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大怒,鏘的一聲拔劍,“小子,爺戳死你!”


    卻被紀信攔住。


    雖然依然不明所以,但紀信承認,李扶搖說的在理,真正的奸細怎麽會騎著項羽的踏雲烏騅大搖大擺的來到鹹陽城。


    “你意欲何為?”


    李扶搖看著紀信,“你做得了主?”


    紀信哈哈一笑,拉住又要暴起的夏侯嬰,“當然做得。”


    李扶搖嗤了一聲,“別騙我,我讀書雖然少,好在還是大專畢業。”


    大專畢業?


    紀信和夏侯嬰一頭霧水。


    李扶搖心裏鬆了口氣,這兩人的反應很正常,自己故意說出這詞,就是來試探一下他倆,現在看來他們都不是穿越者。


    朗聲道:“叫漢王來吧。”


    夏侯嬰哈哈怪笑,“想得美你,漢王是你想見就見的麽。”


    李扶搖就知道會如此,毫不遲疑的道:“或者張良也可以。”


    劉邦是穿越者,這一點無可置疑。


    但是張良呢?


    需要試探,現在西楚那邊應該的範增被自己殺死,虞姬不足為懼,那個瘋女人麽,一看就不是玩權謀的角色,所以西楚的覆滅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反倒西漢這邊,不要被穿越者攪黃了。


    紀信蹙眉,暗暗覺得奇怪,如果是謀定兵事方麵的事情,這人要見張良情有可緣,但他身份不明,按說見不到漢王,也該見丞相蕭何才對。


    為何卻直接提出見張良?


    多了個心眼,“成信侯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張良投靠劉邦後,封為成信侯,一直擔任幕僚角色,倒也沒其他官職,隻不過這貨是在太過聰明,劉邦開國西漢後,他也不願意做官,劉邦大方的讓他選了三萬戶作為封邑。


    所以最終得到善終。


    從某方麵來說,曆史上的張良真心是個強大的臣子,深諳“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把劉邦看得太透了。


    李扶搖想了想,“你隻管稟告張良,並替我告訴他一句,說範增死了,到時候他見不見我,那就是他的事情,另外說一下,我乃範增學生李扶搖。”


    範增死了?


    這消息宛若晴天驚雷。


    夏侯嬰怒睜雙眼,“怎麽可能?”


    紀信也是不可置信,“莫要信口雌黃。”


    範增死了沒多久,這個時代的消息傳遞還是略慢,李扶搖騎踏雲烏騅,自然比潛伏在西楚陣營的奸細傳迴消息更快一點。


    畢竟鴿子在西漢還沒有用於通訊。


    李扶搖哈哈一笑,“信與不信,屆時自知,好了,我不說了,趕了一天的路,飽飯沒吃幾頓,嗯,我要一隻雞,一壺酒,能有一碗花生米最好,若是大方一點,再上一個豬肘子也無妨,放心,我吃得下,不會浪費。”


    夏侯嬰大怒,“你找死!”


    特麽的你是來享受的還是來坐牢的。


    紀信拉住夏侯嬰,對身後的獄卒說道,“按他要求辦。”


    說完強行拉著暴跳如雷的夏侯嬰向外行去,沒走出幾步,便聽得身後傳來讓人無語的聲音,“對了,好生善待我的馬,用最好的草料,住最好的馬棚,要單獨一間,別讓它母馬呆在一起,這貨最近又到了情期,要是有母馬在,我怕它控製不住自己,今後會在我耳邊各種呱噪。”


    夏侯嬰轉身要揍人。


    紀信額頭青筋跳動,拉住暴躁的夏侯嬰,哼了聲,“放心。”


    踏雲烏騅這種名馬,當然不能和一般的母馬在一起。


    不過可以和雌性名馬在一起啊……


    名馬的血脈結合,隻怕會生出更為駿逸的小馬駒來……嗯,不錯,沒準到時候也能為漢王獲得一匹絕世寶馬。


    李扶搖哪知道紀信的小心思。


    更不知道,在他大魚大肉的時候,馬棚裏的踏雲烏騅經過無比激烈的心裏鬥爭後,最終腦子敗給了命根子,對著那匹同樣名貴的母馬起了強烈的攻勢。


    然而母馬沒有情。


    不過難不倒這貨,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肆意爽完後,這貨恢複了神智,然後看著被自己折騰得跪在地上抽搐的母馬,無言沉默了許久,馬眼裏流出了痛不欲生的淚水。


    為自己心疼三分鍾。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那匹在抽搐的母馬,似乎有點可愛的意思了……


    ……


    ……


    李扶搖雖然在監獄裏,但日子著實很爽。


    除了衛生條件差一點,飲食方麵和富賈官人沒差別,甚至獄卒擔心自己出去後平步青雲,主動討好自己,不僅天天好吃好喝的奉承著,還買了幹淨衣衫,搬來了熱水,讓自己洗澡後又打掃了牢房……


    這待遇讓監牢裏其他囚犯,各種眼紅。


    一邊享受著獄卒的奉承,一邊耐心的等待著張良。


    等範增的死訊傳到鹹陽,張良聽到紀信的稟告後,必然要來見自己。


    無他。


    自己說了個身份:範增的學生。


    範增身死,範增的學生來到鹹陽,張良不可能不好奇。


    不出意料。


    幾天後,張良來了。


    張良是被人抬進監獄的,不停咳嗽,明顯身體有些染恙,除了抬張良的人,還有兩個一身黑衣的漢子,麵無表情,隨時按劍。


    應該是貼身保鏢,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看來劉邦還是心疼他這位軍事總參——畢竟韓信反了,現在要得天下,就得仰仗這位謀聖。


    張良斜躺在椅子上,咳嗽了許久,才看著李扶搖,歉聲道:“見諒,昨夜偶然風寒,身體略有不適,不得不如此來見尊駕。”


    李扶搖哈哈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笑。


    繼而麵無表情的看著張良,“成信侯真的是偶然風寒麽,不覺得心中就病早了點?”


    謀聖就是謀聖。


    名不虛傳。


    從得知範增的死訊,就已看清楚將來的天下大勢,必然為劉邦所一統,現在就開始裝病了,為自己今後的功成身退埋下伏筆。


    端的高招,這智商、情商完全不輸三國妖人諸葛村夫。


    而且這貨還很帥,在他沒投奔劉邦之前,可是個張劍行走江湖,靠臉吃飯的遊俠兒,若非遇見黃石公得到太公兵法,沒準這貨就是西漢的青蓮劍仙。


    然而,這貨有可能是穿越者啊……


    聽得李扶搖之言,張良的嘴角抽了抽,立即對李扶搖刮目相看,不愧是範增的學生,但是明麵上是不會承認自己裝病的,“確實染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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