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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山二號密庫,數不清的天地至寶堆積成山,陳昊天眼珠子都看直了。


    “喜歡什麽拿什麽。”溫鵬又一次展現他的慷慨。


    全拿走都成,這待遇,沒得說。陳昊天輕咳一聲,有點不大確定:“你玩得這麽陡,天元山高層沒意見?”


    “有意見也無須理會,我是門主,我說了算!”


    “你還以為都跟天雪似的,說什麽做什麽還要顧忌長老們的意見?”


    溫鵬看陳昊天的目光跟看親兒子差不多,呃,貌似從某種角度理解,陳昊天跟他好像還真有聯係。


    “這個人情,我領了!”陳昊天沒心沒肺的笑笑,朝前麵努努嘴:“時空靈石在最裏麵放著吧?”


    溫鵬瞟了眼陳昊天,感慨道:“不愧是能將九天宇辰決練得爐火純青的人物,目光就是毒辣。”


    打開一個箱子,兩枚散放著七色光華的靈石光芒萬丈。


    陳昊天將兩枚時空靈石拿在手裏掂了掂,看了眼四周,正色道:“這間密庫中的仙草靈藥,我也要。”


    ”沒問題!”溫鵬幹脆利落的迴答,環視四周後,又皺了皺眉頭,“煉製九仙煉神丹和九仙修神丹的仙草靈藥,難道蘊養的標準都沒有?”


    “你總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吧?”


    煉製九仙煉神丹和九仙修神丹當然有標準,問題是加持類丹丸,沒標準啊。


    “仙草靈藥的靈氣充裕度跟成丹的速率關係很大,蘊養也有蘊養的法門......”


    沒等陳昊天信口胡謅完,溫鵬大手一揮。


    “我不是丹師,這些原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愛怎麽來怎麽來,隻要丹丸不誤事即可。”


    陳昊天傲嬌的笑了:“敢在仙法同盟大會上丟出那話,我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溫鵬輕輕點了點頭,冷不丁的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拜祭她?”


    “不如現在吧。”


    “好!”溫鵬領著陳昊天出了密室,指著遠方道:“那邊是天元山高層陵園,她叫紫青竹,你自己去吧。”


    陳昊天眉頭一簇:“你不領著我去?”


    “你根本不想讓我跟著你一起去,何必自討沒趣呢?”


    溫鵬說這話的時候,仿若蒼老了幾十歲,眸中掠過的是淒苦。


    “有些事莫說對你而言難以接受,我也要好好消化消化,一時接受不了,不代表永遠接受不了。”


    陳昊天微微一笑,迴道:“也對,這個時候,大家都要靜一靜。”


    溫鵬在陳昊天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語重心長的道:“好好走你的路,隻要我不死,都會在後麵支持你。”


    “謝謝!”陳昊天衝溫鵬揮揮手,頭也不迴的去了。


    天元山高層陵園很清幽,也有修士看守。


    大抵是溫鵬有過授意,看到陳昊天緩緩而來,看守的修士默默退了下去。


    紫青竹的墓地並不顯眼,在陵園西北一角。


    陳昊天對著墓碑看了一會兒,淡淡言道:“都到了那麽久了,還不出來?”


    身著粉色衣裙的紫莫愁將剛剛采摘的鮮花放在碑前,扭頭衝陳昊天道:“不出來是怕打擾你的思緒,你漂泊那麽久,總算找到了根。”


    陳昊天順勢坐在墓旁的草地上,懶洋洋的迴道:“我的根不在這裏。”


    紫莫愁看看墓碑,緊挨著陳昊天坐下,對著漸漸放亮的東方,輕輕言道:“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裏是你生命的起點。”


    “種種跡象表明,你就是溫鵬跟紫青竹的孩子。”


    陳昊天翻了個白眼:“難道你沒覺得處處透著詭異嗎?”


    紫莫愁饒有意味的將陳昊天打量一遍,笑道:“你的詭異指的是你和你弟弟年歲有些偏差,文星辰應該跟你們一樣肉身靈魂一起穿越吧?”


    陳昊天看著紫莫愁嬌美無限的側麵,道:“這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很多很多透著詭異的地方,單單依靠某些巧合不足以證明我跟溫鵬有關係。”


    “你啊,就是嘴硬!”紫莫愁輕輕歎了口氣,“莫要忘記,時空法陣是傳說中的法陣,陣法落到司空飛揚手中已是殘破不全。”


    “一個小小的偏差都會引發難以預計的後果,從文星辰對你的態度就能看出你來自哪裏......”


    陳昊天打斷紫莫愁,徑直言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那兩個孩童在時空法陣已經死了,我和弟弟,不過文星辰隨機選取的兩人?”


    “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必須問文星辰。”


    文星辰已經被我殺了,怎麽問?


    紫莫愁蹙蹙眉頭:“就不能朝好的地方想嗎?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總比不清楚自己的父母要好吧?”


    陳昊天盯著紫莫愁看了老大一會兒,站了起來:“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了,還試探我,有意思嗎?”


    紫莫愁與陳昊天正麵相對,言語間滿滿都是幽怨:“你就不能把我想好點兒?”


    “我試探你有什麽意義,我是給你打預防針。”


    陳昊天搖搖頭,沉聲道:“我不需要打預防針,你該怎麽來怎麽來,要死的人終究要死。”


    紫莫愁聽陳昊天這般說,幽然長歎:“我自認心狠手辣,卻也沒狠辣到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殺。”


    “親生父親?”陳昊天皺著眉頭,指著紫青竹的墓碑,“我從未承認過跟她和溫鵬有關係。”


    “但你默認了,在密室那一瞬間你肯定了自己的身世。”


    紫莫愁毫不客氣撕破了陳昊天的偽裝,斬釘截鐵的道:“你從未像那刻不淡定過,當時你本能的處置方式是竭盡可能撇清關係!”


    “可你是怎麽做的呢,傻瓜都看出來了!”


    陳昊天舉手做投降狀,看紫莫愁的目光就像看二百五:“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情境下,我默認要比竭力反對效果更好。”


    “至少到目前為止,溫鵬還是我們手裏不可或缺的那張牌!給他造成某種錯覺,有利於我們計劃的實施。”


    山風吹來,紫莫愁的裙角輕輕飄了起來。


    她理了理被風吹散的長發,小聲道:“我不想跟你爭辯什麽,具體怎樣你自己明白。”


    “既然如此,你說這些做什麽?懷疑我對計劃的執行力?”


    陳昊天不想跟紫莫愁多說,徑直朝前走,毫不客氣的道:“多疑是好事,太過多疑便會想多,想多,做事的時候難免出現偏差。”


    “仙門混戰中,我們基本沒什麽優勢,再有些許偏差,要實現你的夢想,基本不可能。”


    紫莫愁快步跟上陳昊天,笑眯眯的道:“你又不淡定了。”


    陳昊天停下腳步,扶著身旁的鬆樹,看向紫莫愁,兀自嘴硬:“我很淡定!”


    “我是溫鵬和紫青竹所生又如何,不管因為什麽,他們還不是將兩個繈褓中的孩童送進了時空法陣?”


    “殘缺的法陣意味著隨時可以死亡,在他們心中那兩個繈褓中的孩童已經死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大家是站在不同陣營的敵人,我們不對他下手,他們就會對我們下手!”


    “溫鵬會任由你我這麽玩?再退一步......”


    陳昊天指著紫青竹的墓碑,咬著牙道:“她如果活著,知道我們的計劃,你能保證她不會將劍刺進你我的胸膛?”


    “沒有親情的羈絆,在強者為尊的仙法世界,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無須客氣!”


    紫莫愁就這麽靜靜看著陳昊天,嘴角掛著恬淡的笑,不發一言。


    陳昊天別過臉去,對著漸漸泛紅的東方,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剛才我說的還是最難堪的情況,若我跟溫鵬和紫青竹沒關係......”


    “若是沒關係,那就更沒顧慮了。”


    他說完這話,一陣沉默,紫莫愁還像先前那般,站在他身旁,沉默得就像一尊雕塑。


    過了老大一會兒,陳昊天轉過身來,不耐煩的道:“你怎麽不說話?”


    “我在聽你說。”紫莫愁低頭看著腳下的野花,彎腰將它采了下來,遞給陳昊天:“你比它還悲催。”


    陳昊天鐵青著臉,扭頭便走:“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按照計劃來,我在寒煙山等你。”


    對著陳昊天的背影,紫莫愁柔聲道:“我手中這朵野花還有根,知道它屬於哪裏?你隻能隨風四處遊蕩。”


    她的手輕輕鬆開,黃色野花隨風而去,在山穀飄揚,不知飛向何處,似乎也不知來自哪裏。


    陳昊天身子一顫,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笑得就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孩童:“花來自於天地,天下之大,哪裏都是家。”


    紫莫愁拍了拍手,笑得嫵媚至極,眸子卻冰冷至極。


    “原本我還想輕輕動一動計劃,給某人留條活命,現在來看是我想多了。”


    “原本以為你需要朋友些許安慰,讓悲催的人生看起來並不那麽悲催,現在看來我還是想多了。”


    陳昊天撇撇嘴,眼眶微微泛紅,奚落道:“我承認你先前的路走得順當,事兒幹的也漂亮。”


    “但是莫要忘記,你不是神仙,不能掌控所有,先前的計劃夠冒險了,再玩得懸點兒,你我能不能活真是未知之數。”


    “天元山作為頂級門派龍頭老大,溫鵬沒那麽不堪的。”


    紫莫愁吸了吸鼻子,柔聲道:“謝謝你的話,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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