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桌子上多了束百合花,削弱了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蕭笙看著沙發上的男人,神色沉冷。


    一旁是他燉的蓮子羹,已經涼了。


    男人麵色溫潤,雙腿交疊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手裏拿著寧小七給她帶來解悶的幾本書,落在書上的眸一絲不苟,認真而專注的模樣讓蕭笙忍不住想要探究。


    那幾本書是寧小七根據她的喜好送來的言情小說,劇情小白又狗血,她看著都有些受不了,以往,他是極為反對她看這些的。


    實在難以想像寧跡一個大男人會看這些瑪麗蘇,反而他極為專注沉斂的模樣讓人覺得他看到的不是言情小說,而是價值上億的公司文件。


    察覺到女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寧跡唇角輕輕勾了勾,抬了一下眸看她。


    她視線下意識躲了躲,接著擰了擰眉,她心虛什麽?


    她起頭,森沉的眸和寧跡對視,「你看得懂嗎?」


    「有點看不懂。」寧跡將書合上放下,「你們女人都喜歡這種?」


    這種沒營養的東西,對他而言實在沒什麽看頭,「不過就是想看看,想多了解你一點。」


    蕭笙聞言輕嗤了一聲,譏誚的側開了眸,「了解了嗎?」


    寧跡擰眉,臉色有些沉。


    蕭笙繼續道,「是不是覺得女主角很像我?愛的卑微如塵埃,受盡淩辱和踐踏。」


    寧跡呡唇,「阿笙,她並不卑微,結局處,她是幸福的。」


    蕭笙眉梢輕輕挑了挑,目光譏嘲,「我不是她,你也不是男主,我要的幸福你給不了我,那些瑪麗蘇的文你不要再看了,不適合你看,寧跡,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一個世界人的,那我就再為你建一個世界出來。」他看著她,聲音很輕,卻字正腔擲地有聲。


    他站起身,將已經放涼的蓮子羹收了起來,「是不是不想吃蓮子羹?想吃什麽?我做好了給你送過來,或許不想吃我做的,我讓人做……」


    蕭笙聽得有些不耐煩,睨了他一眼打斷他,「你準備在這裏待多久?」


    寧跡擰眉,「阿笙……」


    病房門被人推開,來人看到寧跡在微微挑了挑眉,唇角輕輕勾了起來,「四哥也在?」


    寧跡沉了眉,「你來幹什麽?」


    若是寧小七,寧跡不會有絲毫的疑惑,但寧旭博和蕭笙素無交集,從蕭笙出事至今,寧家人除了寧小七之外沒有人來過,寧旭博這時候怎麽會來?


    「我來看看笙笙。」寧旭博和她對視,不卑不亢,將視線移至蕭笙的身上,「笙笙,介意跟我說說話嗎?我雖然是寧家的人,但我和小七一樣。」


    寧跡神色一變,臉色鐵青。


    蕭笙唇角彎了彎,「不介意。」她轉頭看向寧跡,臉色再度沉了下來,「你能不能出去?」


    寧跡站著沒動。


    蕭笙掀開被子下床,「你不出去,我出去。」


    寧跡眉心一動,把被子重新給她蓋了上去,看著寧旭博從喉骨間擠出三個字,「我出去。」


    寧旭博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待到房門關上,寧旭博輕輕笑了一聲,「也隻有你能讓四哥這樣……」


    蕭笙全當沒聽到,「你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寧旭博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唇角依舊勾著,「就是想找你聊聊,和你聊天,很舒服。你猜,四哥現在會不會趴在門上?」


    蕭笙視線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沒那麽無聊。」


    「看來你還挺了解他的。」寧旭博輕笑。


    蕭笙抿唇,將視線收了迴來。


    寧旭博收了笑意,「今後又是什麽打算?我看得出來,你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還和血吞的人。」


    「嗬!你抬舉我了。」蕭笙深吸了一口氣,「我無權無勢,能做什麽?」


    「隻要你願意,整個黎城你就是最有權勢的女人。」


    蕭笙抬眸,「可我不願意。」


    寧旭博嗬嗬的笑,「所以說,你和我一樣,都是有追求的人。」


    蕭笙搖頭,「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有追求的人,而我,隻想擺脫過去。」


    「擺脫過去不是一種追求?」


    蕭笙抬眸,眸裏閃過幾分詫異,唇角輕輕揚了起來,她的追求,並非是擺脫過去。


    ……


    寧旭博離開,拉開門發現門外空無一人的時候微微愣了下,迴過頭看了蕭笙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這夫妻倆,還真是了解對方……


    寧跡並未在門外,不遠處的樓梯間傳出若有若無的聲音,寧旭博腳步頓了頓,朝著樓梯間走出。


    青白色的煙霧繚繞在寧跡的周圍,模糊了他複雜的眸,翩翩公子,卻憂鬱頹然。


    「四哥……」


    寧跡抬眸,「談完了?」


    寧旭博點點頭,探究的眸落在他的臉上。


    他眉梢輕輕挑了挑,似是解釋,「覺得悶,躲到這裏抽支煙。」


    「你不奇怪我跟她說了什麽?」寧旭博靠在牆上,雙手環胸,唇似笑非笑的往上勾,身姿懶散。


    寧跡掀眸,視線在他臉上停頓了片刻,又沉下眸去,「她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其實你猜到了吧?」寧旭博換了個姿勢,「你隻是不想承認,四哥,其實你一開始就不應該瞞著她,你和阿竹之間的所有事她都知道,她愛你,她能接受你所有的一切,是你故步自封了,動物都有冬眠期,人也會疲倦啊。」


    寧旭博抬了腳步,朝著他揮了揮手,「我走了,可憐的人!」


    寧跡臉色一沉,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沒有迴過神來。


    ……


    再度迴到病房,時碧柔已經過來了,彎著身體幫蕭笙收拾東西,蕭笙已經換了衣服,一身素色的衣服襯出她氣色好了一些,但臉色還是蒼白。


    「小七怎麽沒來?」她整理著自己的頭髮,迴頭看著時碧柔,語氣疏離,但稱不上冷淡。


    時碧柔臉色微微變了變,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了頓,「小七有事情,過兩天就會來看你。」


    蕭笙頓了下,點點頭,「天晴也聯繫不上了……」以往她有事,不管大事小事,洛天晴總是第一個出現她的麵前。


    寧跡站在門口,身形陡然一顫。


    洛遠山病情惡化已經病逝,洛氏集團內部混亂不堪,除了洛天晴和洛晴風兄妹倆持有的股權之外,大部分股權落入了季沉西的手中。


    整個洛氏分派兩立,一派是季沉西,一派是洛晴風,至於洛天晴,被季沉西軟禁,昨晚不慎從別墅的天台失足墜樓……


    而洛天晴本就人緣極差,這種時候,能到場拉她一把的朋友,也隻剩下寧小七一個。


    這些,他該怎麽和現在已經如此脆弱的蕭笙說?


    時碧柔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抬頭看著她輕輕揚了揚唇,「走吧,先去瀾瀟園住幾天,媽媽照顧你出月子,小產和生孩子一樣,月子裏養不好是要落下病根的。」


    蕭笙微微頓了頓,「蕭家……」


    「笙笙,蕭家已經被查封了。」時碧柔咬唇,「你如果不想和媽媽待在一起,先將就兩天,等媽媽找到合適的房子就搬出去。」


    蕭笙擰眉,伸手去拿箱子,「沒有。」


    時碧柔一愣,唇角浮出欣喜的神色,「媽媽來拿。」


    四目相對,蕭笙目光淡涼,並未在寧跡的身上停留,腳步未有停歇,從他的身邊側身過去。


    手腕驀然之間被扼住,蕭笙迴頭,目光從他禁錮的手上慢慢移至他的臉上,裹著一層薄削的涼意,未曾有任何的起伏,卻令人心生寒意。


    寧跡下意識鬆了力道,去接時碧柔手中的東西,「我送你們。」


    「不必了,我們有車。」蕭笙淡漠的迴答道,攔住他的手,「離婚協議書我會找人給你,你看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


    「阿笙……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


    蕭笙深吸了一口氣,抬眸,「寧跡,原諒你,我就無法原諒自己,這兩年,對我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該醒了。」


    寧跡看著她,伸出手臂想去拉她的手,卻在她寒涼的眸中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蕭笙揚了揚唇,「你是寧家的人,你有你的坦蕩前途,我也有我的人生,我做不到祝福你,但也別讓人對你厭惡,形同陌路,未嚐不是一種成全。」


    蕭笙頓了下,低下頭轉身離開。


    時碧柔緊蹙著眉心從他身邊經過,腦海中迴蕩的卻是蕭笙的最後一句話。


    她那句話,像是對寧跡說的,又好像是對寧跡和她說的。


    寧跡站在她的身後,頹然的神色漸漸被痛苦和無奈覆滿。


    放手嗎?不,他絕不。


    什麽前途坦蕩,他想要的,隻有一個她而已。如今幡然悔悟,他才驚覺自己對路笙竹的執著有多愚蠢。


    ……


    車子行駛的並不快。蕭笙看著街邊的風景,一切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她從小在黎城長大,曾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對黎城厭惡至極,想方設法的想要離開,直到寧跡迴來,她才慢慢的愛上了這座城。


    可現在,她對這座城,竟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恐懼,她竟然會對自己的故鄉產生恐懼。


    時碧柔坐在她的身邊,兩隻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蕭笙迴眸看了她一眼,神色並未有變化,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便再度直起了頭,從包裏拿出手機。


    出事那天,宋雅蘭將她的手機搶了過去,事後,時碧柔又幫她買了一部新的,電話卡是從宋雅蘭那裏拿迴來的。


    在電話簿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陳叔叔……」


    她這個稱唿讓時碧柔陡然一頓,抬起頭訝然的看著她。如果她沒記錯的,蕭天祥的秘書姓陳。


    蕭笙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在得到陳南的迴覆之後,蕭笙接著道,「我爸說給我留了一筆錢,是嗎?」


    陳南應道,「是有這迴事,怎麽?小笙,你現在要用這筆錢嗎?」


    和蕭笙有關的新聞雖然被壓了下去,但已經在黎城沸沸揚揚,陳南自然也是知道的,被婆婆捉姦在床,她在寧家的立足之地,不好說……


    蕭笙呡了下唇角,停頓了一下,「是,能提出來嗎?」


    「能。」陳南迴答道,「那筆錢你父親很早就準備了,並沒有牽連蕭氏,你想什麽時候提都可以。」


    「我知道了,謝謝陳叔叔。」


    她剛想要掛掉電話,耳邊陳南的聲音便再度傳了過來,「小笙,有什麽事需要陳叔叔幫忙的盡管開口。」


    「不用了。」蕭笙笑了笑,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叔叔,我爸爸,還能出來嗎?」


    陳南微愣,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迴答,「小笙,希望渺茫,你好好照顧自己。」


    蕭笙掛了電話,身形微僵,過了好久才迴過神來。


    時碧柔咬咬唇,「笙笙,你要是缺錢,可以跟媽媽要,將來時家……」


    「不用了。」蕭笙還未等她說完便拒絕道,「這個世界上,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讓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饋贈,那這個人一定是我爸爸。」


    時碧柔唇角扯了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笙笑了笑,心平氣和,「我從小並沒有得到過我爸爸很多的關愛,我嫉妒過蕭影,尤其是他下班迴來抱著蕭影,卻對我橫眉冷對,我怨過他。」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但到了現在我才知道,這麽大,我僅有的溫情,是他給的。」


    時碧柔咬唇,握著她手的力道不斷的加重,「笙笙,是媽媽對不起你。」


    蕭笙搖頭,「你已經對我很好了,謝謝你願意收留我。」


    「不要這麽說,笙笙,不要這麽說。」時碧柔搖著頭,眼淚決堤。


    蕭笙依然搖頭,拿出紙巾遞給她,麵色平靜,「但我不會原諒你,因為你是路笙竹的繼母,我可以接受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接受和她有關的人。」


    路笙竹這個名字,是她心裏永遠難以過去的坎兒。


    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親生母親拋棄了她,卻把路笙竹視如己出,她也永遠無法原諒,寧跡因為路笙竹拋下了她……


    她不能去責備路笙竹什麽,但是,路笙竹這個名字,確實影響了她的一生。


    時碧柔咬唇,泣不成聲。


    蕭笙似無動容,緩緩的將視線移向了窗外。


    ……


    夜雨微寒,蕭笙站在瀾瀟園的落地窗前,室內放著悠揚綿長的鋼琴曲。


    這段時間的雨似乎特別多,連帶著空氣都是濕潤的,蕭笙偏著頭,視線落在正對著窗口的路燈下。


    那裏停著一輛邁巴赫,蕭笙再清楚不過那是誰的車子,車旁的人影斑駁,矜冷卓然的身姿此刻半倚在車旁,手指夾著一支煙,菸頭的火星忽明忽暗。


    即便隔著雨幕,蕭笙依舊可以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依舊沉的如古井深潭的,但卻已經浸染了幾分頹然。


    蕭笙深吸了一口氣,眸裏像是被雨夜的涼意浸染,透著一股懾人的冷。片刻,她將目光移開。


    她這輩子都無法和寧跡毫無芥蒂的相處。他的母親和妹妹殺死了她的孩子,而他,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將她棄之不顧。


    蕭笙隨性,她想,她這輩子,大抵能做到的最長久的事,便是對寧跡和寧家的恨。


    片刻,蕭笙走過去拉窗簾,卻驀然瞥到寧跡腳邊蹲著的那團橘黃色的生物,大抵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就在這間屋子,大寶貝安靜的蹲在寧跡的腳旁,視線往蕭笙這邊看過來。


    寧跡想將它抱起來塞進車裏,它卻陡然伸出兩隻前爪往寧跡的臉上撓。寧跡手被它撓了下,眉心驟沉,但並沒有把它鬆開。


    蕭笙頓了頓,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時碧柔叫住她,「笙笙,外麵正在下雨,你幹什麽去?」


    蕭笙頓住腳步,「大寶貝在外麵。」


    大寶貝?時碧柔微微一愣,「我去幫你拿,你別出去。」


    蕭笙點點頭,低聲說了聲謝謝。


    他能把大寶貝送過來,想必也是費了心思的。


    時碧柔看著她抱著那隻橘貓的樣子,輕咬了下唇。


    ……


    第二天蕭笙起床的時候,大寶貝跟在她的身後喵喵的叫,她彎腰將大寶貝抱起來,視線透過落地窗往窗外看去。


    意外的,那輛車子還停在那裏。蕭笙眉梢輕擰,走上前去拉上了窗簾。


    直到門外有人拜訪,她才起身去開門,但時碧柔已經搶在了她的前麵。


    「蕭笙在嗎?我找蕭笙。」


    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蕭笙下意識的直起頭,眸光微微一頓,沈婷歡?


    時碧柔擰眉,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蕭笙唇角動了動,「讓她進來吧。我和她談談。」


    時碧柔迴了房間。蕭笙看向沈婷歡,「坐。」


    沈婷歡看著她和懷中的貓擰了擰眸,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不出來,你還有心情弄貓。」


    蕭笙眸光一頓,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淡涼,「你有話直說。」


    「笙竹的死因查出來了。」沈婷歡了當道,「阿跡找到了當年給笙竹治療的心理醫生,前幾天心理醫生出事,他匆匆趕去義大利,但沒想到笙竹的死,竟真的和心理醫生有關。」


    蕭笙眉梢微蹙,給大寶貝順毛的手微微一頓,「哦。」


    「難道你就不好奇?」


    蕭笙哂笑,「有什麽好奇的,沈小姐,黎城素有傳言你是個天才,可你今天說的話,讓我感覺到很愚蠢。」


    沈婷歡一頓,擰眉看著她。


    蕭笙低著頭,視線依舊落在大寶貝的身上,「路笙竹的死,汪雪桐對她進行了心理幹預,甚至催眠,早在寧跡去義大利之前我就知道了,可惜,他沒相信我。」


    那天她看到路笙竹的日記,也在電話中說有重要的東西交給他讓她早點迴來。可惜,在他的心裏,她所說的重要,永遠及不上他心裏的路笙竹。


    沈婷歡抿唇,看著她的神情複雜,似是要把麵前的女人看透一般,「不止這樣,當初阿竹被輪姦,也是她安排的人。」


    蕭笙一頓,抬起頭來,「輪姦?」


    「對,就在四年前,寧跡迴來救你的時候。」


    蕭笙瞳孔陡然縮了縮。


    沈婷歡笑了一聲,「很難以相信吧?」


    蕭笙搖頭,「並不,汪雪桐那個女人,什麽都做得出來。」


    這點,她早有體會。就像她喪心病狂的和牧之寒一起算計她一樣,還有什麽事是汪雪桐做不出來的?


    其實汪雪桐那天去病房是想殺了她,用對路笙竹一樣的手法,「你今天來,是跟我解釋這些?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不。」沈婷歡說道,「蕭笙,我原本以為你能夠帶著寧跡走出過去的陰影,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你配不上寧跡。」


    沈婷歡的眸落在她的肚子上,極為讓人不舒服。


    蕭笙擰了擰眉,眉尖染了幾分不悅,「我是什麽樣的人?沈小姐了解過我嗎?沈小姐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嗎?我配不配的上寧跡和沈小姐無關,沈小姐跑到我麵前說這些,未免太多管閑事了。僅憑一件傳謠的事便認定我是什麽樣的人,沈小姐的識人標準未免太過膚淺,像是市井愛嚼舌根的大媽。」


    沈婷歡被她這番話弄得臉上青白交錯,沉著眉看著她。


    蕭笙哂笑,「我問心無愧,寧跡所得到的真相,不過是心理醫生的片麵之詞,他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他又能拿汪雪桐怎麽樣?沈小姐,你不過是得知了事情的片麵便跑到我麵前說三道四,說實話,你這種做法,太過直白。」


    沈婷歡的臉色驟然一白。


    蕭笙將大寶貝放下來,抬起頭冷笑了一聲,「沈小姐,既然你真拿阿竹當朋友,就把徐三少的聯繫方式給我。」


    ……


    沈婷歡離開的時候臉色陰沉,想必被蕭笙氣得不輕。


    時碧柔站在門口,看著她的眸有些複雜。蕭笙嗬嗬笑了一聲,「你聽到了?」


    她說的事問句,但語氣肯定。


    「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這麽多年,你對路笙竹……」


    「沒什麽可問的。」時碧柔轉過身朝著廚房走去,強忍住身體的顫抖,就算她再想知道,也不能問蕭笙有關路笙竹的事,她們好不容易修復一點的母女之情,脆弱的不堪一擊。


    蕭笙眉梢微微挑了挑,拿出手機給徐三少打電話,「徐三,你想抓汪雪桐歸案,想替路笙竹報仇,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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