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的原配 二十一


    很快, 江母就出了院子,去了隔壁的巷子裏, 早已等著的馬車在她上去後, 立刻就往街上去,在另一條巷子裏接到了甩開母子三人的丫鬟。


    趙荷月一個晃神,丫鬟就不見了。附近轉了兩圈, 沒看到人, 再一問賣家具的夥計,得知丫鬟悄悄出門去了。


    她飛快追出去, 哪裏還有人?


    趙荷月想要奔出去找, 又怕弄丟孩子。急忙忙奔迴鋪子裏, 一手牽一個到了街上, 隻見人海茫茫, 哪裏還有丫鬟的背影?


    這就奇怪了。


    她心裏百思不得其解, 這丫鬟怎麽敢偷跑呢?她不怕老太太怪罪嗎?


    想到老太太,趙荷月不敢耽擱,隻想把此事盡快告知江母, 萬一這丫鬟是逃奴, 得知消息越早, 追迴來的可能越大。


    等她迴到租住的小院, 看見院子裏無人。她心裏有點怪異, 若是沒記錯,江母帶了兩三個人過來, 多出來的那個明明可以幫著打掃院子和廚房嘛。再一聽屋內靜悄悄的, 她心裏愈發不安, 剛走到屋簷下,就看到了醉倒在桌上的江少觀。


    屋中除了他, 再沒有別人。


    趙荷月還試探著喊了兩聲,又把幾間屋子裏都搜尋一圈,還是沒發現有人,又去喊已經醉睡過去的江少觀。


    江少觀醉眼朦朧,眼中一片迷茫,根本就沒醒。被她叫得不耐煩,幹脆伸手一推。


    趙荷月手臂被打,痛得她眼淚汪汪。


    而江少觀想要翻個身,可椅子太小,他翻身就滾落到了冰冷的地上。


    這一下把他的醉意摔醒了五成,他扶著桌子腿緩緩起身:“我娘呢?”


    趙荷月滿臉委屈:“我還想問你呢。跟著我們的丫鬟偷跑了,我想迴來告訴你娘,可進門之後,隻看到你一個人。 ”


    江少觀揉了揉額頭:“興許是有事先走了。”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過去。可趙荷月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屋子內外還得買許多東西安置,她伸出手:“那丫鬟跑了,你拿銀子給我。”


    江少觀皺眉:“是被娘叫走了嗎?”


    “人自己跑的。”這也是趙荷月覺得怪異的地方,按理說,江母吩咐她跟著,她不該不打招唿自己離開。


    江少觀心下狐疑,又伸手去懷中掏銀子。


    然後,他摸了個空。


    流落在外這麽久,他已經知道了銀子的重要,手上一空,他的酒意瞬間醒了十成。本以為是沒摸對地方,又仔細摸了一遍,確定自己身上沒有銀子,連那個裝銀子的荷包,也一並消失不見。


    看他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眼神慌亂。趙荷月心裏頓生不好的預感:“銀子不在了嗎?”


    聞言,江少觀抬眼看著她,眼神懷疑:“是不是你拿了?”


    趙荷月:“……”


    天地良心,如果真的是她拿的還好了。


    可問題是她沒有!


    那個裝銀子的荷包從院牆中丟出來後,她就一直沒摸著。


    “我沒有啊,我剛進門沒看見你娘,就急忙叫醒你。”趙荷月飛快解釋,對上他愈發懷疑的眼神,她強調道:“我真沒拿,我可以對天發誓。”


    江少觀上下打量她:“發誓沒用。趙荷月,這麽多年來,我從來都沒虧待你。現在我們倆有我娘貼補,日子肯定不會難過,你不用使這些小心思!”


    趙荷月隻覺百口莫辯,但不是她做的事,她得解釋清楚:“我沒有拿。”餘光撇見門口的一雙兒女,她眼睛一亮:“你可以問芸兒。”


    江少觀滿臉不以為然:“芸兒自小跟著你,你們母女感情深厚。”


    言下之意,孩子會幫著她撒謊。


    趙荷月啞口無言,委屈得眼淚汪汪:“江少觀,你這沒良心的,你怎麽能這麽冤枉我?”


    江少觀坐迴了椅子上:“你又不是第一迴。”


    趙荷月:“……”


    還說不清楚了。


    她氣得跺腳:“我要是拿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眼見江少觀一個字都不信,她哭著問:“你是江二公子,隻憑你這個身份,以後就會有源源不盡的銀子,我得多傻才會偷你的東西,再說了,我拿那點銀子,夠做什麽?”


    江少觀隨口道:“迴你的宅子啊!十八兩多,足夠你迴去了。”


    趙荷月氣得胸口起伏:“跟你重逢之後,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她強調道:“我們倆人多年感情,以前我是做了一些錯事。可這一迴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現在銀子丟了,我們應該想法子找迴,而不是互相猜忌!”


    她抬起手指天發誓:“我趙荷月要是偷拿了你懷中的銀子,以後生生世世都做畜牲。”


    雖然江少觀口中說著發誓沒用,但當下的人對於誓言還是挺在意的。看她委屈不已,他狐疑問:“真不是你?”


    趙荷月急忙點頭:“家裏是不是有賊?”她又試探著問:“你娘來一趟不容易,為何這麽快就走了?還有那個丫頭,走的時候連一句話都沒,聽鋪子裏的夥計說,她是悄悄溜的。”


    江少觀眉心皺起:“你的意思是娘拿走了?”


    趙荷月也覺得這想法荒謬,江母會缺這點銀子?可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誰?


    心裏懷疑,她也不敢直接應下這話。道:“我隻是覺得你娘走這麽快有些蹊蹺。”


    江少觀揉了揉眉心,又捏了幾把頭皮,感覺自己清醒了些,站起身道:“我直接去問問。”順便再拿點銀子迴來,否則這院子哪怕租了一個月,他們也根本沒法住。


    趙荷月看他踉踉蹌蹌出門,急忙上前扶住:“我跟你去吧!”


    江少觀喝得太醉,哪怕腦子已然清明,手腳卻有些不聽使喚,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他也怕自己摔倒。當下並不反駁,道:“把兩個孩子也叫上。”


    剛拿到手的銀子就丟了,江家再富裕,也不允許他花得這麽快。帶上兩個孩子哭慘,江母比較容易再掏銀子。


    四人身無分文,隻能一路走去江家。


    臨出門前,江芸兒抓了桌上剩下的兩個饅頭,和弟弟分著吃了。


    江少觀剛才酒足飯飽,此時根本不餓。趙荷月就不同了,餓得她胃裏直泛酸,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還沒走多遠就累得氣喘籲籲。


    一行四人,折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江家後門外。


    然後,又犯了難。


    這該怎麽進去告知江母呢?


    距離江少觀喝酒已經好半天,他酒已醒了大半,幹脆搬了旁邊的東西,和前天一樣準備。


    大不了再被狗咬一迴。


    翻上牆頭,他累得手腳發軟,額頭上滿是汗,對著下麵的母子三人道:“趙荷月,這一迴你要是再敢偷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趙荷月:“……”她身無分文,肚子還餓著,能跑去哪兒?


    說到底,他還是認為那銀子是被她拿走了。


    江少觀在牆頭上挪動,想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跳下,還沒選好呢,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摔得他腦子發懵,守後門的下人聽到動靜跑過來,急忙上前來扶。


    “您怎麽樣?”


    這院牆還不到兩人高,江少觀腳上雖痛,卻也能忍受。隻是猝不及防之下有些懵而已,聽到下人問,他幹脆仰倒在地:“我頭痛。”


    話說完,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門房麻了爪,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


    家裏的主子都說不認二公子,可他隻是個下人,這要是摔出個好歹,而他又沒有及時報信請來大夫,稍後這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


    最後,還是跑到前院報了信。


    江母得知兒子跑來找自己摔下院牆,拔腿就往外跑。剛到院子裏,想到自己如今不能管他。


    如果她親眼看到兒子的慘狀,可能會忍不住出手幫忙。當下也不去了,道:“如果沒有大礙的話,把人抬出去。再把大夫人的那幾條狗拴在各個院牆底下。”


    下人訝然:“可是,二公子喊了頭疼後就暈過去了。”


    江母心裏難受,擺擺手道:“生死由命,隨他去吧!”


    其實,她並不認為從院牆上摔下來能要人性命。


    知子莫若母,小兒子之前裝過病,這一次大概也差不離。


    江少觀閉眼躺在地上,本以為母親很快會過來。沒想到一刻鍾後,沒等來大夫,沒等來母親,反而等來了府中僅剩的幾個壯漢。


    他們到了之後一句話不多說,直接打開後門就把他抬起扔了出去。


    躺在後門外的街上,江少觀睡不住了,趁他們還沒關門之際,撲到門前:“我娘呢?”


    下人一臉為難:“這就是夫人的吩咐。”


    江少觀傻了眼。


    他還以為親娘迴來的路上耽擱了沒迴府,下人抬他出來應該是聽了兄長和嫂嫂的命令,沒想到竟然是母親要送他離開……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今早上太陽是打東邊出來的啊!


    娘怎麽突然就變了性子了?


    他滿臉不信:“我哥在家嗎?”


    門房搖頭:“不在,今日鋪子裏好像出了事,大公子去外頭找人幫忙了。”


    鋪子裏能出何事?


    不知怎的,江少觀腦中突然浮起丁海瑤那冷漠的麵容來。


    難道是她出了手?


    想起自己第一迴得以進門之後,丁家立刻就斷了江家的貨源……難道這一迴她又出手了?


    就因為前晚上母親給了他銀子?


    江少觀並不蠢,事實上他是個挺精明的人,不然也算計不了丁家父女,這前後的因果,他稍微一想立刻就明白了。


    所以,母親今日上門之後,不是為了探望他,而是為了灌醉他後取迴銀子!


    在家裏生意和他之間,母親選擇了前者。


    猜到了緣由,江少觀滿心後悔。早知如此,他就拿那銀子當盤纏趕去外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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