訂不出去了,不錯。


    太子點了點頭。


    有他倆跟著,看她和太子還怎麽勾搭到一起。


    許染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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