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吟說得很是可憐,又是絕望,現下這是她唯一的可以掙錢的方式了,如果被夜霄從這裏趕出去,那麽她將無處可去,隻能流落街頭了。


    阮誌東就是想看到她落魄到如此地步吧,所以才會用盡手段逼迫她,無非就是想要她妥協,而她偏不能如他的願。


    她就算再難,也不會向阮誌東這個混蛋人渣低頭的。


    林雪吟又微微抬眸,有些膽怯地看了一眼對麵的夜霄。


    他那張俊美的容顏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就這樣優雅地抽著煙,深不見底的眼潭,他就像一隻優雅的黑豹一般,明明是如此的帥氣,卻又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讓人不由的就繃緊了神經。


    「缺到可以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非要在這裏掙錢?」夜霄覺得她還不至於窮困至此。


    「對。」林雪吟咬牙,眼底哀傷一片,「我現在隻想掙錢。說出來你可能會不相信,或者笑我,因為我身上隻有幾塊錢了,那是我唯一的財產。」


    她極度渴望有錢,因為無錢,她現在是寸步難行。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雖然她出身普通家庭,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她是獨讓女,父母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所以都很近她,從沒有讓她缺吃少穿。


    而現在她遇到的是人生中最困難的一刻,她不敢向父母多說,隻怕他們也會跟著擔心。


    雖然離婚現在也不是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對於保守的父母來說,他們自然也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一麵,怕被人指點,她也怕丟了父母的臉,讓他們在親戚朋友那裏抬不起頭來。


    林雪吟的手一直緊捏著自己的領口的衣襟,指尖素白。


    剛才在包廂裏,阮誌東撕裂了她的領口扣子也掉了,如果鬆開手,隻會被看到裏麵的風光。所以她一直緊捏著,生怕會出錯。


    而林雪吟也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


    夜霄見她這樣,起身,走到了裏麵的臥室,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件卡其色的風衣。


    他伸手遞給她:「穿上。」


    林雪吟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站了起來,騰出一隻手接過來,然後背過身去,把衣服穿在了身上,這才遮住了身上的那要露的春光。


    她覺得夜霄這個人雖然冷淡了些,但心思還是非常細膩的。


    林雪吟又重新坐下,等待著夜霄下麵的話。


    「你缺錢無非是因為你的好友陸清漪要結婚了,你沒有錢隨禮是嗎?」夜霄把菸蒂往菸灰缸裏撚滅,一雙如鷹隼般的利眸似乎能看穿一切。


    「其實你可以找其他的工作,這裏真的不適合你。我想你的好友陸清漪並不知道你現在在這裏吧,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不會讓你受這份委屈。她是楚氏的千金,又是鬱家的兒媳婦,她的身份可以讓你在這個城市過得很好。隻要你開口,她定會幫你。你又何必在這裏委屈自己?」


    夜霄猜的沒有錯,林雪吟並不會告訴陸清漪她在這裏,但她這樣下去,也並不是辦法,而幫她對於陸清漪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否則以陸清的個性會向她伸以援手,而她也有自己的小小的尊嚴。


    「麻煩夜先生不要告訴她,她馬上就要舉行婚禮了。她很忙,我不想她因為我的事情而擔心。否則因為我而讓她分心,我會很過意不去。」林雪吟請求著夜宵。


    「而且我也不會在這裏待很久,我就是先給自己掙點生活費解決現在的困境。畢竟這裏可以日結。」林雪吟說到這裏還抬頭看了一眼夜霄,希望他可以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這些都是實話,她隻是一時陷入困境,她相信自己隻要度過這個難關就好了。


    「我不是那麽長舌的人,因為你的陸清漪的朋友,所以我才多說了兩句,管了一點不該管的閑事而已。」夜霄平靜的看著她,「隻是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在這裏上班,但卻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陸清漪,日後她知道了這件事情,我覺得我不好交差。」


    夜霄也有些為難,畢竟陸清漪的事就是鬱霆舟的事情,而她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了。


    「隻要我不說,夜先生不說,清漪不會知道的。」林雪吟讓他保證,「就算日後清漪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也會自己想辦法解釋,不會把連累夜先生的。如此,夜先生的大恩大德我林雪吟一定會記在心上的。日後,一定報答。」


    林雪吟說得真誠,夜霄隻是微微勾起了唇。


    然後他從身上的錢包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幾上,推向林雪吟:「這張卡裏有五萬,不多。先借給你,以後就不要來這裏上班了。」


    「為什麽?」林雪吟覺得自己說了這麽多,夜霄卻還是要趕她走,她接受不了。


    「我不把你的事情告訴陸清漪,你就已經欠了我一個人情。既然你不想欠陸清漪的人情,不想她幫你,那麽我幫你,你就隻欠我一個人的人情好了,加上這一個,一共就兩個人情了。」夜霄條理清晰,說得也很有道理,讓林雪吟也無法反駁。


    「可是我還是更喜歡用自己的雙手掙錢,踏實。」林雪吟看著那張銀行卡,的確是像天上掉下的餡餅一樣,有一種砸到她的驚喜,可是她卻覺得有些不安。


    「那你還有第二個選擇。你可以聽聽。」夜霄端起桌上的茶水替她倒了一杯,笑得有些神秘。


    林雪吟不知道他有什麽辦法,但還是點頭,願意一聽。


    「我這裏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不隨禮也能去陸清漪的婚禮現場。」夜霄端起茶盞輕抿一口上好的雨前龍井,唇齒間都是幽幽的茶香,「我缺一個女伴,你可以做我的女伴,我帶你入場,這樣你就不用隨禮了,我來隨就好了。我想陸清漪也不會介意你是否隨禮,重要的是朋友可以到場,她就很開心了。你看怎麽樣?」


    林雪吟立即搖頭,她還以為是什麽好辦法呢,原來是這樣的方法,這個她無接受無能。


    陸清漪真心對她,她不能因為節省那一點禮錢就把自己的人品給毀了。


    況且還是陸清漪結婚這麽大的事情,做為她的朋友,她更不能給陸清漪丟臉了。


    無論多少禮錢,那是她的心意。


    「夜先生,謝謝你的建議,但是我覺得這樣做很不靠譜,先說以夜先生你的英俊不凡的外表,想要當你的女伴的千金小姐肯定很多,你不需要為我而委屈自己。再者,清漪是我的朋友,她單獨請了我,所以我不可能為了省這一點錢而去做你的女伴,這是對我們友誼的褻瀆。」林雪吟拒絕了這樣的好意,「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夜先生。」


    「林小姐,不必急著謝我。你這樣做也隻是看在陸清漪的麵子上,看在她是我好友老鬱的份上。」否則以他淡在的性格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是沒事,「這裏呢,林小姐還是不要待了。我說的這兩個選擇,你自己乖乖選一個最好。」


    話外意思是如果林雪吟不乖乖選擇一個,那麽他就可能把她在這裏上班的事情告訴陸清漪,讓她來勸她或者幫她了。


    林雪吟是聰慧的女子,有些暗示性的話她還是能聽懂的。


    隻是夜霄這樣逼她,讓她心裏很不爽。可如今陸清漪大婚在即,她總不能拖她的後腿,所以夜霄也算是抓準了她的七寸,讓她好像又不得不能聽命於他做出一個選擇來。


    林雪吟握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暗咬了一下牙:「夜先生不應該是這樣難相處的人。」


    「隻管選擇,其他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夜霄的話雖然是溫和的,但卻帶著不可反抗的強勢。


    林雪吟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按他的牽引進退。


    糾結和猶豫了許久,她握緊的手指鬆了又握,握了又鬆,內心矛盾。


    最後,她一咬牙,盯著茶幾上的銀行卡,最後不得不選擇了這個方式。


    她拿起了那張屬於夜霄的銀行卡,握在掌心裏,握得有些緊,所以銀卡薄薄的邊緣切割得她柔嫩的掌心生疼,可是她好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隻是用一雙水潤的杏眸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夜霄。


    那目光如炬,可是對於夜霄來說不算什麽,因為他看過的好多眼神比這個更加淩厲。


    他依然麵帶著一絲微笑,優雅地端著茶水送到薄唇邊輕輕地抿著,品著茶香。


    相比起夜霄的平靜悠閑,事不關已的模樣,林雪吟就顯得煩躁不安多了。


    她真想撕下這個男子俊美的麵皮,看看這張臉下是一張顆多麽玩弄他人的一顆心。


    「這卡裏的錢算我向你借的,等我找到工作後,我會盡快還給你。」林雪吟這樣說。


    她向現實妥協了,畢竟她現在真的是很缺錢,除了參加陸清漪的婚禮要隨禮,還有去買一套像樣的衣服。而且在找到其他工作之前,她吃穿住用都要花錢,而夜霄這五萬塊錢對於她來說就是救命的錢,幫她解決了目前所有的難題。


    雖然心裏覺得夜霄這個人未免太過強勢,但他也是幫了她,所以換個思維想,她還是應該感謝他。


    那她就不要和他計較了,這錢她又不是白拿,她會還的。


    這樣想心裏自然就會輕鬆了許多,不過壓力也存在了,但有壓力就會有動力,才有奮鬥的力量。


    她林雪吟看似柔弱,但她那顆心卻是堅韌的。


    就算失去曾經以為擁有的幸福和愛人,還有家,她也不會倒下。


    「好,不過我不急著用錢,所以你慢慢還也是可以的。」夜霄也不會和她去計較這五萬塊錢。


    「你不相信我會還給你?」林雪吟覺得他這樣說話是在質疑她。


    「沒有。」夜霄立即否認。


    他和林雪吟雖然接觸不多,但對於她的為人,還是多少有些了解,這個女人對什麽事情都太過較真,所以難免會吃些虧。


    不過吃點虧也當成是一種磨礪。


    這世界上也沒有人會一帆風順,想想他的父親壯年去世,偌大有夜門群龍無首,而他當時隻有十二歲,幫內危機四伏,誰都想坐上門主之位。而他夜霄做為父親的繼承人,理應坐上這個位置,卻被眾人排擠,不願意聽命於一個才十二歲的孩子,甚至有很多人都蠢蠢欲動想取他而代之,掌控夜門。


    爺爺老了,疾病纏身,管不了那些人,母親被父親保護得很好,成了溫室的花朵,父親去世,母親更是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更是不懂幫內的事情。


    那些人見他們孤兒寡母的,就以各種手段想要殺害他,可他好多次都險些喪命,卻大難不死難。


    而她的母親本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但為了兒子,帶著父親的愛更是站了出來,保護她兒子。


    所以說母愛是偉大的,這讓夜霄也明白了母親愛父親,但也愛他。


    夜霄為了保全親人,隻能選擇委曲求全,韜光養晦,默默隱忍了六年,在成人禮那一年,他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清除了異己,重新上位,成為夜門真正的掌權人,也不辱父親的威名。


    他希望林雪吟也能一直堅強,能夠在浴火中重生,成為最美麗的鳳凰。


    「無論怎麽樣你都要相信我,雖然我現在的確很落魄,但我相信自己可以麵對一切困難。」林雪吟給自己打氣,並感激道,「最後還是要謝謝你。」


    「不用了。」夜霄不在乎這些,「如果你這段時間沒去處,你可以先住我那裏。在離這裏不遠處我有一套公寓,一切都齊全。當然,那裏隻我偶爾的落腳點,我不住那裏。你可以放心。」


    他怕她會介意,所以把話說清楚一點。


    林雪吟的確是沒有地方可以去,她反正已經借了他的錢,欠了人情,也就不矯情了,她點頭說了聲好。


    「那我帶你過去,至於工資你隨時都可以來結。」夜霄拿起車鑰匙就要起身。


    「那麻煩你了。」林雪吟也隨之起身。


    他們出了包廂,等在門外的夜天跟在夜霄身後,一起步入電梯時,林雪吟想起了一件事情:「我的行禮箱還在員工休息室。」


    「一起去拿。」夜霄對夜天道,「你去把車開到門口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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