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迴去。”張晨扶著蘇灼蕖的纖腰,柔聲道。


    蘇灼蕖不知道自己是酒喝多了,還是什麽其他原因,心慌得很,強自鎮定道:“不用了,我和solina一起來的,她會送我。而且,這種場合提前退席,也不太好。”


    張晨沉吟了一下:“那好,你自己多注意,別再喝了。”


    蘇灼蕖胡亂點點頭,看張晨就要轉身離去,突然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喂。”


    張晨一迴頭,蘇灼蕖支支吾吾道:“剛剛。。。。。謝謝,你不會有什麽。。。麻煩吧?”


    張晨莞爾一笑:“放心,有麻煩的是他們。”


    蘇灼蕖隻覺得自己臉燒得厲害,唔了兩聲,卻見張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頸項之間,露出會心的笑容。


    蘇灼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啊,項鏈。


    張晨衝蘇灼蕖擠了擠眼睛,迴到自己那一桌,和溫航生繼續低聲私語起來。


    “咦?這不是zack嗎?他也來了?劉生他們呢?”鄒開璿也迴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好看到張晨轉身離去。


    利士廳有六百平米,是半島最大的宴會廳,在這六百平米中,散落著二百餘位賓客,加上服務生和工作人員,廳內超過三百人,幾人此前彼此沒有發現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灼蕖支吾道:“哦,我也是剛剛看到他,劉生他們可能有事,先迴去了。”


    鄒開璿哦了一聲,“你臉怎麽這麽紅?喝多了?要不要我讓司機提前送你迴去?”


    蘇灼蕖忙擺手道:“不用不用,那太失禮了,沒事的。”


    鄒開璿疑惑的看了看蘇灼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啊,對了,solina,邵爵士都已經這麽大年紀了,為什麽還要結婚啊?”蘇灼蕖連忙轉移話題,而且她也才來香江不久,對這些富豪的花邊新聞還真不怎麽知道。


    鄒開璿看了看遠處攙扶著邵一夫的方亦華,欣慰的笑了笑:“方小姐這些年非常不容易,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她十幾歲就跟了六叔,一跟就是四十多年。六叔早就不問tvb和邵氏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在支撐。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沒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以前香江允許納妾的時候還有個妾室的名分,後來連這個名分都沒了。六叔的原配夫人去世後,又等了好多年,才剛剛在拉斯維加斯和六叔結婚。”


    納妾?什麽鬼?現在這個時代還有納妾的?


    鄒開璿解釋道:“七十年代以前,香江的華夏人,實行的還是大清律,而大清律是允許納妾的。七一年的時候,香江才正式實行一夫一妻製。雖然法不溯及既往,但六叔是公眾人物,名義上又是教徒,於是始終不承認方小姐的妾室地位。現在好了,鮐背之年能給方小姐一個交代,也不枉方小姐等了這麽多年。”


    蘇灼蕖看到鄒開璿眼中隱隱有羨慕之色,突然想到她和李超人之間的關係,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鄒開璿很快收拾心情,輕鬆道:“其實呢,我倒是覺得,如果能和自己真正愛的人在一起,結不結婚,有沒有這個儀式都無所謂,隻要這個人心中也有你,就是幸福的。”


    蘇灼蕖試探道:“那。。。李生的太太也去世這麽多年了,他沒向你求婚,你不遺憾嗎?”


    鄒開璿一愣,蘇灼蕖知道自己酒後有些失言,連忙道歉:“solina,抱歉,我不該問。。。”


    鄒開璿擺了擺手,微笑道:“irene,我問你個問題,你覺得婚姻的根本是什麽?是愛情嗎?”


    蘇灼蕖不明白鄒開璿的意思,微微皺眉:“婚姻當然需要愛情吧,如果一段婚姻的根本不是愛情,那這段婚姻也太可悲了。”


    鄒開璿微微搖頭:“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曾經和一個人類學教授聊起過婚姻製度的起源。一百多萬前年,人類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但你知道婚姻製度的曆史才有多長時間嗎?”


    鄒開璿自問自答道:“不到兩萬年。”


    “也就是說,婚姻製度伴隨人類的曆史,連五十分之一的時間都沒有。兩萬年前,人類還是采集社會,各個部落主要依靠采集生存,居無定所,因此一直沒有一個穩定的婚姻製度產生。直到人類進入農耕文明,被土地固定下來,才第一次產生了真正意義上的婚姻製度。”


    “人想要生存,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衣食住行。到了農耕文明,由於人被土地所束縛,行的問題自然就沒有了。而住呢,是整個部落或城邦的人一起來想辦法,每個人必須要解決的事情就變成了衣和食。由於男性在體力上的優勢地位,農業生產中男性自然占據了優勢,於是掌握了更多的土地和資源,而女性呢,在織布、養蠶這種需要細心和耐心的領域上又發揮了優勢。男耕女織,分別解決了最重要的衣和食。但如果隻有一樣,也是活不下去的,因此,男女的固定結合在這個時候就自然而然產生了,也就產生了最初的婚姻製度。”


    “所以,婚姻從根本上,就與愛情沒有什麽關係,是基於生存和繁衍的需要。當有一天,生存和繁衍的壓力不存在了,婚姻製度的穩定性就會受到威脅。你看,現在的離婚率已經很高了,而且一年比一年高,平均結婚年齡也一年比一年晚。就是因為農業文明已經被工業文明、信息文明所取代,人類的生存不再被土地所束縛,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婚姻的必要性就減弱了。”


    鄒開璿繼續道:“婚姻製度隨著農業文明的誕生而誕生,說不定也會因為文明的變化而走向變化或消亡,沒有什麽是永恆不變的。婚姻不是,愛情也不是。所以,以婚姻為代價追求愛情的長久,本身就是錯誤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在愛還在的時候,享受愛情的美好,和與自己相愛的人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把握自己能把握的,追求自己內心最想要的,我覺得這就是人生存在的意義。”


    蘇灼蕖怔怔的看著眼中散發著光芒的鄒開璿,結結巴巴道:“solina,你、你。。。”


    鄒開璿突然做了個鬼臉:“哈哈,嚇到了吧?騙你的。人活在世上,如果真能這麽超脫,就成神仙了。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世俗的煩惱。想得越多,煩惱越多。看,debbie在那邊,我們找她喝兩杯去。”


    ——————————————————————


    “張總,這次你能不計前嫌,對華安提供支持,華安上下都深有愧意。我可以保證,此後不會出現類似問題。”溫航生三十八九歲,一米八五的高個子,相貌堂堂。是人大金融係的高材生,研究生畢業後,在人民銀行、證監會工作了很長時間,後來又被調到外管局,原本就是華安總裁的有力競爭者。黃戰出事後,順理成章的來港接手了華安。


    溫航生是恢複高考後第一批大學生,出身南方小城。父母都是工人,能走到今天,全憑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因此也倍加重視自己的每一個機會。


    他深知接手華安,既是機會,也是挑戰。這句話聽起來挺俗的,但就是這麽迴事。現在東南亞金融風暴已經全麵演化為亞洲金融危機,香江的形式更是岌岌可危。如果華安能夠在這場危機中發揮自己的作用,在這次與國際炒家的戰爭中奪取勝利。作為華安的總裁,自己就算真的在眾多強力的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進入上層視線,前途不言而喻。


    而如果敗了,黃戰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不,不管怎麽說,黃戰至少還有家族勢力可以撐腰。如果自己敗了,也就意味著仕途徹底結束,到時候,可能隻剩下下海一條路了。


    因此,他倍加珍惜這次機會。既然已經沒有退路,就隻有破釜沉舟。剛接手華安一周,便對華安做出大刀闊斧的改革,把黃戰留在華安的嫡係徹底清理。又從自己的母校人大和本地港大找了一批雖然沒什麽經驗,但卻綜合素質超高的畢業生充實進來。


    光有這些學生兵,肯定是幹不過國際炒家的。現在形勢已經明朗,德魯肯米勒在bbc公開宣稱香江必敗,大家已經知道他就是國際炒家在香江這場戰爭的具體執行人。


    溫航生對德魯肯米勒做出了大量研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那麽,唯一能指望的,也就隻有和黃戰鬧得水火不容的張晨了。


    畢竟這套係統模型是得到認可的,而這套模型就是張晨的團隊設計的,想要發揮這套模型的最大威力,除了模型的設計者,還能有誰呢?


    在劉雲開的引薦下,溫航生與張晨建立了聯係,張晨的態度也很明確,讓他提供人,可以,提供資金,也可以。但是,華安和外管局必須給他最大的權限,隻要不違反金融管理政策和相關法律,在與國際炒家的戰鬥沒有結束之前,他有完全的操盤權。


    當然,外管局和人民銀行可以派駐監管審計人員入駐華安,但沒有任何管理權,發現問題後,形成備忘錄和報告,向上匯報。


    聽了溫航生的話,張晨客氣道:“溫總言重了,身為華夏兒女,這都是應該做的。之前雖然有些誤會,但也都已經解開了。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應對國際炒家的下一次進攻吧。”


    溫航生連連點頭:“當然,當然。不知道張總這邊的專家什麽時候可以到位?我覺得讓他們提前與華安接觸一下,大家彼此熟悉後,配合起來會更加順暢。”


    張晨微微搖頭:“不用,隻要華安對他們開放全部權限即可。華安人多眼雜,這場戰役不容有失,華安的人隻需要執行他們的具體操作指令即可。這種性質的戰鬥,不一定需要見麵才能配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溫航生默默點了點頭:“那我們第一步是什麽?”


    張晨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等。”


    溫航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等什麽?”


    張晨從口中輕輕吐出三個字:“羅刹。”


    羅刹?張晨此前雖然與楊鑄平說起過華安出手幹預羅刹的事情,但因事關外交和悶聲發大財的基本路線,被楊鑄平否決。但羅刹問題積重難返,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既然華安因為背景問題無法插手,張晨自己卻不願放棄這樣一個機會。


    每次經濟危機,對有新人來說,都是財富翻倍甚至翻幾倍的好機會,但經濟危機幾年才出現一次,錯過了這次,就要等到08年的次貸危機了。


    這種上層秘聞,溫航生自然是不清楚的,聽到張晨說出羅刹這個名字,完全不明白怎麽迴事。


    張晨微笑道:“溫總,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事關重大,再加上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等等吧。等到羅刹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就是真正決戰的時候了!”


    溫航生能這麽年輕就坐上這個位置,除了智商高,情商更高,沒有絲毫不悅,仍舊微笑道:“我明白,我這邊也會隨時關注羅刹的狀況。我會派背景最幹淨、最信得過的人與你的團隊對接,安全保密問題你可以放心,在這方麵,我們已經申請國安和內衛方麵的支持,確保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此時宴會已近尾聲,賓客已經相繼告辭,張晨站起身,看了看周圍,發現蘇灼蕖也已經不見蹤影,李恩泰和自己打了個招唿,約好時間,便帶著保鏢走了。


    張晨和邵氏夫婦再次致歉、道喜後,乘電梯來到大堂。


    他是自己開車來的,他買的三輛法拉利f550其中有一輛是直接運到香江的。這幾天他一直自己開車,最初還有些不習慣右舵車,但沒兩天也就適應了。


    酒店的禮賓把張晨的車開到門口,撐開傘,張晨剛要走出大門,卻看到門廊下一個熟悉的背影。


    “蘇姐?你怎麽在這?你不是和鄒小姐一起迴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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