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你對本文的訂閱比例還不夠哦~補足訂閱即可閱讀最新內容哦六歲的宋煜一夜之間多了一個弟弟,軟乎又漂亮,長得像童話畫冊上的小天使,淺棕色的頭發打著卷兒,隻會說英語,奶聲奶氣。

    和這個小家夥相反,宋煜生下來就不是活潑的個性,不愛吵鬧,也不多說話,長輩親戚還總說他這樣的性格不好,要改,可林蓉總是據理力爭,說他隔代遺傳了外公,讓宋煜從小就可以做自己。

    他很聰明,心智也比別的孩子成熟許多,但無論多成熟,在麵對一個會分走自己寵愛的陌生小孩時,都會不知所措。一開始宋煜並不喜歡他,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

    多數時間他都在默默觀察。

    好奇怪,他的睫毛也太卷了。

    為什麽這個小東西說話這麽費勁?看起來笨笨的。

    難道自己小時候也這麽笨嗎?

    但樂知時實在長得可愛,哪個長輩見了都會誇上幾句,這些讚美動搖了小宋煜心裏的印象,他也不得不承認,樂知時比自己很想買的博美犬要可愛一點。

    來他家的第三天,樂知時突然哭個不停,哭著要爸爸媽媽,是要他自己的爸爸媽媽,誰哄都不管用。

    “你別哭了。”宋煜一走近,樂知時就伸長胳膊要抱,可宋煜抱不動他,他就自己纏上來,像個糯米年糕一樣扯不下來。

    “你哭得我頭疼。”宋煜絕望了,對著林蓉說,“媽媽,我們把他送迴去找他爸爸媽媽吧,讓他迴家。”

    林蓉看著他,想說什麽又沒能說出口,最後哄著把樂知時抱上了樓,客廳隻剩下宋煜和宋父兩個人。

    “小煜。”宋父把他拉過來,很認真地告訴他,“弟弟沒有爸爸媽媽了。”

    宋煜皺起了眉,沒有接話。他隻在心裏想著這句話的意思,很快,宋父就給了他更確切的答案。

    “他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他沒有家可以迴了。”

    他聽得懂“不在”是什麽意思。

    宋煜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仰頭望了望樓上,又迴頭看向自己的爸爸。

    “那他以後會走嗎?”

    宋父搖頭,“以後這裏就是他的家了。”

    成年人總會下意識地對孩子進行判斷,覺得小孩什麽都不懂。但事實上,小孩子的同理心比大人更甚,他們會在迴家的路上為一條小流浪

    狗撐傘。

    宋煜也是,哪怕他從小就不是多麽有共情力的孩子。

    迴到自己的房間後,他抱著抱枕窩在小沙發裏,腦子裏盤旋著宋父說的話。

    樂知時長得那麽可愛,卻沒有爸爸媽媽了。

    這句話梗在他心裏,於是他愈發覺得樂知時可憐。流浪狗再漂亮也是流浪狗,它們下雨天的時候沒地方去,隻能躲在隧道瑟瑟發抖,又冷又餓。

    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也打斷了宋煜腦子裏的流浪狗曆險記。他抬頭望去,看見樂知時小小一隻縮在門邊,露出半個小腦袋可憐巴巴往裏望著,還打了個傻乎乎的哭嗝。

    宋煜望了他一眼,儼然一副小主人姿態,“你幹嘛躲著?”見小東西也沒個動靜,於心不忍,就抬手招了招,示意讓他進來。樂知時這下子才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小孩子腳底不穩,每一步都踉踉蹌蹌,好像下一秒就要栽倒似的,看得宋煜膽戰心驚。

    好不容易走到他跟前,樂知時就這麽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臉哭得發紅,整個人像個快破皮的小桃子。

    眼睛都腫了。宋煜又想到父親說的話,於是給他讓了一點位子,讓他也和自己一起縮在小號懶人沙發上。

    一連好幾天的雨,好像自從樂知時來了雨就沒停過。

    他問樂知時為什麽要來自己房間,窗外忽然閃過白光。樂知時還沒來得及迴答,就被一震巨大的驚雷截斷,他嚇得一下子抱住宋煜,整個人都在發抖。

    雖然宋煜也被雷聲嚇到,但樂知時害怕的程度比他高出太多,不光發抖,還哭起來了。

    宋煜最怕他哭,想起來去叫媽媽把他帶迴房間,可樂知時就是黏住他不放,拚命往他懷裏鑽。沒辦法,宋煜隻好像個真正的哥哥那樣哄他,可他又不喜歡說話,隻能捂住他的耳朵,手輕輕拍背。

    雷是不會輕易消失的,總是在樂知時的驚嚇稍稍恢複之後再次出現,劈一下,之前哄好的就都白費。

    他決定找個辦法轉移小可憐的注意力。

    想了一圈,宋煜拿出一大盒瑪德琳蛋糕,巧克力流心的,是爸爸出國帶迴來的給他的。他一直沒舍得拆開。

    便宜你了。

    有了甜甜的蛋糕,又有宋煜給他捂耳朵,樂知時不那麽害怕了。他吃東西的樣子很可愛,兩隻小肉手捧著蛋糕一口一口咬,突然打雷的時候渾身會抖一下,小蛋糕都掉下去,愣一秒又撿起來,掉著眼淚

    繼續吃。

    又好笑又可憐。

    “你這麽小,怎麽這麽能吃。”宋煜看著空掉的盒子,隻剩下最後一個蛋糕,他拿起來自己咬了一口,裏麵淌出甜甜的巧克力流心。

    樂知時又朝他伸出手,軟乎乎地說還想要,宋煜沒辦法,隻好把手裏的半個又遞給他,“沒有了啊。”

    最後這半個也被他用同樣的姿勢吃了個幹淨,嘴角都是巧克力。宋煜嫌他髒,拿了抽紙給他擦嘴角。

    他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大哥哥一樣了。

    這種突然多出來的類似兄長的身份給了宋煜一種很複雜的情感,有一點負擔,又有點愉悅和驕傲。比一百個人對他說“你長大了”更讓他信服。

    晚上睡覺的時候樂知時也死活不願意走,哭著鬧著要和宋煜一起睡,林蓉沒有辦法,隻好抱著他進了兒子房間。一鑽進宋煜的被窩裏,樂知時就不哭也不鬧了,又乖又安靜,貼著宋煜胳膊挨著睡,像個小洋娃娃,還會憋著哭腔乖乖對他說goodnight。

    他似乎已經對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男孩產生了雛鳥情節,因為打雷的時候他會替他捂耳朵,給他吃蛋糕。

    等林蓉走後,宋煜翻身看著閉眼的樂知時,心裏想著,多個小弟弟可能也挺好的。就算他黏糊點兒,老挨著自己,倒也不討厭。他可以帶他去江灘公園放風箏,看蘆葦,帶著他一起去上奧數班,但是這小東西肯定一個字也聽不懂。

    宋煜的腦海裏已經充滿了被樂知時黏住的情形。

    小孩子總是充滿好奇的,但宋煜不是,他從小就格外理智。但當他意識到自己會成為一個哥哥的時候,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天真的新奇。

    但也是那晚,宋煜第一次明白做個哥哥沒這麽簡單。

    半夜他被樂知時的唿吸聲驚醒,他小小的手緊緊攥著他胳膊,每一口氣都好像喘不上來。宋煜嚇壞了,第一反應是跑下床,去砸爸爸媽媽的門。

    急救車的聲音比雷聲更讓人膽寒。宋煜一晚上都陷入其中,仿佛耳鳴。他不聽勸非要跟著,於是就在大人身後跑著,看著樂知時被爸爸抱著,那麽小,閉著眼睛,嘴唇也不是漂亮的粉紅色了。

    急診裏的一切都很慌亂,在迴憶裏就像快速剪輯的混亂鏡頭,滿目灰色,心跳聲和樂知時難過的唿吸聲是背景音。

    直到醫生出來,告訴他們沒事了,流眼淚的媽媽一下子站起來,爸爸掐滅了煙,宋煜的心才

    落下來。

    “我們初步判斷是食物過敏性哮喘。檢查了一下過敏原,這孩子有很嚴重的小麥過敏症,理論上不能吃任何含有小麥的食物的,輕微的臨床反應可能是腹瀉和蕁麻疹,嚴重一點就會像這次一樣,誘發哮喘。這些你們做家長的怎麽能不注意呢?”

    林蓉擦掉眼淚,沒有說話,樂知時來的這些天都沒有吃任何麵粉做的東西,基本都是蔬菜水果和米糊,孩子的父母走得突然,他們根本不知情。

    “我們下次一定小心。”宋父啞著聲音道。

    “過敏可大可小,孩子又才三歲,不是開玩笑的。”醫生接著詢問,“他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

    “應該沒有的……”林蓉也覺得疑惑,可怎麽迴憶都想不出有什麽小麥製品。

    宋煜腦海裏的一根弦斷了。他忽然明白,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罪犯,差一點就害死了這個那麽依賴他的弟弟。原以為隻是把最愛的蛋糕拿來哄他,可喂下去的卻是毒藥。

    “他……他吃了蛋糕,是我給他吃的。”宋煜長到這麽大,從沒有一刻這麽焦心,但他依舊如實坦白了自己的“罪行”,哪怕他真的是無心。

    醫生歎了口氣,“這種情況也常見,小孩子嘛,不也有那種給小金魚喂食,結果喂太多第二天魚都死掉了的事嗎?都不是有心的。”

    這個例子並沒有減輕小宋煜的負擔感,反而愈發加重。

    “照著這病發的症狀,估計吃得不少。”醫生又安慰道,“你可能也是太喜歡你弟弟了,所以喂了這麽多蛋糕。下次記住了,千萬別這樣做了。”

    小孩子的自責和負擔讓宋煜第一次明白,原來喜歡也是會造成傷害的。

    他以為自己是在收留一隻可憐的流浪狗,暴雨時給它撐傘,但事實上,他伸出的是毫無節製撒放魚食的手,滿心歡喜,最後等到的可能是一隻失去生命漂浮起來的小魚。

    盡管父母沒有責怪,和醫生一樣安慰他,告訴他這沒什麽。可從那天以後,宋煜還是有意識地拉開了他與這個弟弟的距離,不過分親密。他也說不出緣由,可能是那一晚的恐懼和自責始終難平,也可能是他明白了什麽是克製。

    比很多成年人明白得更早。

    長大後,宋煜時常覺得,自己生來就同這個世界保持著疏離的距離,手裏攥著寥寥的線,連接著他和他生命中必要的一些人,一切都是設定好的黑白灰。

    隻有樂知時是命定之外的意外造訪,是驟雨突至。有人說這是上輩子未盡的兄弟情,這輩子也撞到一起了,於是他手中多了一條特別的線,細細一根紅色,仿佛一吹就散,說到底這本不屬於自己,所以他不止攥著,還試圖維係。

    隻是選了最笨、但最保險的方式。

    他一說,樂知時就真的沒動,但思緒開始遊離,想到以前在學校裏,無論是他演講比賽獲獎,還是打籃球被撞倒,在場的宋煜從來都不會主動上前,他們很認真地在扮演陌生人的角色。

    所以現在,樂知時甚至有點小小地感激開學那天突發的哮喘,讓他們被迫公開這複雜的關係,走在一起也顯得十分正大光明。

    見他發呆,宋煜看似不在意地開口:“好吃嗎?”

    樂知時從思緒中抽離,聽到這句之後非常確信,現在宋煜就是在嘲笑他。

    “我是不小心吸到的。”他皺了皺眉。

    這場景讓宋煜想到他們小時候一起去看牙醫的情形。樂知時吃糖吃出一嘴的蟲牙,林蓉帶著他們去牙醫診所,一聽到電鑽的聲音樂知時就張著嘴哇哇地哭,抓住他的手死都不放。

    宋煜繼續擦著,語氣不疾不徐,“什麽味道?”

    “哈密瓜味。”樂知時如實描述,“一開始甜甜的,但是後來變得有點惡心,像退燒糖漿。”

    竟然可以描述得這麽具體。

    說完,樂知時吐出一點,用紙包住,“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做筆芯的人猜到有人會去吸,所以故意做成甜的?”

    宋煜瞥了他一眼,“如果早一點讓你知道筆芯是甜的,是不是就不用去看牙科了。把這個當糖吃也不會蛀牙。

    又被打趣了,但樂知時重點完全搞錯,“我小時候去看牙醫了嗎?”

    真不可思議,哭成那樣怎麽會忘記,不應該是記一輩子的事麽?

    “你的童年記憶還真是模糊。”宋煜說。

    樂知時對此不置可否,握上他手腕,含著唾液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那怎麽了,你不是都記得嗎?”

    “反正我的童年就是你的啊。”

    宋煜微微出怔。

    樂知時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要緊的話,兩隻腳還在動,整個人閑不住。宋煜又恢複沉默,用手按了按他亂晃的膝蓋,細致地用浸濕的棉簽擦拭齒縫染到的油墨。

    被按住膝蓋,樂知時低下頭,瞥

    見他空空如也的手腕,上麵沒有他送的手表。

    “你沒戴表嗎?”

    宋煜沒立刻迴答,樂知時又說,“為什麽不戴?”

    這副理直氣壯連連發問的架勢,讓宋煜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把這塊表送給他的樂知時,在被拒絕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直接的表情問他。

    “為什麽不要?”

    “小煜哥哥,你不喜歡嗎?”

    樂知時小時候天真更甚,捧著手表的禮盒,自己看一眼,覺得挺滿意,又抬頭問他,“不好看嗎?我請櫃台阿姨跟我一起挑的,她跟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宋煜沒有不喜歡,但他知道,這筆酬金對一個小學生來說非常豐厚,他完全可以自己拿去買很多東西,沒必要花在一塊送給他人的手表上。同時他也非常清楚,把這些說給樂知時聽也是無用,他是個又傻又死心眼的小孩。

    所以他決心直接跟櫃姐溝通。

    “您好,我想辦理退貨,這塊表我沒有用過,包裝和小票都在這裏,按照商場的規定應該是可以退掉的。”

    一個可愛的混血小朋友獨自來買表,已經讓櫃姐印象深刻了,現在他的哥哥又以一種超出同齡人的成熟姿態來辦理退貨,很難不讓人覺得奇妙。

    “可以的。”櫃姐保持微笑,“請出示一下……”

    櫃台前的樂知時卻大喊了一聲不可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抱住宋煜大腿,哭著求他。一開始宋煜還鐵麵無私,拿出早就收好的收據交給櫃姐,可樂知時實在哭得慘,連櫃姐都忍不住勸他:“你要不先跟你弟弟好好說一下?”

    宋煜想了想,最後還是蹲了下來,從書包裏拿出一包紙巾塞給他,“你哭什麽?”

    “你、你不要我的禮物。”樂知時抽抽搭搭,越說越委屈,“我連生日快樂都還沒說完,你、你就……”

    見他又要哭起來,宋煜立刻說:“我不是不要你的禮物。”

    樂知時一下子噎住,大眼睛裏蓄著眼淚聽他說話。

    “是這個禮物太貴了,這樣的消費是不理智的。”

    或許某一天迴想起來,還會為自己人生中第一筆大開銷而後悔。

    蓄著的那顆眼淚還是吧嗒掉出來,樂知時用手背擦了擦,“可是我看了很久。我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你們都覺得我不懂。”

    聽到這句,站在一邊的櫃姐也忍不住出聲,“確實,

    小弟弟第一天來得時候我也以為他是鬧著玩的,但是他連著來了三趟,挑了很久,最後一天才付款。”

    把錢從書包裏拿出來的時候,仔仔細細數了三遍。

    櫃姐看向宋煜,“他挺慎重的。”

    宋煜沉默了。他始終做不到看著樂知時大哭、自己一意孤行做認為對的決定,於是暫時沒退。樂知時默認他願意接受禮物,心滿意足地跟他迴家了。

    晚上在房間裏,宋煜坐在書桌前,台燈下表盤散發著瑩潤的光。他捏著標價牌端詳很久,準備自己第二天單獨去退貨。

    睡前想接杯水,下樓到一半,宋煜見樂知時窩在媽媽懷裏看動畫片,嘴裏含著棒棒糖,指著電視廣的小天才手表廣告,“那個小手表沒有我給哥哥的好看,對吧蓉姨。”

    “那當然,你買的最漂亮,這些十個都比不上。”林蓉摸著他的頭,又問,“樂樂,為什麽想給哥哥買表啊。”

    宋煜停住腳步。

    樂知時拿出了嘴裏的糖,語氣很認真,仿佛一個小大人,“我們以前每天在一起的,下兩層樓我就可以找哥哥玩。現在哥哥上初中了,去了別的學校,我很想他,就讓我的小手表去陪他。”他舉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聲音裏都是笑意,“小煜哥哥一看時間,就會想到我。”

    “我們樂樂可真聰明。”

    他沒有想過,嚎啕大哭的背後原來是這樣的心意。宋煜無聲地折返迴去,坐下來,給自己戴上了那塊表。

    明明他總是不在意的那個,可兒時的分分秒秒卻都刻在他腦海裏,問起來隻有他還記得。

    宋煜已經分不清,他和樂知時,究竟是誰更需要誰的陪伴。

    陷入迴憶的宋煜有些不專心,棉棒不小心蹭到牙床,激得樂知時皺起眉,下意識往後縮。宋煜迴神,又握住他的下巴往前拉。樂知時不敢動,像隻待宰的羔羊,臨時前又一次重複自己的申問:“為什麽不戴?”

    “你問題很多。”宋煜道。

    你如果一開始就迴答我,就隻有一個問題。樂知時在心裏說。

    宋煜的表情冷靜得過分,視線凝聚在一個點上。這讓他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部恐怖片,裏麵的食人魔就是這麽優雅的。

    不對,這類比太奇怪了。樂知時在心裏強行叫停幻想,幹脆也閉上眼睛。

    視覺的缺失帶來的是其他感官的增強。

    他能很清晰地感

    覺到濕潤棉簽一點點蹭過的觸感,很輕,有點癢,酒精揮發帶來冰涼的感覺,或許是清楚地知道對麵坐著的不是醫生,樂知時才會覺得不太一樣。

    靠得很近,他能聞到宋煜領口散發出來的檸檬洗衣液的香氣,和自己的是一樣的,這讓他下意識感到安心。

    但酒精的味道實在不怎麽樣。樂知時一直張著嘴,口腔裏積蓄著刺激出來的唾液,和醫用酒精混合在一起。

    好苦。

    宋煜的手上動作忽然停了。

    閉眼的樂知時乖乖等他繼續,但等了有一會兒也沒動靜,他疑惑地睜開眼,含混不清地叫了聲哥,帶著疑問的語氣。

    宋煜把酒精和棉簽塞他手裏,站了起來,“那邊有鏡子,自己對著擦幹淨。”

    樂知時扯了點紙,把嘴裏發苦的唾液吐出來,哦了一聲。他知道這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他應該早一點自己動手。

    拿著工具去到窗邊牆壁貼著的鏡子前,樂知時觀察了一番,發現其實已經擦得差不多了。

    好神奇,原來這麽頑固的油墨都是可以被溶解的。

    樂知時是藏不住情緒的孩子,對宋煜的崇拜從始至終都完全表現在臉上。

    “好厲害。我校服上經常被筆芯劃出印子,也可以用酒精擦嗎?”他一副發現了新大陸的樣子迴頭看向宋煜。

    宋煜的右手原本搭在左手手腕上,在他迴頭的瞬間又拿開,嗯了一聲,轉身準備自己先離開,“走了。”

    “哎……等等我。”樂知時想跟著宋煜走,可看了一眼那些用過的東西,又猶豫了一下,還是迴頭收拾幹淨,再出去時宋煜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望著他的背影,樂知時有些失落。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捏了捏,最後踢了一腳小石子,步伐沉重。他沒有直接迴操場,而是轉頭去了食堂小超市,買了一瓶養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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