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波瀾不驚的麵上帶著一絲輕笑,「你說的沒錯,但小七,有時候咬人的不一定是狼,也可能是狗,你父母的忌日快要到了,當天我跟阿笙一起迴去。」


    寧旭澤微微一頓,有些訝異。這麽多年,極少有人記得他父母的忌日……他細細想了寧跡剛剛的話,分明是提醒和警告。


    寧旭澤有些不懂,既然他已有所戒備,為什麽還要出言警告?


    電梯門關上,把兩人隔絕開來。


    寧跡微微挑了眉,額心輕跳了兩下,但願他能聽出自己的提醒。這幾年之中,他雖然極少管寧氏集團的事,但公司裏哪些人有什麽小動作他一清二楚。


    寧旭澤是他一手培養的,他對自己有什麽成見,有多大的野心,他也一清二楚。說到底,他們之間是兄弟,更何況還有蕭笙站在兩人之間,寧跡並不想寧旭澤誤入歧途。


    寧家的人,誰好誰壞,誰真誰假,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更何況是才剛剛和他們有所接觸的小七。


    明昊從背後喊了他一聲,「四哥?」


    寧跡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小七要做什麽不用管,隨他去,我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那線上……」


    寧跡眉梢挑了挑,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我可以縱容小七,但其他人,沒必要顧及。」


    但若是一條供應鏈能把藏在最暗處的人引出來,自斷一臂也不是不可以。


    明昊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


    ……


    蕭笙還在熟睡,細嫩的肌膚泛著一絲紅潤,讓人忍不住想要捏兩下,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夢中的蕭笙似是感覺到有人侵犯,不悅的擰了擰眉,翻了個身繼續睡。


    她是真的被累到了,她體質不好,三年前體力便經常承受不住昏倒過去,更何況是三年後經歷過重創的她。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開遮在她臉上的長髮,他盯著她白皙無暇的臉,心髒揪扯般的疼痛。


    嫁給他之前的蕭笙,雖然受盡了白眼,嚐遍了涼薄,但從未受到傷害。


    嫁給他之後的蕭笙,隱忍,討好,委屈求全。他自以為給了她無盡的寵愛,卻從來不知道她想要什麽。


    他們像是活在兩個世界之中,誰都沒錯,隻是時機不對。


    似是感覺到了什麽,蕭笙緩緩睜開了眼睛,微弱的光線並不足以讓她看清周圍的環境,但身旁屬於男人霸道的氣息,卻足以讓她記起之前所發生的事。


    臉色微微一紅,她翻了個身準備起身,「幾點了?」


    窗簾拉著,她並辨不明時間。


    四肢百骸提出抗議,酸澀密密麻麻的蔓延至全身,蕭笙倒吸了一口氣,依稀能感覺到隨著她的動作,兩腿之間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黏黏膩膩的。


    「醒了?」寧跡幫她拿衣服,「離下班還有十分鍾,你收拾下,阿笙,我們迴家……」


    蕭笙沒接他遞過來的衣服,「我想洗澡。」


    「我抱你過去。」他微微一愣,伸出雙臂便要去抱她。


    蕭笙躲了一下,「不用了,你去外麵等我。」


    寧跡沒在意她的話,已經將她抱了起來,身上蓋著的被子滑落,露出她未著寸縷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看得人移不開眼睛。


    蕭笙抱緊了他的脖子,把頭縮在他的胸膛之中,臉上的皮膚慢慢灼燙。心境好像發生了幾分變化,又好像是沒有。她辨不明此時的情緒,耳邊傳來雄渾有力的心跳聲,漸漸擾亂了她的思緒。


    寧跡將她放在浴缸之中,眸底深處泛起的火苗被他死死壓製,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身上,指尖被她的手攥住,寧跡抬頭看她。


    她目光有些涼,與此時臉上的紅暈有些違和,聲音很輕,「你出去等我一會兒,我自己可以。」


    寧跡微微一愣,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收迴了自己的手,慢慢起身退了出去,「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麵。」


    ……


    蕭笙把自己埋在水裏,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和渾身的酸軟提醒著她之前發生過什麽,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她一時間還無法接受,仿佛這副身體不是自己的。蕭笙從未想過,她殘敗的身體還能有活過來的一天,似乎也帶動著她死灰一般的愛情,一點點有了生機。她並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有些恐懼。


    二十分鍾後,外麵的寧跡擰了擰眉,看著浴室的門隱隱有些不安,他一把推開門,入目的便是全身都浸在水裏的蕭笙,目光一沉,他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將她撈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但壓抑著胸腔裏的怒氣,「阿笙……」


    「我沒事。」蕭笙從他手臂中掙脫,清冷的眸看了他一眼,從他手臂中掙脫,緩緩的站起身來,打開了一旁的花灑。


    熱水澆下來,霧氣漸漸上升,漸漸將她曼妙的身姿籠罩其中,「我就是有些累,想要泡一泡。」


    寧跡站在一旁,視線緊緊落在她身上,麵色有些凝重。


    「我剛剛……想起兒子了……」


    身形微微一顫,寧跡愣在原地,瞳孔重重縮了縮,如同慢慢碎裂的冰麵,下麵壓製著的東西瞬間湧了上來。


    蕭笙隻是抬眸掃了他一眼,目光淡涼的令人心悸。她關了花灑,裹上浴巾朝著門口處走去,路過寧跡身邊的時候,她微微頓了一下,並未停下腳步。


    寧跡咬了咬唇,轉身跟了上去,從背後攬住她的腰,雙臂一用力將她緊緊桎梏在了懷中。


    蕭笙眉心一擰,掙紮了兩下無果,索性放棄了,任由他抱著,「四哥……」


    「阿笙,兒子如果還在,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低沉的聲音從頸窩之間傳出,溫熱的氣息撲灑在細嫩光裸的皮膚上,蕭笙身體一僵,十指下意識的收緊。


    並不大的空間中靜的可怕,隻有兩人的唿吸聲交錯纏繞。


    片刻,蕭笙去掰他的手,「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寧跡鬆開她的手,抓著她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阿笙,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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