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的原配 三


    江母也不想斷!


    迴身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 江母隨口道:“我孫子在這兒,我想進來, 誰敢攔著?”


    說著, 過去拉了趙荷月:“你先跟我迴家,仔細說說你們這些年的日子。”


    兒子剛走,江母很想要從別人口中聽到關於兒子的事。


    趙荷月沒這個興致, 此時的她滿心煩躁。因為跑這一趟, 和設想好的結局不同,甚至完全跑偏, 還是拉不迴來那種。


    “伯母, 我家裏還有事。”趙荷月說著就想要溜。


    江母死死拽著人:“別走……”


    趙荷月無奈:“我家住在果醬巷子第五家, 你得空去找我們就行。”


    “真的?”江母半信半疑。


    趙荷月推開她的手, 帶著兩個孩子飛快消失在街上。


    胡氏看在眼中, 冷笑道:“娘, 她壓根就沒想認親,現在二弟已經沒了,她長相好, 人又年輕, 完全可以再嫁……跟著我們能得什麽?”


    江母麵色難看:“不是誰都跟你一樣勢利!”


    胡氏:“……”她不過說句實話, 什麽就勢利了?


    再說,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舍己為人?


    “那她為何非要離開?”胡氏不服氣:“認親之後孩子還能有大伯照顧, 她不止不認,還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


    “閉嘴!”說不過兒媳, 江母惱了:“現在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趕緊想想應對法子要緊。”


    胡氏被訓, 沒有再爭執,但卻滿臉不服氣, 不冷不熱道:“我一個內宅婦人,沒有遇上過這種事,娘見多識廣,自己看著辦吧。”


    江母:“……”


    她瞪著大兒媳:“你二弟剛走,你就對我不敬嗎?”


    胡氏暗自翻了個白眼,道:“兒媳不敢。”


    可看她神情和態度,她敢得很。


    江母正生氣呢,看到一架青蓬馬車在大門外停下,從裏麵跳出來了滿臉焦急的兒子。她顧不得和大兒媳計較,立刻迎上前:“少揚,你可算迴來了。方才你弟媳發了瘋,把靈堂撤了,棺槨也抬了出來,還說要和我們斷親。”


    這些事情江少揚已經聽說,他一臉疑惑:“弟妹她一直挺溫順的,待我們家人也有理,怎麽突然性情大變?”


    胡氏衝上前,率先道:“剛才來了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非說那兩個孩子是江家血脈,娘也跟著起哄要把孩子留下,還跟弟妹說讓她留下給遠鵬做伴。弟妹氣得不輕,說當初二弟上門求親時對天發誓說待她一心一意。若有違背,甘願主動離開。弟妹捏著了這話,把我們都趕了出來。”


    江少揚眉心皺得能夾死蚊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確定那孩子真是二弟血脈嗎?”


    江母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開口,立即道:“兩個孩子都與你二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還能說出你二弟腰上的紅痣,不會有錯!”


    江少揚也覺得難辦,這門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斷的,當下也不多言,上了台階敲門。裏麵沒有動靜,他並不意外,沉聲道:“勞煩小哥稟告一下,我找弟妹有要緊事。”


    裏麵立刻傳來門房的聲音:“江公子,您別為難小的。姑娘說過了,她今日心情不好,無論何人上門,都一律不見。您再有事,也改日再說。”


    江少揚又敲了半晌,說了不少好話,可大門始終緊閉。


    江家拉著一副棺槨停在丁家門口,挺惹人注目。半個時辰後,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江母不想被人圍觀,提議道:“你弟弟屍骨未寒,咱們先把他帶迴去入土為安。”


    死過的人放入棺槨中還未下葬時,有許多規矩。就這麽擺在大街上根本不像個事兒,江少揚很是不甘心,又敲了半晌,才無奈地讓人抬著棺槨離開。


    秦秋婉沒來得及管外麵的人,她剛走到院子裏,身邊的丁遠鵬就暈倒在地。園子裏立刻亂作一團。


    等到大夫診過脈,丁遠鵬喝了藥。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彼時江家人早已離開。


    送走了大夫,秦秋婉打發了屋中的人,獨自守在床邊,手伸進被子裏給丁遠鵬把脈。


    醫術博大精深,上輩子她特意往醫毒上學,一把脈就知,丁遠鵬這是中了毒。


    大夫配的是調理身子的藥,雖然有所助益,卻不能解毒。所以,丁遠鵬的身子才會越來越虛弱。


    她想了想,起身出門,找來了家裏的管事:“我想親自驗看一下醫館中的藥材。”


    丁家名下有兩間醫館,裏麵藥材繁多,她去庫房轉悠幾圈,就什麽藥都有了。


    當日午後,秦秋婉就出了門。


    到了傍晚,她親自給丁遠鵬熬藥,當日夜裏,就睡在了孩子的外間。


    如此過了三日,這些日子裏秦秋婉寸步不離孩子,把孩子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換走,除了她自己,就隻有她找來的一個啞娘貼身伺候。


    丁遠鵬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


    在這期間,江家人輪番前來拜訪,想要和她解釋。


    可秦秋婉根本也顧不上,幹脆讓門房把人拒之門外。外院的大夫想進來請脈,也被攔住。


    事實上,上輩子出主意讓丁海瑤找來丁遠鵬親生兄弟的大夫,就是如今養在外院的那個。說起來,這還是丁父親自找來的,隻是不知何時被人給收買了。


    這一日剛好月初,是各管事送賬本來的日子,以前這些事都歸丁父管。自他出事後,這還是第一迴有賬本送上門。


    秦秋婉前去親自驗看,發落了兩個賬目不清晰的,又敲打了一番,又挑出了兩個賬目清晰明了的賞了,這才把人送走。


    短短交鋒,已經讓管事知道,新接手的姑娘比老爺更加精明。


    剛送走管事,秦秋婉正打算用午膳,就有人進來稟告:“姑娘,大夫到了。”


    秦秋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請他進來。”


    大夫已經年近古稀,頭發幾乎全白,進門後深深一禮:“姑娘,聽說您在忙,本來我不應該來打擾。可是有些事情,老夫非說不可。”


    說到後麵,語氣已經有些不客氣。


    秦秋婉頷首:“白大夫,有些話你可要想好了再說。”


    大夫沒把這話放在心上,自顧自道:“小公子的病已經很重。您這些天都不讓我診脈,諱疾忌醫,怎麽能行?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方才老夫鬥膽闖進了門,親自給小公子把了脈。然後,便覺得大大不妥。”


    丁遠鵬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兩三分,比之前靈堂上好了不知多少。怎麽會有不妥?


    秦秋婉似笑非笑:“大夫有話直說便是。”


    大夫麵色慎重:“小公子已經病入膏肓。我聽說前兩天還暈倒了,這便是病情加重之兆!姑娘,我照顧小公子許久,已經把他當作自家孩子,您可不能不重視啊!尤其方才,我把過脈後,簡直心如刀絞。若再如此下去,不出十日,小公子定然……”


    秦秋婉來了之後,改變了一些事,比如把江家趕走。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沒變,比如大夫的這番話,和上輩子就差不多。


    “照你的意思,我該怎麽做?”


    大夫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焦急之色,心裏微微有些不安。不過又一想,麵前的姑娘可不是曾經有父親庇佑的千金小姐,而是接手了大片家業的家主,變得穩重喜怒不形於色也是情理之中。


    這麽想著,他心裏的疑心盡去:“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和小公子年紀相仿的至親之血為藥引,引出他的一線生機,然後才好根治。”他拱手一禮:“姑娘,小公子已病入膏肓,您千萬要上心。”


    秦秋婉臉上卻沒有他那麽慎重,似笑非笑道:“之前你為何沒說有這個法子?”


    大夫一本正經:“那時候小公子病情沒有這樣重,有我仔細調理,肯定能痊愈。可惜,姑娘您不讓我診脈……延誤了病情……”


    秦秋婉差點氣笑了。


    上輩子丁海瑤從頭到尾可沒鬧別扭,大夫隨時都可以見丁遠鵬,他也說出了這些話來。


    若沒有丁海瑤的這些經曆,秦秋婉都要信大夫的這番話了。


    簡直就是一本正經的胡扯。


    “親生兄弟沒有。”秦秋婉麵色淡淡:“你的意思我也聽明白了,沒有至親之人的血為藥引,你就束手無策。那麽,我另請高明就是。”她揚聲吩咐:“來人,送大夫離開。”


    大夫:“……”


    他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姑娘,我照顧小公子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說句不客氣的話,若沒有我,小公子早就……”


    秦秋婉抬手止住他的話:“這些年來,丁家也沒虧待你。再說,你我心裏都清楚,你為何非要至親之人的血為藥引。看在你照顧了我兒多年的份上,有些事情我不想戳穿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幾乎是明擺著說大夫是有目的才要至親之人的血。


    大夫麵色幾變,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在看到她眼中的嘲諷後,心裏一驚,行了一禮,飛快退走。


    當日午後,大夫就搬出了丁府。


    秦秋婉並沒有打算放過他。


    白大夫的醫術確實高明,那些年裏許多次都把瀕死的丁遠鵬拉了迴來。但是,丁家也給了他足夠的報酬。他救人已經拿了自己應得的東西,某些不該取的,他也不能取。


    不過,秦秋婉暫時還沒證據,隻讓人盯著他。


    而外城某條巷子裏的一間小院子中,趙荷月一整天往門口看了不少次,信心滿滿等著人來接。


    可惜等了一整天,隻來了一位賣柴的樵夫。


    漸漸地,她眉心越皺越緊,邊上的江芸兒試探著問:“娘,會不會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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