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霆舟隻好放開了陸清漪,濃眉深鎖,輕瞪著一臉小得意的陸清漪。


    「睡覺。」鬱霆舟放開她就躺下了,閉上雙眸,雙臂枕在頭下。


    雖然陸清漪讓他去開門,但他哪能那麽傻,說去開就去開的,那一會兒隻會挨罵。


    女人的心思真很難理解,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兩迴事。


    從小到大,他看多了父母之間的爭執,心裏有數。


    陸清漪見鬱霆舟就這麽躺下了,伸手去推了推他:「真不去?」


    鬱霆舟側了一個身,換個姿勢,眼睛沒睜一下,繼續入睡。


    「你就捨得你子韻妹妹那麽柔弱一個小女生站在外麵?」陸清漪試著喚起他對梁子韻的同情心。


    鬱霆舟完全不理她,仿佛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陸清漪見他真不理自己了,隻好起身來:「你不去,那我去了。」


    「你不理她不就沒事了。她就會死心迴去。」鬱霆舟覺得這一招最好用。


    你不理不睬,任其碰壁,多碰幾次也就沒意思了。


    你若是理會了,對方就會以為有希望了,就會沒完沒了的糾纏。


    陸清漪也沒理會他,直接走到了門邊上,打開了臥室門,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梁子韻,她那張柔媚的臉上盈著得體的淺笑,總是一副單純無害的天使模樣,其實她的骨子裏根本不像表現上看起來這麽柔弱與單純。


    如果她是單純的女孩子,不會已經在這深夜十點了,還到鬱霆舟的房間打擾他們夫妻休息,她的心裏藏著什麽壞水,她多少看出了一點兒。


    雖然陸清漪和她接觸的時間不過一個多小時,但女人的直覺非常的準,而梁子韻對鬱霆舟的那份喜歡眾人皆知,明明她知道鬱霆舟結婚了,卻還是毫不掩飾,好像她這個鬱太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一樣。


    那今天她既然送上門來了,她就讓藉機讓她知道她可不是什麽擺設。


    「子韻妹妹這麽晚了還是休息,是有什麽事嗎?」陸清漪站在門邊含著笑意,卻沒有退開半分的意思,彰顯著她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


    梁子韻的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杯牛奶。


    「清漪姐,霆舟哥他睡了嗎?我一直記得他胃不太好,所以以前我在家裏的時候,在他睡前都替他準備一杯牛奶給他喝,不僅養胃,也有助睡眠。」梁子韻臉上的笑意不變,這語氣的意思好像透著鬱霆舟是她的老公一樣,表現出體貼入微的一麵,而且很理直氣壯。


    陸清漪的淡淡地目光在梁子韻的臉上輕掃過,又落在那杯牛奶上:「子韻妹妹,霆舟已經結婚了,我這個做妻子的會照顧好他,以後都不麻煩你了。他呀,已經喝了我準備的牛奶睡睡下了。你的好意,我代他謝過你了。」


    「霆舟哥睡了?」梁子韻驚訝的目光微閃而過,「還差十分鍾十點呢……」


    她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麵前的陸清漪,好像覺得她是在騙她。


    「清漪姐,我隻不過送一杯牛奶給霆舟哥而已,你就這麽介意嗎?」梁子韻委屈地輕咬了一下唇瓣。


    梁子韻隻要一裝可憐,那柔弱的模樣真的很難讓男人不生起疼惜之心來。


    可是她卻用錯了對象,她是陸清漪,而不是鬱霆舟,更不是鬱家的其他人,不會吃她這一套。


    「當然介意。」陸清漪也十分的直接,並不給梁子韻留麵子。


    梁子韻也沒想到陸清漪這麽直白,仿佛被打了臉一般,臉上的得體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


    她努力免強地保持著微笑:「清漪姐,我們怎麽說也是從小長大的兄妹,姐姐這樣善嫉可不好。男人都喜歡心胸大度的妻子。隻是一杯牛奶而已,姐姐你這樣做,太過自私了。」


    梁子韻的句句炫耀讓陸清漪覺得這真不是普通的白蓮花。


    她這樣,好像她陸清漪才是搶了她梁子韻老公一樣,真是太不要臉了!


    「不好意思,我老公他就喜歡我自私點。他剛才還說讓我多在乎他一點,讓我多吃點醋,有益身心健康。」陸清漪看著梁子韻有些免強的笑容,她的心裏卻是有那麽一絲開心的,「就算你和我老公是從小長大,但你們始終沒有血緣關係,現在也都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別。而且這麽晚了,我們夫妻要休息了,子韻妹妹應該懂事一點,不要打擾我們才是。這晚上正是春宵值千金的時候……」


    陸清漪說後麵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是大著膽子豁了出去,努力克製著自己別臉紅起來,否則真是功虧一簣。


    「清漪姐,我隻是做妹妹的關心一下哥哥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梁子韻強調著他們是兄妹關係,卻總是把對鬱霆舟的男女之情表現出來,就怕她不知道一樣。


    「想沒想多,子韻妹妹的心裏比我更清楚。」陸清漪目光清明微冷起來,隻是唇角邊還是那抹淺笑不變,「子韻妹妹若是不想讓我多想,那麽以後就離我老公遠點。」


    「我知道我這樣說話你會心裏不舒服,但比起讓你不起舒服總比讓我自己不舒服來得強。所以子韻妹妹也該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若是換成我用各種方式和藉口想接近你的老公,對你老公心有所圖,你又會做何感想?」


    梁子韻被陸清漪那尖銳的目光看穿,她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難堪。


    她強撐著麵子,牽強地笑了笑:「清漪姐,你真的多想了,我給小靜拿牛奶時,順便給霆舟送達了一杯上來而已……」


    「既然已經送上來了,那就不要浪費了。」陸清漪沒有理會她的解釋,伸手拿起了牛奶杯,轉身走到了沙發邊上的一株蝴蝶蘭邊,她手裏的杯子翻轉,來個底朝天。


    杯子裏的牛奶就全數倒在了花盆裏,浸潤入了土壤裏,消失不見。


    梁子韻衝動地不請自入,臉色更是難堪至極。


    「你這樣不也是浪費嗎?」她指責著轉身麵對她的陸清漪。


    「澆花哪是浪費,是給它營養,更能茁壯成長。」陸清漪把杯子塞到了梁子韻的手裏,眸光依舊寒冷,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出去。」


    梁子韻咬咬唇,眼眶一下子紅了,水氣也濕潤了她的睫毛。


    她握著杯子沒動,隻是緊盯著不待見她的陸清漪,又轉眸掃過室內,看到躺在大床上的鬱霆舟。


    他從始至終都有動過一下,好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鬱霆舟當然沒有睡著,但是這樣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站在梁子韻那邊的,麵對她的糾纏,他也想看看陸清漪是要怎麽處理。


    陸清漪那霸氣護夫,捍衛他們這段婚姻的態度,他還是欣賞的。


    這樣強勢的陸清漪讓他覺得她是在乎他,以及婚姻的。


    雖然有些「懦弱」地躲在了老婆身後,但這樣挺好。


    梁子韻也不再裝什麽可憐了,紅唇邊的笑意漸冷,勾起的是一絲詭異的弧度。


    她握緊手裏的玻璃杯,轉身走了幾步,陸清漪也跟了過去,正好走到了一個死角(床上的鬱霆舟視線被遮擋的地方)。


    梁子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接著就四分五裂開在了腳下,破碎的玻璃片劃傷了梁子韻的腳背。


    下一秒,梁子韻便尖叫失聲:「啊——」


    陸清漪本能迴頭,看向大床方向,卻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鬱霆舟,這裏發生的一切他根本就看不到。


    她臉色微變,她被梁子韻給算計了,看來她還是小看了梁子韻那深沉的城府。


    床上的鬱霆舟聽到砸杯子和梁子韻的尖叫後,立即掀開了被子跑了過來。


    他看到地上的碎片,看著站地原地,挺直著背脊的陸清漪,上前查看著她上上下下,關切道:「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陸清漪搖了搖頭。


    梁子韻見鬱霆舟第一時間關心地竟然還是陸清漪,心裏那股妒嫉瘋狂地滋生起來,像是藤蔓一樣,緊緊將她纏住,讓她難受,也讓她痛苦。


    她不顧腳背上的傷,不顧有鮮血流淌出來,跑上前,巧妙地撞開了陸清漪,撲向了一心隻掛在陸清漪心上的鬱霆舟的懷裏,並且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在他的懷抱裏貪婪地深吸著屬於他的味道,以及感受他的溫度,僅一秒,便讓她眷戀一生。


    「霆舟哥,我……我受傷了。」她開始哭訴著。


    鬱霆舟推推她,她反而更是抓緊了他胸前的睡衣衣襟:「子韻,你鬆開我再說。」


    「我……我腳受傷了,我怕我鬆開你就站不穩了。」梁子韻淚濕羽睫,微微揚起,一雙水眸楚楚動人,想要勾起鬱霆舟哪怕一絲的的憐憫之心,「霆舟哥,別……別推開我,你能不能抱我下去處理一下腳傷?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難為你,但我的腳真的好疼……」


    「子韻,我先扶你到沙發上坐,再讓人上來給你處理。」鬱霆舟伸手去拉她的緊扣著夏他衣襟的雙手。


    她揪得很緊,需要鬱霆舟一根一根手指扳開來。


    而這一過程裏,梁子韻的眼裏都含著淚,咬唇搖頭,可憐地請求著他:「不要……」


    可是鬱霆舟還是不顧她的請求,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將她拉開,要扶她到沙發上。


    梁子韻心裏失落痛苦,腳下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一抹晶瑩的淚水滴落臉龐。


    而聽到尖叫聲後趕來的鬱澤澔匆忙趕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鬱霆舟和陸清漪,瞳孔放大:「二哥,二嫂,你們對子韻做了什麽?」


    「你覺得我們是對她做了什麽?」鬱霆舟一臉肅冷,磁性性感的聲音質問著鬱澤澔。


    鬱澤浩微抿了一唇,走向了坐在地上的梁子韻,蹲下來,看到她潸然垂淚,他的心髒心疼收縮。


    「子韻,發生了什麽事情?」鬱澤澔溫柔地問著她,她卻咬著唇搖了搖頭。


    「你別隻是搖頭啊,我在這裏,你把你的委屈告訴我。」鬱澤澔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麵對自己。


    梁子韻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麵對鬱澤澔的關切眼神,卻也隻是哭,比剛才哭得更悽慘了。


    「到底是怎麽了?」鬱澤澔見梁子韻始終不開口,心裏煩躁,他又抬頭,視線落在鬱霆舟的臉上,「二哥,子韻她做錯了什麽,你要把她推在地上?你是結婚了,難道結婚後就不能把子韻當成妹妹了嗎?」


    鬱澤澔說後麵那句的時候視線有意無意地輕掃過一旁沉默不語的陸清漪。


    他好像已經在心裏認定了這件事情與陸清漪是脫不關係的,是她讓鬱霆舟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鬱霆舟和陸清漪都敏銳地感覺到。


    「那你試問一下她是不是隻想做妹妹?」鬱霆舟反問,「如果她像蕾蕾那樣簡單,你覺得我會對她怎麽樣?」


    「二哥,就算子韻她是喜歡你,她有什麽錯?你就該推她嗎?」鬱澤澔心裏不滿。


    「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釋,你把她帶走。」鬱霆舟覺得多說無益,隻想眼前能幹淨一些。


    「二哥,你怎麽能這樣冷酷!子韻再怎麽說也是我們的妹妹,我們看著她長大,以前你都不是這樣的。」鬱澤澔見鬱霆舟對梁子韻心腸如此冷硬,不滿地責問著。


    「多從自己的身上找問題,而不是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鬱霆舟淡淡迴了一句,「你們出去,我要休息了。」


    「出去可以,但我要知道是誰傷了子韻。」鬱澤澔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沒有可以傷得了她,除了她自己。」陸清漪迴了一句。


    「二嫂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子韻自己害自己受傷?二嫂,你這話說出來有人信嗎?」鬱澤澔冷哼一聲,還想再說什麽時,梁子韻拉住他,「澤澔,別說了。二嫂她不是故意把我給二哥的牛奶倒了,更不是故意把杯子砸碎的,是我沒有躲開才傷到了腳。二哥扶我,是我沒站穩摔了,一切都是誤會。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和二哥還有二嫂說話。」


    梁子韻好意思的解釋恰恰正好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陸清漪,也把陸清漪定義成了傷害她的兇手。


    而隨後趕來的鬱長空和沈之意也正好聽到這話,都有些不清楚情況:「這是怎麽了?」


    鬱澤澔看到梁子韻受傷這心裏本來就有火氣,聽她這一說,怒火更甚。


    他從小把梁子韻當成掌心裏的寶珍視著,他知道梁子韻喜歡的人是鬱霆舟,他就一直默默守護在她的身後,隻想她得能到幸福,又是他二哥,他自然是滿心祝福。


    可是這一次迴來,一切都不一樣。


    他敬重的二哥如此冷酷,對梁子韻更是無情,這讓他心裏真的不好受。


    一個是喜歡的女孩子,一個是他的親哥,他受到的煎熬可不少。


    「二嫂,不就是一杯牛奶嗎?你犯得著用這樣的方式來傷害子韻嗎?」鬱澤澔冷聲質問著陸清漪。


    「我沒有。」陸清漪否認,就算鬱澤澔不相信她,她也不會背這個鍋。


    「澤澔,她是我妻子,也是你二嫂,注意你的態度和語氣。」鬱霆舟嚴厲地提醒著她。


    「澤澔,不能這樣說話。」沈之意也提醒著小兒子,「那是你二嫂。」


    「如果二嫂今天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那她不配做我的二嫂。」鬱澤澔自然是選擇相信子梁子韻的,愛情,使人盲目,鬱澤澔滿心都是梁子韻,對她的話是從不疑有他。


    「她說她沒有,我相信她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鬱霆舟護著妻子,伸手握住陸清漪的手。


    這樣的舉動就是在說明他選擇相信陸清漪,始終會站在她那邊。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子韻帶走。」


    「對對對,子韻腳上的流了那麽多血,趕緊去處理一下。」沈之意推了一下鬱澤澔。


    「澤澔,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你不要為了我和二哥傷了兄弟和氣。」梁子韻主動伸手去摟住鬱澤澔的頸子,神色悲悽,「不要說了,帶我走吧……」


    鬱澤澔抱起地上的梁子韻:「二哥,你太讓我失望了。不管是誰傷害了子韻,我都不會就此罷休,所以最好不要讓我找到證據。」


    「我等著。」陸清漪也不屈服,驕傲地微抬下巴。


    鬱澤澔看了陸清漪一眼,抱著梁子韻離開了鬱霆舟的臥室……


    「好好休息吧。」沈之意拍了拍陸清漪的肩,然後和一句話沒有說的鬱長空又離開了。


    一室恢復了安靜,陸清漪這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真的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那相信誰?我從不懷疑自己的眼光。」鬱霆舟一把抱起她來,「別想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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