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個原配 十九


    秦秋婉話問出口, 媛兒看向林開棟的眼神就不對了。


    “天色不早,我得迴去睡會兒。”她打著嗬欠, 很快消失在門口。


    媛兒低下頭, 掩飾住自己眼中的神情。


    哪怕她沒吭聲,林開棟還記得她方才眼中的不滿,將人拉起:“媛兒, 別跪了。”


    媛兒順勢起身。


    林開棟低聲道:“你別聽她挑撥離間, 她就是不甘心,想要讓我們互相怨恨。”


    媛兒沒否認這話, 道:“我想去看大夫。”


    “今日天色已晚, 明日我帶你去, 大不了我們就把這城裏所有的大夫都看過一遍, 如果還是治不好, 我們就去隔壁的府城。”林開棟話說得飛快:“媛兒, 你別灰心。”


    迴去的一路上,媛兒都挺沉默。


    林開棟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態度變了許多, 仿佛兩人之間有一條巨大的鴻溝, 他努力想要修補:“你夜裏冷麽?要不要我陪你……”


    媛兒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昨晚吃了解藥, 我周身酸痛, 夜裏睡不踏實。你最近也累, 還要分心照顧伯母,早些迴去睡吧!”


    她自己進了門, 衝著林開棟柔柔一笑, 然後關上門。


    林開棟站門外站了半晌, 想要再解釋幾句,可又想起她滿臉的疲憊, 敲門的手抬了半天,到底還是收了迴來。


    算了,來日方長。


    他轉身去了母親的屋子。


    林母不想與他說話,本就是假裝睡著。等人走了後,她叫來人一問,得知兒子又帶著那個狐狸精出了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看到兒子進門,她陰陽怪氣道:“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娘?”


    林開棟滿臉無奈,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娘,你又怎麽了?”


    “我沒事啊!”林母坐起身:“你看我這樣,哪像有事的模樣?倒是你那個狐狸精又怎麽了?”


    “娘,你好好說話。”林開棟強調了一句,這才解釋:“媛兒內力消失,我帶她去看大夫。”


    林母氣得哈了一聲:“我們家所有的銀錢給她換了解藥還不夠,她竟然還花銀子……剛剛解毒,內力哪有那麽快迴來?等等不就行了,為何要跑去看大夫?看大夫不要銀子嗎?你把銀子都花她身上,我們母子倆要不要吃飯?你身子弱,還要養傷,還得吃點好的,要是沒有銀子,你拿什麽買藥買肉?”


    說到後來,她滿臉痛心疾首:“兒啊,你娘我一把年紀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安心養好傷,趕緊賺銀子買個宅子,別把心思花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行不行啊?”


    看著母親嚎啕痛哭,林開棟心裏也不好受:“娘,明天我就去賺銀子。”


    林母哭聲一頓,半信半疑地問:“你要做甚?”


    林開棟早在交出房契時,就已經設想過家裏花光了銀子後的應對:“我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少有敵手,鬥戰台那邊武功不如我的人多矣,明日我就去守擂。一天下來,至少能賺上幾百兩,我很快就能重新置辦一個宅子。”


    林母倒也聽說過鬥戰台打得好能養家糊口的事,但是,她也聽說過不少人在鬥戰台上身受重傷因此而毀了根基的事,甚至還有人因此丟命。她頓時皺起眉來:“太危險了。”


    “武道之路,本就是風險和機遇並存。”林開棟捏起拳頭:“娘,我好久沒動武,剛好能趁此機會鬆鬆筋骨。”


    林母沉默下來。


    他們母子存銀本就不多,如今三人都是病人,如今還住在客棧,一應吃穿用度每日都得花費不少銀子。兒子以前倒是認識一些人,可這一次迴來之後,那些人都不願意他們來往。借銀之事……就算開了口,大概也隻會讓自己丟臉。


    說到底,都怪媛兒那個災星。


    “你要小心。”林母心裏亂糟糟的:“早點睡吧!”


    林開棟一覺到天亮,起身打開門時,發現媛兒已經等著了。他有些意外:“怎麽這樣早?早上涼,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我心裏不安,睡不著。”媛兒上前幫他整理衣領:“我們何時去鬥戰台?”


    “容我洗漱後,立刻就走。”林開棟握住了她白皙的手:“媛兒,一會兒我想去台上與人對戰,試試身手。”


    媛兒胡亂點點頭,吩咐邊上的丫鬟:“三葉,打點熱水來。”


    林家的下人在他們搬出宅子時已經賣了,隻剩下林母身邊一個三葉。她一人要伺候三人,平時忙得不可開交。加上她是林母的人,林母不喜媛兒,她自然也不喜,當即道:“我這邊還要伺候夫人洗漱,暫時沒空。姑娘自己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自己去嘛。”


    說完,一扭身進了屋。


    媛兒呆住,指著林母的房門,滿臉詫異:“棟郎,你聽見了嗎?”


    林開棟拉了她迴房:“別搭理她,我用你的水洗。”


    媛兒忍不住道:“臭!”


    “不,很香。”兩人說笑著洗完了臉,正準備下樓時,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口麵色不太好的林母。


    正在玩鬧的二人立刻拉開距離,林開棟臉上有些尷尬:“娘,你怎麽起得這樣早?”


    林母別開眼:“我想一起去。”


    林開棟一臉不解:“娘,去那邊的人都是武者,你去做甚?”


    也是因為他要帶媛兒去看大夫,如果讓母親知道,大概又要念叨。


    林母瞪他一眼:“我是擔憂你! 你嫌我礙眼?”


    “當然不是。”聽到母親是因為擔憂自己才要跟上,林開棟心裏不太好受,道:“娘,鬥戰台人多,坐著看不見台上,站著又難受。你還是留在這兒……”


    “我都已經收拾好了,今日我是一定要去的。”林母不容反駁,率先走下了樓。


    媛兒臉上再不見方才的愉悅,扯了下林開棟的袖子,低聲道:“伯母看我不順眼,要是知道我要看大夫,怕是又要生氣。”


    林開棟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一大早,鬥戰台就已經很熱鬧。


    林開棟走在其中,低聲和身邊的媛兒商量:“我先去打幾場,等到我娘熬不住迴去,我就帶你去看大夫。”


    媛兒一心想讓大夫看看自己的內力能不能找迴,但聽林開棟這語氣不是與她商量,反駁也無用,當即點點頭:“好。”


    林開棟傷勢剛剛痊愈,也怕遇上厲害的對手,特意選了半天,才拿出自己身上僅剩的十兩銀去了一個他認為自己能贏的台子請戰。


    十兩銀的台子上,已經是頗有些手段的武者。


    他許久沒動武,手有些生。好在他底子好,一刻鍾後,將那人打落台下。


    聽著台下的起哄聲,林開棟微微吐一口氣,胸腔裏的鬱氣散了大半,似乎又找迴了曾經人人追捧的感覺。他衝著台底下一拱手,道:“承讓。”


    秦秋婉今日也來了鬥戰台,正打算找一個五十兩的台子守擂,剛一進場,就看到了台上意氣風發的林開棟。她眼神一轉,湊了過去。


    當林開棟看到對麵新上台來的對手是曾經的妻子時,心下一顫,脫口道:“秋陽,你就不能放過我麽?”


    秦秋婉拔出手中的劍,挽出一個華麗的劍花,道:“這城裏還有不少人不知道我已經和你一刀兩斷,剛好台下這麽多人,可以為我們做個見證。”


    林開棟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你待如何?”


    秦秋婉半真半假笑道:“待我把你暴揍一頓,打落台下,他們應該就都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了。這麽多人裏,總有認識我們倆人的。到時候,該再不會有人認為我對你餘情未了。”她做出一個標準的起手式:“來吧。”


    林開棟:“……”打不過。


    早在一個多月前的平城,他就已經和夢裏悟出劍法的妻子交過手,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這一個多月過去,他躺在床上養傷,而江秋陽從未懈怠,跑迴了齊城後,還跑來鬥戰台守了幾天的擂……此消彼長,根本不用試,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會挨揍。


    “秋陽,你說過我們已經是陌生人。”


    秦秋婉揚眉:“你欺瞞於我,拿著我的銀子養你心上人,竟然還妄想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你做夢!”她抬手:“別廢話,趕緊的。”


    林開棟咬了咬牙,這打了一定會輸,還不如直接認輸呢。


    他這麽想著,正想開口,就見對麵女子如一陣風般刮了過來。眨眼間劍鋒已經到了他胸口,林開棟下意識抬手隔擋,兵器相擊之聲傳來,震得他的手腕一陣麻痛。


    交起手來,可就由不得他不打了。


    秦秋婉劍招鋒銳,第二招時,就狠狠踹了林開棟一腳,緊接著拳頭和腳輪番一陣招唿,林開棟剛想要開口認輸,就被她一拳砸下,痛得他好半晌都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眼見他開不了口,秦秋婉抓緊時間一頓暴揍,期間還用劍戳了他好幾下。


    台下觀望的人一陣議論。


    江秋陽這幾日守擂,因為未逢敵手,名聲極響,都說她向來幹脆利落,會以最快的速度把對手打下台,且不會故意傷人。今日這……明顯和她往日的傳聞不符。


    “這純粹是摁著打啊。”


    “怎麽突然就變了?”


    “我那三哥還說今日會會她,如今看來,誰敢上去?”


    認識江秋陽的人一臉了然,有那好心的,還跟邊上人解釋二人之間的關係。


    當得知林開棟娶了江家女後又在外和別的女子勾勾搭搭時,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活該。


    林母昨夜還夢見兒子重適往日風光,將對手一個個打下台得眾人追捧,甚至還夢見又有高門貴女主動表明心跡……當看到江秋陽上台,她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


    沒多久,兒子就像個血淋淋的破布一般被丟了下來,她臉色難看,使勁咬了下自己的舌頭提神,才沒讓自己當場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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