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霆舟收迴目光,用手握了握陸清漪的手指:「想迴去嗎?」


    「嗯。」陸清漪本就不想待在這裏,這會兒又出了楚文茜這件事情,她就更沒有心情了。


    「那走吧。」鬱霆舟看著這紛亂的一切,一手扶著陸清漪的腰便要離開。


    楚威遠見鬱霆舟和陸清漪相攜往宴會廳門口而去,他的心也開始涼涼了。


    楚威遠這裏還有這麽一堆事情要處理,楚文茜又出事了,鬱霆舟還有走了,他真想原地爆炸。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請動鬱霆舟參加這次年會,無非是壯大楚氏集團的聲勢,他怎麽能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離開了。


    楚威遠趕緊穿越過人群,追趕到鬱霆舟和陸清漪的身邊:「你們就要走了?可……年會還沒有結束。而且我還想讓霆舟人上台講幾句。」


    「這裏從多空氣太決悶了,不如早點迴家好好睡一覺。」鬱霆舟如此道,根本沒把這個年會當成一迴事。


    「就算要走,不如你先講幾話再走。那些人都難得見到你一次,所以霆舟看在為父的麵子上破個例吧。」楚威遠小心翼翼的請求著。


    鬱霆舟一張俊臉依舊如青山淡遠,看不出情緒來:「這是楚氏的年會,你才是公司董事長,該你講許才是。你讓我這個公司外人去講,很不合適的。」


    「是啊,爸,霆舟去講話明理的人會以為你是看重女婿,可不知就裏的人就會認為是霆舟這個做女婿的不懂分寸,太過囂張,是不是對楚氏集團虎視眈眈……我可不想我老公背上這麽個不敬嶽父的罪名,所以還是算了吧。」陸清漪也在替鬱霆舟說著推脫的話。


    她看出了鬱霆舟並不想去講話,而她其實也真的不願意他去講話,讓楚威遠得意,長他的威風。


    她老公可不是他生意場上的工具,被他利用。


    「而且爸爸你最愛的女兒茜茜摔倒,她可還是一個孕婦,你不去醫院看看情況嗎?她肚子裏懷的是你的外孫,也是鬱家的外孫,很金貴的。」陸清漪說話時臉上,眼裏都是微笑,好像是真的在替楚文茜擔心一樣,「我想爸爸是不會這麽冷血的,肯定會去看的。」


    自小楚文茜得到了楚威遠的父愛,雖然有利用,但至少疼她是真的。


    而她陸清漪雖然是髮妻所生,卻從沒有體會到父愛,有父親比沒有父親更慘,所以她抵不上小三的女兒。


    楚威遠見陸清漪暗含的諷刺,在他的眼裏楚文茜比她陸清漪重要,他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所以我們也不在這裏耽誤楚總時間了,先告辭了。」鬱霆舟便牽著陸清漪揚長而去,根本不顧僵立在原地的楚威遠。


    楚威遠看著中途離開的鬱霆舟,這內心是難以言說的難堪。


    今年這場年會是最糟糕的一次,大女兒和女婿中途離席,小女兒和女婿又鬧出動靜,他真的是很糟心。


    隨後楚威遠看時間差不多,發表了講話:「……大家也看到了我的小女兒摔倒了,她是個孕婦,見了紅,情況也很危險。而我的大女兒和女婿提前離開也是為了去醫院照看幫忙。我這個做父親雖然心疼孩子,但我不會現在離開,我會陪著大家過年這個年會。在此,真的很感謝大家的到來,我們一起舉杯,祝願明年更好。」


    薑還是老的辣。


    楚威遠這樣解釋也就打消了眾人對鬱霆舟中途離開的疑惑,也把自己堅守的人設給立下了。


    「楚總,既然你家出事,你也去看看女兒吧。我們不會怪你的。」


    「是啊,還有公司其他的高層在,你就放鬆一次,我們都理解。」


    「沒事的,有我太太他們在,況且給還有醫生護士,我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晚一點過去也沒關係的。」楚威遠依舊堅持留下。


    一年一度的年會這麽大的事情,他做不公司的負責人,怎麽可以離開。


    就算他們理解,他也不允許自己這麽做,傳出去總是不好。


    結果那些貴賓為楚威遠可以早些離開,便一一告辭了,沒有了貴客在楚威遠也就可以先離開,便讓司機開車把他送到了醫院去。


    楚威遠來到急救室,正看到護士出來:「誰是楚文茜的家屬。」


    「我是她媽媽。」胡美莉聲音都在顫抖,她眼前依然是楚文茜流的那些血水,「護士,我女兒怎麽樣了?」


    「他老公在不是?」


    「在。」卓英鴻這才上前,「有什麽事嗎?」


    「這裏是一份手術流產同意書,孩子保不住了,隻能放棄。」護士把手裏的手術同意書交給了卓英鴻。


    卓英鴻接過來,眼睛直直盯著上麵的文字。


    這時走廊傳來了腳步聲,鬱澤柔和卓秉獻也趕來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醫生,能不能盡力把孩子也保住啊。」鬱澤柔也是很期待這個孫子的到來。


    「是啊,醫生,我女兒很在乎這個孩子的。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她恐怕會活不下去的……」胡美莉也哀求著。


    畢竟楚文茜可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才能和卓英鴻結婚的,若沒有了這個孩子,那麽他們的婚姻也岌岌可危。


    楚文茜如此在乎卓英鴻,那不是要她的命是什麽?


    「抱歉,沒有辦法。胎盤都摔落了是保不住胎兒的。」護士搖頭,「說到這裏我必須要多說一句。她明明就是一個孕婦還穿那麽高的還是細跟高跟鞋,你們都不勸阻嗎?任她這麽不愛惜自己和寶寶?」


    「今天是特殊情況,是意外,她平時都穿平底鞋的。」胡美莉解釋著。


    「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時間緊迫,趕緊簽字手術,否則連大人都會有危險。保住大人,以後想要孩子還是有可能的。」護士催促著一直捏著手術同意書的卓英鴻,「多猶豫一分就是多一分危險,保大人要緊,簽吧。」


    卓英鴻這才從身上取來隨身的鋼筆要簽字,可是胡美莉卻衝上來,一把奪走了卓英鴻手時的鋼筆。


    護士也是大開眼界了,竟然有這樣的母親。


    「你這是做什麽?」卓英鴻擰眉,「楚文茜在裏麵有危險,醫生的話你沒聽到嗎?把筆給我。」


    「不給。」胡美莉搖頭,並往楚威遠那邊靠。


    楚威遠也不解,壓低聲音說:「你把筆給他,讓他簽,否則茜茜會有生命危險的!」


    「卓英鴻,要簽字可以,但你必須當著我們四老的麵,還有醫生的麵保證這個孩子流掉後,你永遠不會和茜茜離婚!你會和她再有孩子!」胡美莉紅著眼眶,以一個母親的心來疼自己的女兒,「否則你今天別想簽字!」


    卓英鴻沒想到自己會被胡美莉這樣威脅。


    的確,他不愛楚文茜,沒有這個孩子,他就算是沒有束縛了。


    「簽字是為了救楚文茜,她可是你的女兒!」卓英鴻冷著一張臉,「你若不想她有事,就讓我簽字。」


    「沒有這個孩子,你就不會要茜茜了,她活著和死去有什麽區別!」胡美莉目光裏對卓英鴻有憎恨。


    「可若沒有這個孩子,我也不會被她威脅娶了她。」卓英鴻痛恨被他們母女都用這個孩子來做威脅,「我和她本就沒有感情,就算有孩子,婚姻也不會牢固。沒有,大家都解脫,不好嗎?」


    「看看你,終於說出了心裏話!」胡美莉笑起來,「你就是沒有良心的白眼狼!親家,親家母,你們看看你們教出的好兒子!自己的妻子在裏麵受苦,他卻在這裏說這樣讓人寒心的話!這還是人話嗎?」


    「鴻兒,再怎麽說文茜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說這樣的話。」鬱澤柔也覺得卓英鴻這樣說不妥。


    「其實我們都昐著孩子能好好生下來,誰也沒想到發生這樣的意外,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難過,現在保大人要緊。」卓秉獻並不看好楚文茜,所以說話比較中庸。


    「茜茜是怎麽摔倒的,他心裏有數!」胡美莉相信這不是意外,「他就在茜茜身邊,茜茜一直扶著他,怎麽就摔倒了?」


    「親家母,講話要有證據的,文茜他穿那麽高的跟的鞋子本就不好。」鬱澤柔可不想兒子受名冤枉,「今天離開鬱家前我讓她穿平底鞋,她倔強著不換。這不能全怪鴻兒。」


    「證據會有的,茜茜出來就什麽都知道了,到時候我看你們還能護著他。」胡美莉信心十足,要替女洗清委屈。


    「她的話想怎麽說都可以。」卓秉獻不滿。


    「無論怎麽樣,有我在,我不會同意你們離婚!」楚威遠霸氣護女,「這是你欠茜茜的,就該還。」


    「什麽欠她的?」


    「沒有茜茜他能坐到楚氏總監之位!」


    護士看著兩方爭得麵紅耳赤的,擰眉道:「這裏是醫院,請保持安靜!要吵出去吵。還有你們不簽字,我們無法手術,那就等孕婦死在手術台上,那也是你們害的。」


    突然,兩方就安靜了。


    「先救茜茜再說。」楚威遠對胡美莉道,「我們不能失去女兒。」


    就這樣,卓英鴻才簽了字,把手術同意書交給了護士,護士這才進去。


    卓楚兩家的人也暫時安靜了,都坐下來等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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