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漪看了夏心蕾和江羽行一眼,示意他們別太聲了。


    夏心蕾對陸清漪這個眼神是心領神會,她非常小聲地問她:「老鬱?」


    陸清漪點了點頭,夏心蕾抿著唇,低頭默默吃飯,一下就安靜了起來。


    陸清漪接起電話,鬱霆舟那磁性好聽的的聲音就從聽筒裏傳來:「迴家了嗎?」


    她出門時給鬱霆舟發過信息,說她和夏心蕾吃飯,所以鬱霆舟這也是剛忙完才有空聯繫她。


    「沒有,還在餐廳,你吃飯了嗎?」陸清漪擔心他忙起工作來就已經錯過了飯點。


    「沒有。」鬱霆舟邁著長腿上了車。


    「那你要不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點,你表弟羽行也剛來。」陸清漪對他發出邀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


    「好。」鬱霆舟爽快應約,「地址發我。」


    「嗯,開車慢點。」陸清漪又囑咐道。


    陸清漪結束和鬱霆舟的通話後,夏心蕾見她打完電話,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夏心蕾這個人可以說是不怕事不怕人的人,可到了鬱霆舟這裏,還是從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乖乖的變成了小白兔。


    江羽行見夏心蕾這麽小心翼翼的模樣,卻輕嗤一下:「夏心蕾,你就這點出息?」


    「你行你去和你哥對著來啊?」夏心蕾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從小到大活在鬱霆舟這個霸道的大男子和江羽行這個玩劣的小惡魔的世界裏,造成的心裏陰影無法計算。


    這兩兄弟就像是她的克星一樣,一個把她管得死死的,她不敢違逆,一個把她給吃得死死的,她收拾不了。


    夏心蕾都在替自己難過,但卻無法改變現實。


    「我這麽乖,怎麽會和我哥對著來呢?」江羽行沖夏心蕾調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笑起來真好看,就像是漫畫裏的美少年,自帶光芒,隻是這微笑麵具下,卻有一顆粘惡魔般的心。


    夏心蕾才不會被這樣無害的笑容給迷惑:「你乖?你能稱之為乖,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乖寶寶了。」


    「我說的是在我哥麵前就得乖乖的。誰讓和他對著來了。」江羽行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不過你若是跟著我,我保證不讓他欺負你,怎麽樣?」


    「跟著你是什麽意思?」夏心蕾用一種很戒備的眼神看著江羽行越發迷人的笑容。


    這個男孩表麵像純良的小綿羊一樣,好像永遠不會對人造成傷害,可是骨子裏卻壞透了。她從小到大吃了這麽多苦頭,她才不會再相信他有什麽好心。


    「做我的女人啊。」江羽行一手曲起,撐著他的下巴,頭微微歪著,那小眼神帶著男人的蠱惑,「所以我說你笨啊!」


    夏心蕾順手就拿起桌上的水杯,輕潑了一些在他的臉上,江羽行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去!這水還是熱的!你這是惱羞成怒,想謀殺親夫嗎?」


    夏心蕾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眼神認真:「江羽行,你能醒醒嗎?」


    「我一直很清醒啊,是你總看不清現實。」江羽行伸手撣了撣灑在衣服上的水。


    他臉上的水還順著他的下巴滴在了他的襯衣上,他的衣襟前麵也濕潤了一片,這模樣搞得他有些狼狽。但他一點也不生氣,甚至準確地來說是有點高興。


    他天生就愛逗夏心蕾,不把她逗得七竅生煙他不開心。


    陸清漪看著他們姐弟逗嘴,更是看到了江羽行這越挫越勇的心決心,她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後她則取了幾張麵紙遞給江羽行:「擦擦吧。」


    陸清漪又看向一臉漲紅的夏心蕾,看來是被江羽行給氣得不輕:「我說你也是,再生氣也不能拿水潑羽行啊。萬一這水還是燙的,那不是壞事了。」


    「嫂子說的對,這臉多重要。」江羽行覺得有些給他撐腰,他也直言道,「以後可不許打我臉!」


    「漪漪,這臭小子占我便宜,你幹嘛還幫他!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們兒。」夏心蕾心裏不服,並指責著江羽行,「什麽親夫,江羽行,你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不,我告訴哥,讓他割了你的舌頭。」


    江羽行慢條斯理地擦著臉上的水漬:「就算哥再厲害,他也不能管別人的自由戀愛吧?這法律都不管的事情你覺得他會管,他肯定還會支持我,給我加油呢。」


    「大哥才不會這麽糊塗。」夏心蕾有自信鬱霆舟是站在她這邊的,因為他很寵她。


    江羽行看了一眼陸清漪,笑意有一絲的深意:「你若是說以前的大哥,我相信,但現在的大哥……愛情使人迷茫,不就和糊塗一個意思嗎?而且你都成年了,你還找大哥訴委屈,你不丟人啊?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陸清漪默默地端起水杯喝水,這她躺著也中槍了。


    看來還是得遠離暴風中心才行,否則被卷進去,後果不堪。


    「我們兩個根本就沒什麽事!」夏心蕾轉開臉,「懶得理你。」


    夏心蕾採取心平氣和法,這事和江羽行沒法說,隻會越說他越來勁兒。最好的辦法就是三不理政策,他自己覺得沒意思就會偃旗息鼓了。


    「夏心蕾,逃避就是的鬼。」江羽行得意地挑眉,哪一次不是以他勝利告終。


    「我是你姐,以後叫我姐姐,不許再叫我名字!」夏心蕾更正他,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就得先從稱唿上來。


    「你讓我叫啊,我偏不叫。我就喜歡叫你名字,夏心蕾,心蕾,蕾蕾……」江羽行變著法子的耍賴。


    俗話說烈女怕纏男,他江羽行把這輩子的臉皮都貼上去了,就不怕他夏心蕾不心軟不屈服。


    夏心蕾聽到「蕾蕾」從江羽行的嘴裏叫出來,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她叉起一塊牛肉塞到了他的嘴裏,想藉此堵住他的嘴。


    江羽行含住牛肉的同時竟然咬著叉子不鬆,夏心蕾也拽不出來,急得擰眉:「你鬆開,這裏是餐廳,你能不能注意點你的形象,你是軍人,別給咱軍人丟臉好嗎?」


    夏心蕾小心的環視四周,就怕動靜鬧大了,周圍會有人看過來,覺得他們奇怪。


    他不要臉,她還想要呢。


    「你們兩人這是在做什麽?」一道低醇的聲音傳來。


    夏心蕾聽到這聲音,仿佛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抬起視線看向站在餐桌邊的鬱霆舟。


    「大哥,你看小羽他沒大沒小,盡知道欺負我。」夏心蕾向鬱霆舟告狀,有鬱霆舟在,她不怕沒有製得了這個小惡魔。


    鬱霆舟把視線落在江羽行這邊,看著他咬著夏心蕾手裏的勺子,微擰一下頭:「小羽,這裏是公眾場合,還是要注意一下形象。還有你也一樣,他這麽大的人了他有手可以自己吃,你餵他做什麽?」


    江羽行這才鬆開了夏心蕾送進嘴裏的勺子,嚼了軟糯的牛肉咽下,這才有空開口,卻是對夏心蕾道:「謝謝你,這牛肉很好吃。」


    最後他還是不忘向夏心蕾眨眼睛,一點也不事情當事情。


    而夏心蕾也是有苦難言,總不能告訴鬱霆舟江羽行喜歡她吧,這種事情鬱霆舟更加不會摻和。


    「哥,她餵我這說明我們感情好。」江羽行則用勺子舀了一塊排骨到夏心蕾麵前的盤子裏,「禮尚往來。」


    夏心蕾咬著唇,瞪著笑意盈盈的江羽行,心裏卻道禮尚往來個鬼。


    夏心蕾最後隻是冷笑了兩聲,叉起那塊排骨吃起來,仿佛是把它當成了是江羽行的肉一般,使勁兒的嚼,發泄著情緒。


    「成語倒是用得挺好。」鬱霆舟脫下了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後拉開椅子,坐在了陸清漪的身邊,坐在江羽行的對麵。


    服務員遞上菜譜,鬱霆舟接過來翻閱著。


    他本人是不太喜歡吃偏辣偏酸的泰國菜,不過他們既然選擇在這裏,自然就隻能點個隨便吃吃,把胃先墊一下。


    「我的餐具用全新的。」鬱霆舟有潔癖,這也是他不在外麵吃飯的原因,也是每次吃飯都是在禦品私房菜館,餐具都是為他量身訂做的。


    鬱霆舟也是隨便點了一個泰式菠蘿炒飯,和江羽行的一樣。


    男人都比較喜歡吃主食。


    「飯來這前,先吃點其他的墊胃吧。」陸清漪用勺子舀了些其他菜給他,「不然你的胃又要不舒服了。」


    鬱霆舟把陸清漪給他舀的菜都吃得很幹淨。


    江羽行羨慕著,夏心蕾自然也不能免俗,覺得這樣的模樣才是愛情最溫馨的模樣。


    吃過飯後,他們四人準備離開餐廳,夏心蕾想要付錢,結果被江羽行給攔下來了:「今天我請客。」


    「拿好你那點津貼吧。」鬱霆舟掏出卡來給服務員。


    「鬱先生,你們這桌已經結帳了。」服務員道。


    「結帳了?誰結的?」江羽行看向陸清漪,「嫂子,是你嗎?」


    「我……我沒有啊。我一直坐在這裏哪都沒去過不是嗎?」陸清漪也好奇是誰結的。


    「是慕祁風慕先生,他走的時候把你們的帳也一起結了。」服務員解釋道。


    「慕祁風!」江羽行則不高興了,「誰稀罕他請啊,他這麽自做多情幹嘛?」


    「有人付錢你還不高興了?」鬱霆舟收好卡,放好錢包。


    「是啊,早知道我就不吃這飯了。」江羽行的眼裏慕祁風就是他的情敵,他怎麽能吃情敵請的飯。


    鬱霆舟沒理江羽行的抱怨,而是問陸清漪:「祁風和你一起吃的飯?」


    「沒有,他和一位叫蘭燕的小姐離開時看到我們了,沒想到他把帳一起結了。」陸清漪解釋著,「慕先生有美女作伴,我們才不會去掃他的興。」


    「你這話說的……」鬱霆舟拿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蘭燕好像拍他公司投資的電影,她是女一號,兩人工作接觸上吃個飯也是正常。」


    「嗯,我沒說不正常啊。」陸清漪輕笑一下。


    鬱霆舟牽起陸清漪的手,夏心蕾和江羽行跟在後麵。


    四人一起出了餐廳,兩兩分開。


    鬱霆舟是司機送他過來的,所以迴去自然和陸清漪一起共乘一輛,至於夏心蕾和江羽行,各開各車,但目的卻是一致的,主要是江羽行不請自去,就是想強勢侵入夏心蕾的生活與世界。


    迴歸來居的路上是鬱霆舟開的車,陸清漪吹著夜風,覺得好涼快。


    她看著窗外,遠處的招牌一個個閃亮。


    「你前麵藥店停一下車,我去買個東西。」陸清漪指了一下前麵不遠。


    「買什麽?你怎麽了?不舒服嗎?不舒服就去醫院。」鬱霆舟聽她要去藥店買東西自然有些小緊張了。


    這會他發燒好了起來,倒是把照顧他的陸清漪給傳染了吧,聽說接吻會傳染病毒。


    「我沒有不舒服。」陸清漪搖頭,「你別緊張。」


    到了藥店,鬱霆舟靠邊停好了車,陸清漪推門下車,步入藥店。


    營業員便問她:「這位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麽?」


    陸清漪掃過玻璃櫃檯,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我想要這個藥,一盒就好了。」


    「好的。」營業員從櫃檯裏取出了藥,然後劃了價,再交給陸清漪。


    陸清漪接過藥放到包包裏,然後離開。


    鬱霆舟在等她的時候,有點菸癮犯了,點了隻煙抽了起來,薄唇角邊灰白色的煙霧如雲如霧。浮起在他深邃立體的輪廓上,更顯得英毅不凡。


    陸清漪拉開車門上車,鬱霆舟則吸了最後一口,把菸蒂掐滅,然後朝窗外吐出最後一口煙霧。


    陸清漪一坐進車裏,就聞到了菸草的清冽味道,有些嗆鼻。


    「買的什麽藥?」鬱霆舟邊說邊啟動了車子。


    「迴家說。」陸清漪道。


    鬱霆舟也沒有追問下去,便開著車迴家。


    到了歸來居,鬱霆舟和陸清漪進屋,本來一個人在玩球的貝爾一看到陸清漪後,就丟下了皮球,直奔到了陸清漪的麵前,沖她叫了兩聲,連搖著尾巴,像是在歡迎著主人歸家。


    它尖尖的小耳,黑溜溜的眼睛,機靈又可愛。


    陸清漪彎腰下去,將貝爾抱了起來,伸手輕撫著貝爾的頭:「貝爾真乖。」


    貝爾像是知道自己受了誇獎一般,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陸清漪。


    鬱霆舟在一邊,有些不悅的蹙眉,覺得這樣真髒,有些嫌棄。


    鬱霆舟沒說什麽,卻邁開長腿,越過陸清漪和貝爾,直接上了樓。


    陸清漪逗了一會兒貝爾,這才想起鬱霆舟已經上樓了。她把貝爾放下,又拍了拍她的頭:「自己去玩會兒吧。我上去看看鬱先生。」


    陸清漪便轉身上了樓,鬱霆舟正在脫衣服,把西裝襯衣換下,穿了舒適寬鬆的居家服。


    她上前,站在一臉高冷的鬱霆舟身後:「生氣了?」


    鬱霆舟沒迴應她,繼續整理著衣服。


    陸清漪再靠近他一點,然後張開手臂去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臉貼在他的寬闊的背脊上:「在餐廳還好好了的,現在這是幹嘛呢?」


    鬱霆舟伸手去扯開陸清漪環住自己的手,轉身麵對她:「你剛才抱過狗,髒死了,別抱我。」


    陸清漪看著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卻「撲哧」一聲笑了。


    「笑什麽?」鬱霆舟擰眉。


    陸清漪還伸出食指去點住他的眉心皺褶:「真生氣了?貝爾就是一隻小狗嘛,而且天天有洗澡有護理的,它很幹淨的。你鬱先生堂堂一個大總裁還要和一隻小狗吃醋嗎?傳出去的話會羞死人的。」


    「一隻狗而已,值得我生氣?」鬱霆舟不滿了,他像是那麽心胸狹窄的人嗎?


    「那還不讓我抱?」陸清漪像是抓住他的小辮子一樣,得意地揚了揚眉。


    「我隻是不喜歡養寵物。還不習慣家裏有一條狗的存在。」鬱霆舟有些頭疼。


    陸清漪卻又抱了上去,雙臂緊緊地圈住他的圈身,像一隻無尾熊一樣賴在他的懷裏:「不過你不要我抱,我偏要抱。有潔癖是吧,我專治潔癖。」


    鬱霆舟就這麽站著,有些無奈,隻是唇角幾不可察的勾起一絲的上揚的弧度。


    「真的髒死了。」鬱霆舟依舊嫌棄道。


    「貝爾不髒,都是按鄭醫生的交待餵養的。」陸清漪替貝爾委屈。


    經過陸清漪這麽一提醒,鬱霆舟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麽一般,他低醇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剛才在藥店買了什麽藥?告訴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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