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樂知時低頭看了看還在滴水的雨傘,的確是透明的。

    他太傻了,竟然用一把透明雨傘做遮擋物。

    “不是說六點嗎?”宋煜問。

    樂知時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把自己失敗的驚喜計劃向他和盤托出,宋煜似乎也不覺得太意外,隻點了點頭,問他有沒有吃飯。

    “沒有。”樂知時搖頭,解釋自己一迴家就來了這邊,但他又站起來,背著包準備走,“你們這邊的食堂可以打包嗎?我不想在這兒吃,你都淋透了,先迴去洗個澡吧。”

    宋煜默認了他的提議,站了起來,十分自然地抓住了樂知時背包的袋子,把包拿過來背,再提上裝有保溫桶的袋子,最後隻說,“拿著你的傘。”

    “哦。”樂知時拿好傘和花,跟在哥哥後麵,宋煜詢問他有沒有想吃的,但樂知時隻說不餓,一心想讓他早點上去洗澡,怕他著涼。

    但宋煜似乎已經有了目標,沒考慮太多,徑直走到一個排了長隊的窗口。他停下腳步,眯著眼望了望前麵。

    樂知時很喜歡他這樣的小動作,略微眯著眼,有種大貓的感覺,感覺很可愛。雖然可愛這種詞和宋煜絕對是絕緣的,但某些時候,樂知時的腦子裏會不自覺蹦出這樣的形容。

    排隊的人很多,樂知時想幫宋煜提袋子,但被拒絕了,他的手指尖都還在滴水。樂知時伸出手指尖,接住了那一滴滴下來的水。

    “你的傘呢?”他問宋煜。

    宋煜很快迴答,“借給別人了。”

    樂知時想到剛剛在樓下看到的場麵,“是借給那個女生了嗎?你隻有一把傘,還要借給她。”

    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了。

    “我不想跟人共傘。”隊伍稍稍往前挪動些許,宋煜又說,“她是和我分到一個小組的同學,數據采集有點問題,找我討論。”

    原來如此。樂知時點了點頭,“那你下次就不要把傘借出去了,也不好,”他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太紳士,換了個說法,“你叫我一聲,我就停下來,你就不會淋雨了。”

    宋煜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放棄了。他覺得樂知時可能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沒必要讓他更加迷惑。

    他們排隊買到了兩份菠蘿飯,然後又去其他窗口買了清蒸武昌魚、蒜蓉空心菜和糖醋裏脊,最後打包去往宋煜的宿舍。

    借口已經被淋

    透,宋煜讓樂知時自己一個人打傘,可樂知時怎麽都不願意,非要貼著宋煜。於是說著不願共傘的宋煜主動拿起了傘柄,但幾乎把整個透明傘蓋都傾到樂知時那邊。

    樂知時發現之後,會推他的手腕,但沒有太多用處,管不了太久,過一會兒,傘就會自然而然傾斜過來,像某種不合理的固定程序。

    外麵的積水越發多起來,沒過了腳踝,樂知時的褲子已經濕到膝蓋,還戲稱這是毛細現象。前頭走過去一個腳步飛快的女孩,一隻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提了一大兜水果,光是用無名指和小拇指就提起一碗牛肉粉,總感覺岌岌可危,但又穩穩當當。

    下雨天的時候,人類都會變得很有趣。繞來繞去,樂知時對著宋煜抱怨自己剛剛過來的時候差點迷路,“我不應該從那個正門進來的,走了好遠,暈頭轉向,後來我在老理學樓那找到一個姐姐,她給我指了路。”

    正說著,一輛車飛馳而過,眼看著要濺起水花,樂知時沒來得及躲,隻感覺腰被攬了一下,跟著整個人都拽過去,避開了水。

    車已經開過去很遠。

    宋煜的手沒有及時放下,還停留在樂知時腰間。他迴頭望了一眼那輛車,然後轉過來,話題也還停留在剛剛樂知時抱怨的事上,“櫻花大道上你都能迷路。”

    大概是因為他略帶嘲笑的話,樂知時的耳朵有點燙,他低垂著眼睛,底氣不足地說:“櫻花沒開的時候我也看不出來那是櫻花大道,和普通大道沒區別。”

    宋煜發現他說的竟然還有那麽一點道理,所以也懶得反駁。後知後覺察覺自己手的位置不太對,假裝若無其事那樣放下來,“走吧,快到了。”

    宿舍樓比樂知時想象中陳舊,他以前覺得像宋煜這樣的潔癖可能不會太想住在宿舍裏,說不定住不習慣就會經常迴家,但這個想法最後也落了空。

    宋煜和宿管阿姨打了招唿,帶著樂知時上樓,樓道光線不算好,但打開宿舍門,朝南的空間還是很敞亮。宿舍裏沒有其他人,樂知時走進去,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盯著他們的窗子,他很喜歡,窗外是雨水浸過的青蔥。

    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宋煜的桌子,一絲不苟的風格,“這是你的床是嗎?”樂知時抬頭望了望,床品和家裏的也差不多,都是非常性冷淡的煙灰色。

    “嗯。”宋煜把東西放下,衣服太濕,貼在身上,他從衣櫃裏找出兩套衣服,一套給了樂知時,“都是新的,沒穿過,你等下可以換。”

    “穿過也可以。”樂知時舀了一勺菠蘿飯塞進嘴裏,米飯糯糯的,還有果仁和葡萄幹,“這個好好吃,有點甜味。”他又舀了一勺湊過去遞到宋煜嘴邊,“你吃。”

    宋煜吃了一口,但皺了皺眉,似乎不合胃口。樂知時奇怪,“你不喜歡還買。”

    “我沒吃過。這家總是排隊,他們都說好吃。”宋煜隨口說完,拿上衣服進了浴室。

    沒吃過。

    樂知時低頭看了看菠蘿飯,用勺子戳了兩下,心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趁著宋煜洗澡的功夫,他給林蓉發了微信,問她是不是已經坐上車了,暫時沒有得到迴應。但桌上放著的另一部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起來,是宋煜的。樂知時不小心瞥到內容。

    [daisyyy:宋煜,你的傘我放在你的工位了,謝謝,我還買了一杯奶茶,記得喝哦。]

    那種不太舒服的情緒又一次湧現,像下不盡的雨。樂知時替他按了鎖屏,屏幕變黑。他環視桌麵,想找點事做,於是轉頭把濕掉的帽子和雨傘暫時靠邊放,又拉開書包,把林蓉塞進去的流心蛋黃酥和鮮花餅拿出來,一一分裝好,放在宋煜室友的桌子上。

    做好分配工作,他又把打包好的飯菜也擺出來,用保溫桶的蓋子給宋煜倒了一碗熱騰騰的湯。一扭頭,看見椅子上掛著自己買到的花,樂知時拿出來,甩了甩上麵的水珠,掛在宋煜桌前的牆壁上。

    違和感滿滿,但顯得很溫馨。

    拍了張照,樂知時發給了林蓉。盯著他和林蓉的聊天界麵,樂知時又想到剛剛那則消息,但這次他的關注點發生了傾斜,隻覺得宋煜好厲害,可以清楚地記得誰是誰,都不用修改備注。

    宋煜從浴室裏出來,整個人還是濕淋淋的,但是散著熱氣,他換了件白色的衣服,整個人柔軟很多。

    他看見樂知時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把兩雙筷子都拆出來擱在碗邊,桌上的飯菜擺得很整齊,每個室友的桌子上都放好了點心。

    這畫麵是他沒有想過的,有種很微妙的愉悅感冒了出來。宋煜站在浴室門口,走了會兒神。

    “你洗好了?”樂知時先迴了頭,衝他笑,“快來吃飯。”

    宋煜擦了擦頭發,“你洗嗎?”

    “我餓了,想先吃點東西再洗澡。”樂知時問可不可以借用室友的椅子,宋煜點頭,拿來對麵的椅子放到樂知時旁邊,坐了下來。

    樂知時把湯推到哥哥麵前,“你快趁熱喝,喝了不會感冒。”這種話很沒有科學依據,但宋煜還是照做了,他低頭喝著母親煲的湯,聽樂知時講他在學校發生的種種。

    “培雅馬上就要辦七十周年校慶了,現在他們都在準備呢,每天都很熱鬧,你也可以去看看。”樂知時吃得很香,他一路過來,又累又餓,心情還跌宕起伏的,好在有美食聊以慰藉。

    宋煜把糖醋裏脊夾到他碗裏,“你們也參與嗎?”

    “怎麽可能,我們都高三了,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說完,樂知時自我放棄地靠在椅子上,“好累,我感覺已經好久沒有放假了,每天都睡不夠,昨天月考考文綜的時候差點睡著。”

    宋煜大概能想象到那幅畫麵,卷子上說不定還有他不小心戳上去的墨點,應該很好笑,但他還是正經問:“考得怎麽樣?”

    樂知時又活了,坐直之後喝了一大口湯,“還可以,不難。”作為班上少數幾個文科男生,樂知時的成績還是名列前茅的,隻是都已經快畢業了,他喜歡在長廊背書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有時候是吃飯時間,有時候是下晚自習。不想學習了,也會在那兒坐一坐。

    他現在不會坐在長廊的椅子上看漫畫了,也沒有人會跑到那裏去接他了。

    “我也想來w大。”他突然來了這樣一句,感覺沒頭沒尾的。

    宋煜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收拾了自己的碗筷,“你可以多看看學校和專業。”

    樂知時不太喜歡他這樣的迴應,好像自己在他眼裏還是一個小孩子,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時興起。但他又明白,無論如何,宋煜也不會對他說,可以啊,你來我會很開心。

    他見宋煜的手機屏幕又亮了亮,試著轉移話題。

    “剛剛你洗澡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好像有人給你發消息。”樂知時裝出一副自己完全沒有看到內容的樣子,單純提醒宋煜。

    宋煜嗯了一聲,但似乎並不打算查看。

    “你不看看嗎?”樂知時皺眉。

    “再說吧。”

    樂知時也不知道自己的動機是什麽,反正他說出來了,“那個找你借傘的女生,給你買了奶茶,讓你去喝。”

    說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一是暴露自己看到了信息內容,盡管不是故意,二是他的語氣實在是太奇怪了。

    宋煜眉頭微微皺起,盯著樂知時的臉,“你怎麽了?

    ”

    看到他之後突然轉頭跑掉,現在又執著於一條微信。

    樂知時被他問住了,眼睛眨了一下,然後突然就不太想說話了。

    雨越下越大。

    “我吃飽了,”他站了起來,“我可以去洗澡嗎?”

    宋煜當然不會說不,也不會追問下去。他帶著樂知時進到浴室,把自己淋浴時會穿的拖鞋給他,告訴他往哪邊是熱水,最後教他怎麽使用那個非常難用的吹風機。

    “這是我室友的,有點接觸不良,你握的時候把下麵的線繞上去一圈。”

    樂知時嘴裏說聽懂了,其實沒怎麽聽進去。浴室的空間很狹小,兩個人站著都有些擠,樂知時轉過去把淋浴開了,誰知淋浴頭的方向有點偏,正好淋到他身上。他慌張地後退了半步,拽住衣擺就把上衣脫了。

    完全忘記宋煜還在後麵。

    他後背也很白,很瘦,腰比宋煜想象中還要細。身高似乎比之前高了一點,但總還是一副少年的骨架,腕骨和腳踝都很細,仿佛一折就斷。發現自己盯著看了,宋煜別過臉,沒想到就這麽一下,樂知時不知道踩到什麽,滑了一下,整個人向後倒去。

    好在宋煜險險扶住他,握住他手臂。

    他的心都懸了一下。

    “沒事沒事。”樂知時手掌扶住牆壁,站穩了,“這個拖鞋有點滑。”

    “小心點。”宋煜鬆開手,發現自己握得太緊,這麽短的時間,就在他手臂的後側留下紅印。他沒再往樂知時那兒看,自己轉過身,“我出去了,你洗吧。”

    雖然浴室環境不太好,但水溫很舒服,和家裏差不多,樂知時都不用再調整。他洗澡的時候有些失神,總想到剛剛宋煜和別人說話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好像不希望宋煜和任何人說話似的。

    但他又希望宋煜和室友的關係好一點,希望他每天的生活都很順利。

    思緒混亂,打成了一個死結。樂知時洗得有些頭暈,於是很快地衝掉了泡沫。

    宋煜給他的是一件海藍色的t恤,正麵什麽都沒有,他還以為自己弄反了,翻過來一看,反麵印著一塊芝士,好像是貓和老鼠的聯名。樂知時套在身上,很大,空蕩蕩的,領口一扯半個肩膀都能露出來。他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這顏色顯得他更加白了。

    但是褲子有些大了。樂知時彎腰看著空蕩蕩的褲腿,卷了一小截,然後起身拿起吹

    風機,按下開關。

    宋煜收拾好桌子,聽見他浴室裏傳來吹風機的聲音,時斷時續,就知道自己是白教了。他站在原地沒有過去,等了三秒,果然,浴室的門打開,樂知時露出濕漉漉的腦袋,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哥哥,我還是不會用這個吹風機。”

    到最後還是宋煜給他吹的頭發。樂知時乖乖坐到椅子上,閉著眼,任由宋煜撥弄著他的頭發,宋煜的手指很長,插進發縫的觸覺很舒適,會讓樂知時產生出一種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你染過的顏色掉了。”宋煜的手撚了撚他棕色的發絲,想到之前迴家,發現樂知時染了黑色的頭發,看起來有點不像他,不過當時他也沒有多問,隻覺得是小孩子的一時興起。

    “嗯。”樂知時垂著頭,“就算不掉色也剪掉了,頭發長得太快了。”

    他想想,自己高中三年到如今,做過最叛逆的事也不過是染了一次黑發。

    理由更是離奇,隻是因為宋煜上學期參加他家長會的時候,太多人對他說同一句話。

    你和你哥哥長得一點也不像。

    那天還是他的十八歲生日。

    “不要染了,這樣就挺好的。”宋煜的手不小心碰了碰樂知時修長的後頸,那裏長著一枚不起眼的痣,大概連樂知時自己都不知道。

    他以前偶爾會對著這顆痣發呆,有時候被樂知時發現,他會笑著問他是不是在他背後貼了紙條,為什麽一直盯著看。

    宋煜沒有惡作劇的癖好,隻是對這種天然的印記會一種奇怪而複雜的感情。

    類似占有欲。

    “你覺得我染黑色不好看嗎?”

    剛問完,宋煜桌子上的手機開始長震,樂知時幫他拿起,往身後遞過去。

    宋煜的思緒被打斷,接過手機,是舍長的電話,他停了吹風機,接通電話。

    “到了,他現在在宿舍。嗯。我知道,一會兒就讓他迴去的。”

    坐在椅子上的樂知時聽見這句,立刻轉過來,對著宋煜搖頭。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在說什麽,宋煜走到窗戶邊,往下望了望。

    “已經淹了嗎?”宋煜頓了頓,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那他等會兒怎麽走……”

    聽到這句話,樂知時莫名有些開心,而且還鬆了一口氣。

    宋煜沒說太多便掛斷了電話,室友群傳了兩則視頻,

    一個是淹水的地鐵站,另一個則是打到完全撐不住傘的雨。

    [陳方圓:一年一度的看海提前到來了,同誌們,我們又一次擁有海景房了。]

    “外麵是不是淹得很厲害?”樂知時也站起來,跑到窗戶那兒看了一眼,果然,雨水有增無減。

    “嗯,今天是紅色預警,可能會像之前一樣整個淹掉,到時候出去就很不方便了。”

    “那我今天可能迴不去了。”樂知時的語氣實在有些明顯,完全沒有迴不去的遺憾,隻有藏不住的雀躍,可一轉身,他就看見宋煜拿起了他的書包,“你要幹什麽?”

    他的語氣仿佛被當麵奪走零食的小孩。

    宋煜把書包的拉鏈拉開,檢查裏麵有沒有漏裝的東西,但他忽然發現,就在這個黑色書包的內側,竟然別著他當時隨口送給樂知時的銘牌。

    看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迷茫的感覺。

    “哥哥。”

    聽到樂知時的聲音,宋煜迴過神,放下書包,“現在地鐵站淹了,坐車也不安全,我這邊沒有你睡覺的地方,學校附近有幾間酒店,我看一下能不能訂到。”

    窗外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樂知時經曆過太多次,身體記憶讓他先捂住了耳朵,果然,下一瞬間,一道巨大的響雷劈下來。

    宋煜看見他肩膀抖了抖,但還是拿出了手機,準備訂酒店。

    看到他這樣,樂知時覺得很難受。這種感覺就像跑遍了各種水果店,好不容易找到一顆脆桃,滿懷期待地要下去,卻是軟的。

    可是他自己要來的,就像桃子也是他自己買的。

    不能不吃完,每一口都吃得很沮喪。

    正是放假的時間,大學周圍的酒店本身就已經很難訂到,加上這幾天的特殊天氣,更加不方便。宋煜點開了幾個條件不錯的酒店,幾乎每個都是滿房。差一點的酒店他連點都不想點開,想想裏麵的條件和狀況,他就不想讓樂知時住進去。

    何況他還是過敏體質。

    想到酒店裏的床單不夠幹淨,可能還會有煙味,宋煜覺得,如果讓他一個人住在那兒,一晚上輾轉難眠的可能是自己。

    就在他糾結其中的時候,手腕突然被握住,樂知時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他麵前了。他穿著自己買來卻從沒穿過的衣服,身上散發著和自己一樣的沐浴露香氣,頭發柔順,眼神無辜。

    他用很

    輕的聲音喊了一聲哥哥,“我不想出去住。”

    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白得可以看見清晰的血管,鮮活地跳動著,宋煜很清楚,這樣的皮膚一搓就會發紅,會發燙。就像他小時候,稍稍一哭,臉就會紅,像顆脆弱的桃子。

    “外麵打雷了,我晚上睡不著。”他拿宋煜幾乎沒有辦法拒絕的理由請求著,如同第一次闖入他的臥室那樣,隻是比起兒時的痛哭,現在這樣的方法似乎更讓宋煜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他似乎比小時候更加會吃準宋煜的念頭,手一伸,就摸到他的軟肋。

    樂知時望著他,那雙大而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請求,但又像是其他會讓人產生錯覺的情緒。

    “我可以住在這裏嗎?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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