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原配 二


    見幾人麵露糾結, 中年漢子又死命催促。秦秋婉咬了咬牙:“哪怕不成,我也能讓她留著一口氣進家門。”


    聽到這話, 除中年漢子外的幾人立刻又把人給挪了迴來。


    老婦人見狀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那中年漢子就是個攪屎棍, 隻要留他在這裏,很可能隨時會把老太太帶走。秦秋婉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說服他們,當即道:“大娘家裏還有別的人嗎?最好是找一個婦人過來伺候, 至於你們這些男人……還是避開的好。”


    眾人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年輕人再次問:“你確定我大娘還有救?”


    “自然!”秦秋婉語氣篤定:“至少不會立刻就死。”


    聽了這話, 眾人終於放心。


    中年漢子滿臉慌亂,看著昏迷不醒的老婦人麵色幾變。


    幾人見他麵色不好, 急忙勸:“狼哥, 大哥都這麽說, 咱們就試試, 咱們都迴去, 讓家裏的女人來幫忙。”


    有人跑迴去報信, 小半個時辰後,許多婦人擠了進來。那被稱作狼哥的中年漢子想要說話,卻很快被眾人拉走。


    秦秋婉對此並不意外。


    在她這個大夫已經明確說了有救的情形下, 狼哥再想把人抬迴去也隻能忍著。


    看著烏泱泱一大片婦人, 秦秋婉心情有點複雜。


    上輩子, 趙木香被罵庸醫, 這些人大概都是老婦人的親眷, 罵得最狠的就是她們。


    “不用這麽多人,我家後院不大, 也擠不下你們, 有兩人在此就可。”


    秦秋婉認出來其中一位是那個狼哥的妻子, 道:“這位嫂子,你麵色不太好, 可要注意休息。”


    聽了這話,哪怕狼哥的妻子再想留下,也被眾人勸著離開了此處,最後留下來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和一個年輕姑娘。


    秦秋婉一夜沒睡,行針的間歇將三個孩子哄迴了床上。


    翌日早上,老婦人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得知了自己如今住在醫館後院,頓時老淚縱橫。


    邊上的兩人急忙問她緣由,她卻一聲不吭。


    “醒了就好。”秦秋婉配了一副藥給她們:“把這藥熬了讓她喝下。”


    此時外麵天色已大亮,已經有人過來看病。


    秦秋婉坐在往日趙木香的位置上給眾人把脈開方,一整個早上都沒什麽空閑。在這期間,還抽空去探望了一下後麵的老婦人周氏。


    周氏醒了沒多久,又很快沉沉睡去。


    眼看快要到午後,秦秋婉找來了趙綿綿,讓她去隔壁的食肆端些飯菜過來。


    趙家醫館在鎮上多年,醫術不錯,藥錢也便宜。


    因此,前來的病人很多,哪怕價錢低,也賺了不少。以前趙木香忙起來後,就經常不做飯,讓幾個孩子去鎮上買來吃。


    所以,聽到她吩咐,趙綿綿一句話不多說,很快就跑了一趟。


    將就著對付了幾口,又有一雙婆媳倆過來。秦秋婉坐過去把脈,這一迴把出了喜脈,婆媳倆歡喜不已。


    氣氛正愉悅間,門口又來了人。


    他剛站到門口,邊上說笑著收碗筷的三個孩子立刻住了嘴。婆媳兩人發現不對,放下了診金悄悄離開了。


    來人竟然是和離後從未出現過的陳三平。


    “喲,這不是陳大夫嗎?”秦秋婉上下打量他:“聽說你最近過得不錯?”


    陳三平也在打量她。


    趙家祖訓,身為大夫,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得向病人承諾自己一定能把人治好之類的話。


    昨夜可不是這樣的。


    “木香,你近來可好?”


    秦秋婉一早上沒歇氣,雙手交疊翻轉,道:“挺好的。你有事嗎?”


    “沒事,隻是突然走到了這裏,想看看你和孩子們。”他看向小桌上的幾個孩子,剛看到桌上的青花瓷盤時,滿臉的不讚同:“你們又去隔壁買飯菜,我早就說過,他們家的肉是最便宜的,裏麵很可能有病肉……”


    “你管不著。”秦秋婉閑閑打斷他的話,強調道:“當初和離時,我們說得清清楚楚,你自願離開,三個孩子與你無關。”


    陳三平不讚同道:“她們終究是我的血脈……”


    秦秋婉一臉納罕:“你一年沒出現,如今想起來他們是你血脈了?你不是另有血脈嗎?”


    陳三平暗中和另一個女人來往的事,趙木香不知道。


    因為那裏人住在府城,陳三平早在幾年前去府城進藥材時就會留宿,彼時趙木香對他毫無懷疑。


    到了去年,才從一位鎮上也去進貨物的夫人口中得知,她親眼看到陳三平帶著一對母子在街上閑逛,且看起來頗為親密。


    趙木香和普通依附男人而活的女子不同,得知此事後,仔細一迴想,發現自家男人身上頗多疑點,她壓根就不是個能忍的性子,立刻上前質問。


    這一質問後,陳三平直接就承認了。並且,還去了府城好幾天不迴,儼然一副要和那女子做夫妻的模樣。


    陳三平不接話,緩步進了門。


    “你最近忙不忙?病人多不多?”


    秦秋婉懶得搭理他,翻了個白眼坐下。


    在幾個孩子麵前,陳三平眼見妻子忽視自己,頓覺丟了臉,斥道:“趙木香,我問半天,你聾了嗎?你要是耳朵不好,就給自己配一副藥喝了。 ”


    秦秋婉想說難聽的話,可當著孩子的麵,到底有所顧忌,囑咐道:“大滿,你帶著妹妹去把碗筷還了。順便帶她們去那邊的鋪子裏選一朵頭花。”


    三個孩子麵麵相覷,很快就消失在門口。


    陳三平麵露不滿:“我還沒好好跟幾個孩子說句話,我是他們的爹!”


    “你這個爹有另外的孩子,怕是疼不過來。”秦秋婉滿麵嘲諷:“怎麽,忽然發現外麵女人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想起來大滿他們了?”


    陳三平惱怒不已:“你在胡說什麽?”


    秦秋婉上下打量他:“你這是惱羞成怒?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陳三平氣得胸口起伏,一時間沒能接話。


    見他無言,秦秋婉愈發來勁:“這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孩子一定是我親生,而你的就不一定了。”


    陳三平:“……”


    “趙木香!”


    秦秋婉掏了掏耳朵:“我聽得見,你不用這麽大聲。”


    陳三平氣得慌,指著她的手指都微微顫抖著,他恨恨收迴手,咬牙道:“當初與你和離果然是對的。”


    “我也覺得,你有千萬種不好,但有一樣挺好。”秦秋婉滿臉嘲諷:“你走得幹脆,我挺感激你的。”


    陳三平眼神有意無意往後麵掃。


    見狀,秦秋婉立刻明白他這是在看後院的那個老婦人。


    秦秋婉直接戳穿:“你在幹什麽?”


    陳三平收迴視線,道:“我今早上一到鎮上,就聽說昨天你這裏有一個喝了的婦人?”他歎息一聲:“你還是這種脾氣,什麽樣的人都敢治,到時候萬一出了人命,我看你怎麽收場!”


    “你這是在擔憂我嗎?”秦秋婉似笑非笑:“要是被你家裏的女人知道,大概會不高興。”


    陳三平沒有搭理這話,自顧自繼續道:“我還聽說,人家兒子幾次想把人帶迴去辦喪事,都被你攔住了。你聽我的,趕緊把人送走。”又強調道:“我不是擔憂你,隻是替幾個孩子考慮。”


    秦秋婉愈發覺得他虛偽。


    真要為了孩子考慮,別在外頭亂來,別搞出另外的孩子才是正經。


    “孩子是我的,我不會害他們,至於救人,我隻求無愧於心。”秦秋婉眼神蔑視:“我爹教了你很多,但你卻沒有學會他的醫者仁心。瞧瞧你說的這些話,這是身為大夫該說的話麽?”


    “我是為了你好。”陳三平再次強調。


    “我不稀罕。”秦秋婉伸手一引:“如今我們倆是陌路人,你還是少操閑心。趕緊滾吧!”


    最後一句,純粹是攆人了。


    陳三平氣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倔,愣是聽不懂別人好意的勸說。不識好人心!”


    秦秋婉撿起手邊寫藥方的鎮紙對著他的頭丟了過去。


    陳三平嚇得急忙後退,鎮紙剛好落在他的腳下,他頓時大鬆一口氣。


    身為大夫,知道這人的腦袋尤其碰不得。摔到別處,哪怕斷了骨頭都好治,可那麽大塊鎮紙要是落到腦袋上……就算不死,也要受重傷。


    放鬆過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冷汗,心裏後怕,麵色沉了下來:“趙木香,你瘋了嗎?”


    秦秋婉又端起硯台朝他潑了過去。


    陳三平身著鮮亮的衣衫,要是被墨沾上,哪裏還好意思見人?


    眼看墨汁飛來,他急忙往後退。


    臨出門時,因為太過慌亂,還絆著了門檻差點摔了一跤。


    他站穩身子後,整個人都有些狼狽。


    秦秋婉又撿起邊上的藥碾扔出,這玩意是堅硬的石頭做的,價錢不貴,就是不太好買。趙家每每去進貨,都會買個十個八個堆在庫房。


    她拿起就丟,一點都不心疼。


    又是一塊石頭飛來,陳三平哪裏還站得住?


    這是白天,街上行人不少,都親眼看到了趙木香攆人的一幕。


    邊上兩家和醫館關係不錯的東家夫人更是直接吐口:“呸!不知檢點四處勾搭的玩意,竟然還有臉迴來,老天怎麽沒有劈死你?”


    陳三平:“……”


    他不好與長舌的婦人理論,飛快退走,怎麽看都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邊上食肆的東家夫人此時已經過了忙勁,笑著走進了醫館:“趙大夫,他這是迴來求和門麽?”


    “不是。”秦秋婉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冷笑道:“依我看,他是皮子癢,找打來了!”


    東家夫人還以為陳三平想迴家了,正想勸趙木香多思量,不要隨便答應。


    聽到這話,看著眼前女子眉眼間的淩厲,心下明白,無論陳三平想不想迴,他都已經迴不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傾碧悠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傾碧悠然並收藏炮灰原配的人生(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