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英鴻看著陸清漪的背影,一個人站在辦公桌後,臉上的神情是羨慕,是嫉妒,更是失落,他的手指扣緊了桌緣,力大到指尖都扣疼得都不自知。


    而他的耳邊全是陸清漪與鬱霆舟在電話裏甜蜜的對話,這樣的情形,曾經都是屬於他們之間的。


    「這麽急見我做什麽?」陸清漪伸手拉門,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卓英鴻那雙直直盯著她的眼睛,充滿了想再迴到從前美好的渴望,「是想我了嗎?」


    「我倒認為你想我比較多,否則好好的在醫院裏照顧媽,怎麽就突然跑到了恆定集團來等我下班了。」鬱霆舟冷靜應對,倒是說得陸清漪一時無法反駁。


    「我……我不過是順路而已。」陸清漪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到是很順路。」鬱霆舟不揭穿她的輕笑著。


    可是陸清漪卻依然能感受到他話裏的戲謔意味,不滿地瞪了一下眼睛。


    她拉開門出了卓英鴻的辦公室,一邊道:「你應該慶幸你娶了我這麽一個賢妻良母,這麽把你放在心上。你還有什麽可不滿的?」


    「賢妻倒還可以接受,良母……還需要你證明好生養後才能定論。」鬱霆舟還沒有忘記她昏倒的事情,順便拿出來借題發揮。


    「……」陸清漪覺得自己明明是很會說話的一個人,怎麽一到了鬱霆舟的麵前說什麽話都無力了,「進電梯了,信號不好,一會兒再說。」


    陸清漪匆匆結束了通話,然後吐了一口氣來。


    陸清漪隨後便進了電梯,一直乘到了頂層總裁辦公區。


    她一出電梯便看到了程鋒和一名女職員。


    「程助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的,你別生氣,我幫你擦擦。」那名漂亮的女職員急急地拿著紙巾替程鋒擦西裝上的奶茶漬。


    程鋒則退了兩步,拒絕她的肢體觸碰:「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程助理的西裝可是很貴的。」另一個女職員又上前來,「程助理,不如你把衣服脫下來,我替你送去幹洗吧。」


    「幹洗不如手洗。還是我來吧。」又有一個女人加入。


    看著程鋒被一群女人纏著,陸清漪也想笑了。


    但她隱著笑意,高跟鞋踩得有些重,故意讓這些人能注意她這邊:「還真熱鬧。」


    程鋒和其他人也看到陸清漪。


    「鬱太太。」女職員都規矩了起來,然後便找藉口迴到了工作崗位上去。


    程鋒也準備迴辦公室時被陸清漪給叫住了:「程助理,招惹得桃花還不少。」


    「陸小姐說笑了。」程鋒薄唇淺勾。


    程鋒做為鬱霆舟的首席助理,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加上長得帥,氣質好,在鬱霆舟結婚後,他便是整個集團裏最出色的單身男子,所以也是深受集團的廣大女職員喜歡。


    隻是他這個人似乎和鬱霆舟在一起工作久了,受了影響,所以整個人都不苟言笑,也讓喜歡他的女人不敢輕易接近。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程助去掉桃花。」陸清漪笑得有些神秘。


    「陸小姐真熱心。」程鋒並沒有想知道的欲望,「總裁還在辦公室等著陸小姐。」


    言下之意便是讓陸清漪趕緊去找鬱霆舟,放過他算了。


    可是陸清漪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繼續道:「程助,像你這樣的單身男人就是一個沒有主人的香餑餑,想搶來占為已有的人自然很多。所以呢,你得找一個主人,名草有主後那就能讓其他人有所顧忌了。你看你們鬱總和我結婚後,是不是桃花少了很多?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程鋒隻能全程保持微笑。


    「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嗎?所以一直保持單身?還是程助理喜好的不是女色?而是——」陸清漪話還沒有說完,程鋒已經把話截走了,「陸小姐,我一切正常。勞你費心了,我還要工作,就不招唿你了。」


    「程助理,以前我幫我了,我還欠你一個情。」陸清漪一直記得程鋒當初的恩情,「我有一個表妹,大學快畢業了。我想讓她到公司裏來實習,到時還麻煩程助理多多教導。這可是近水樓如先得月,程助理可以好好把握,她自然不會讓你失望。」


    程鋒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轉身離開。


    陸清漪眉峰微揚,也轉身往鬱霆舟的辦公室去了。


    鬱霆舟剛好正在接電話:「我知道了。一定準時到。」


    他話一說完,掛了手機抬頭便看到了陸清漪。


    他蓋好鋼筆,對她道:「過來。」


    陸清漪便乖乖的走過去,站在他的旁邊。


    鬱霆舟轉動大班椅對著她,拉起他的手:「爸剛才來電話讓我們五點十分在劇院對麵的喜悅酒店吃飯。然後一家人去給子韻加油。」


    「嗯。」陸清漪點頭。


    鬱霆舟把她拉坐在自己的雙腿上,雙臂圈住她的細腰:「不想去?」


    「沒有啊。」陸清漪搖頭,「爸開心最重要了。」


    鬱霆舟眼角染笑,抬起食指輕颳了一下她的透氣挺直的鼻樑:「這麽懂事了?」


    「不是說了我是賢妻嗎?」陸清漪纖細長臂也順勢攬住鬱霆舟的頸子,「是不是覺得娶了我是很明智的選擇?想當初是誰一臉的嫌棄,現在覺得我懂事了?」


    當初,要不是她堅持不懈的倒追鬱霆舟,撩住他,哪能有今天啊,所以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要臉皮厚一些,追到手了就是幸福,沒追到也沒有損失不是嗎?


    隻怕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便失去一生摯愛與幸福,這多劃不來。


    「賢妻合格了,不如做做良母……」鬱霆舟捏住她小巧柔美的下頷,眼眸裏的顏色加了幾分。


    這種危險的訊號陸清漪再清楚不過,隻是這裏是辦公室,怎麽能胡來?


    「那個……那個該下班了吧?別讓爸等太久了……唔……」陸清漪本想轉移開話題,卻依然抵不過鬱霆舟的強勢入侵。


    鬱霆舟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便壓低她的頭,而他微仰起頭來,便輕易地吻上了她的唇。


    情真意切,熱烈似火,幾度糾纏,吻得難捨難分,彼此都沉浸在這份美好之中……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無禮打開,並伴隨著甜美的聲音:「霆舟哥——啊——」


    一陣尖叫終於打斷了鬱霆舟和陸清漪的親吻,鬱霆舟轉頭,眸色墨黑,但冰冷得可怕。


    「對……對不起,霆舟哥,我……不知道姐姐也在你辦公室……」梁子韻的身體仿佛被鬱霆舟含霜的目光凍結,隻能貼在門板上無法動彈,連舌頭都有些打結。


    她沒想過會碰上這樣的畫麵,那個一向冷然的俊美男子在親吻陸清漪的時候,麵容溫柔如水,那樣的……迷人。


    她每個夜裏都會幻想著他也對她如此柔情似水,冰冷的現實卻一再提醒她他早已經是別的老公,而她還要承受他們各種親密,看到他們擁吻,她的心好痛。


    鬱霆修長的手指平靜地拉好陸清漪的卡其色的風衣外套,言詞間卻不客氣:「出去!」


    「霆舟,我我就是就是想來提醒你今晚我的演奏會,我怕你忘了,所以親自來找你一起去喜悅酒店吃飯——」梁子韻想要解釋卻被打斷,「讓你出去,聽不見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梁子韻打扮得十分漂亮精緻,但這時卻委屈地浮起了淚意。


    「這並不重要。」鬱霆舟不在乎她的想法。


    「我真的沒有……」梁子韻的解釋得不到鬱霆舟任何的認同,忍不住啞了聲音,也流下了淚水。


    然後她便轉身離開,倉皇得奪門而去。


    陸清漪看著剛才梁子韻站過的地方,微微歪著頭,卻是盯著鬱霆舟的眼睛:「鬱先生傷人的能力真是有增不減。」


    「鬱太太希望我對覬覦你老公的女人客氣點嗎?」鬱霆舟的語氣才有幾分的柔軟。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討老公的歡心,沒有了寵愛,是不是——」陸清漪的唇瓣被他用手指抵住,「你勿需擔心。」


    陸清漪不解。


    「有一句話叫母憑子貴,鬱太太隻要生下孩子便可套牢老公。因為其他女人不會有這個機會,這個機會隻留給了鬱太太,所以鬱太太可要把握機會。別讓鬱先生失望。」鬱霆舟半開著玩笑。


    「我今天終於知道受寵若驚是的意思了。」陸清漪淡淡道,眼底笑紋漸染。


    可她並不想用孩子來套牢這段婚姻,她想要的是……


    「我們走吧。」


    「我們繼續。」


    直到坐進了鬱霆舟的車內,陸清漪還在感嘆鬱霆舟這麽一個克製的人怎麽會沉溺於這種事情上,真的是親上癮了嗎?非要把被梁子韻打斷的那個吻加倍補迴來。


    她現在都覺得自己舌尖在發疼,可卻又無法拒絕他的熱情。


    喜悅酒店的包廂內,鬱家人十二個人坐了滿滿一桌。


    鬱長空很開心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如此和睦。


    他的心願便是一家人開心,團結一起。


    「今天是子韻第一次舉辦個人的演奏會,我們一家人都會給你加油打氣的,所以子韻不要怕,有我們在你身後,祝你今天收收穫滿滿。」鬱長空端起果汁來。


    「謝謝爸,謝謝我最愛的親人。」梁子韻的眼睛卻是掃過對麵鬱霆舟,每看他一次,都抑製不住自己那顆為他而狂跳的心。


    「不過也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觀眾,畢竟我資歷淺,經驗少,又是剛迴來的新人。」梁子韻說出自己的擔心。


    「子韻,大嫂看好你,你能行的。」譚思淩安慰著身邊的她。


    「子韻,學校裏的學生在我的宣傳下都買票了,一定會滿座的。」鬱澤澔已經完全了任務。


    「集團裏也發了票,你放心吧。」鬱澤揚送了些票,又打折了一些票,公司裏的人自然要賣這個麵子。


    「謝謝你們。」梁子韻很是感動,「一會兒我一定會加油的。」


    飯後,七點半,梁子韻的演奏會開始了,她精通鋼琴與小提琴。


    在經過給力地宣傳後,今晚的上座率是很高的,期待著被喻為演奏第一美女之稱的梁子韻的表現。


    黑暗中敲響了鋼琴鍵上第一個音節,突然舞台中央緩緩打亮了一束光,穿著白色一字抹胸禮服的梁子韻出現在大眾的麵前。


    她白裙輕盈飄逸,長發垂落,安靜地坐在白色的鋼琴邊上,纖纖十指在黑白的鋼琴鍵上靈活的跳躍著,整個人都沉浸演奏的狀態之中。


    舞台上漫起了白色繚繞的霧氣,環繞著她,仿若仙境,而她則是那奪目的仙子,仙氣飄飄,伴隨著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的高超技巧的演奏,高潮迭起,讓人驚艷。


    直到結束一曲,也是讓人久久迴味,眾人不約而同的鼓掌喝彩。


    陸清漪坐在鬱霆舟身邊,也是安靜而專注地傾聽著。


    其實,這樣的梁子韻,散發著自己光彩的她也是美好的,隻要她把一顆心和全部的精力用在自己的專業上,相信她能走得更長遠。


    歷時兩個小時的演奏會結束,梁子韻過硬的專業能力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也讓她被大家所認識。


    她是不是美麗的花瓶,她也是有自己的實力,她相信自己可以成功,可以更優秀。


    結束後,鬱長空讓鬱澤揚,鬱霆舟和鬱澤澔代表鬱家人上台給梁子韻送花。


    鬱霆舟輕拍了一下陸清漪的手,這才起身往台上去。


    梁子韻麵對著鬱霆舟,一雙眼眸微動。


    「祝賀你。」鬱霆舟把手裏的花束遞給她。


    梁子韻接了過來:「謝謝。」


    她順勢也抱住了鬱霆舟,緊緊地抱住。


    她知道這是她僅有的機會,台下有父親在,還有那麽多的人,鬱霆舟不會推開她。


    的確,他沒有推開她,沒有給她難堪,因為事關鬱家的臉麵,可是他和她之間隔著一束花。


    似乎在提醒著她他們之間的距離,而造成這距離的人正是陸清漪。


    梁子韻的眸光抬起,看向台下的陸清漪。


    她最愛的人,她不想遠遠的看著,她也想擁有。


    不僅僅是在夢裏,還能在生活裏。


    隻要陸清漪消失……


    他們之間便不會有距離。


    梁子韻的唇角揚起了笑意不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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