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知道你是因為什麽。」蕭笙白了他一眼,提著衣服加快了腳步。


    寧跡跟在她的身後,明明知道她很介意她在逃避卻無能為力。


    二十分鍾後,蕭笙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停在了原地。


    寧跡唇角微微揚了揚,急忙跟上她,「氣消了?」


    「沒有,我不認識路。」蕭笙努努嘴,涼涼的眸從他的身上劃過。一副傲嬌的模樣讓寧跡忍不住想笑。


    他溫潤的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在她麵前蹲下身體,「我背你。」


    蕭笙愣了三秒,趴在了他的背上,鞋子踩在路邊的雪地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蕭笙趴在他的肩膀上,輕輕閉上了眼睛,「四哥,我不喜歡b市。」


    「為什麽?」寧跡眸光微微凝滯了一下。


    「因為太冷了,還因為……」她睜開眼睛,輕笑了一聲,「我不止不喜歡b市,也不喜歡美國和義大利。」


    所有關於他和路笙竹有共同記憶的地方,她都不喜歡。


    之前她說要寧跡帶著她去美國和義大利,其實也隻不過是一時的氣話,凡是路笙竹擁有過的東西,她都想要去爭一爭。即便是和路笙竹有關的記憶,都會讓她覺得難受。


    寧跡深吸了一口氣,凝滯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好大一會兒才從喉骨之間發出輕淡的聲音,「其實……我也不喜歡……」


    阿笙,我也不喜歡的。


    他曾在美國度過一個個黑暗的夜晚,在義大利的街頭徘徊失措,身處霓虹之間,卻感覺整個世界隻有自己。


    在美國,他失去了自己,在義大利,他失去了蕭笙,而在b市……路笙竹長眠於此,這是他一生都難以贖清的罪孽,即便他內心並不願意麵對。


    「為什麽?」蕭笙偏頭,露出訝異的神情。


    即便她看不見他的臉,但卻能感覺到寧跡身上不一樣的情緒,像是從深淵深處傳來的絕望。


    美國,義大利和b市,每一個地方都和路笙竹有關,他應該感到懷念和難捨才對,怎麽可能不喜歡?


    小吃街到了,寧跡將蕭笙放下來,輕輕笑了一聲,「到了,看看什麽想吃?我們買了帶迴去,外麵太冷。」


    蕭笙抬頭看去。


    這算不上是b市最有名的一條街,但絕對是最熱鬧的一條,即便是飄雪的天氣,這條街上依舊熙來人往,各式各樣的小吃飄香,聞著香味就足夠讓人開胃了。


    作為一個從小跟著洛天晴的吃貨,蕭笙兩眼早已放光。


    寧跡拉著她的手穿梭在人流之中,另一隻手拿著給蕭笙買好的小吃。


    蕭笙舔了舔唇角,「別買太多,我吃不了。」


    「每樣都嚐嚐。」寧跡迴眸,連眼睛中都帶了笑意,「總想把最好的都給你,卻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蕭笙嘟了嘟嘴,眼角卻藏不住笑意,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零食袋子,「你還是不夠喜歡我。」


    不然為什麽從來沒留意過她喜歡吃什麽?


    寧跡瞪了她一眼,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他一直都知道蕭笙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但現在卻無比懷疑蕭笙的智商。


    或許有路笙竹夾在兩人之間,即便他親口說出愛她,她也未必能信。


    他並非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麽,隻是想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


    「都下雪了,這條街上的人怎麽還是這麽多?」


    寧跡迴頭看了她一眼,「這附近就是b大。」


    附近就是b大?蕭笙微微一遲疑,抬起頭,「b大在哪個方向?」


    她曾經的夢想,如今和她近在咫尺。


    寧跡往南邊指了一個方向,「穿過這條街就是。」


    蕭笙抬頭看去,隔著茫茫人海,她什麽都看不到。她微愣了片刻,看著寧跡笑了笑,「我們迴去吧,我有點累了。」


    寧跡點點頭,叫了一輛車子直接迴了酒店。


    蕭笙一迴房間便脫了外套,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發呆,房間在酒店的高層,遠遠看上去目之所及是一片白色,蕭笙從來沒這樣欣賞過雪景,在黎城,她一直都生活在匆匆忙忙之中,也很少有這種靜悄悄欣賞雪景的機會。


    先前寧跡買的小吃和零食被她扔在一邊,那些小吃零食就如她對這座城市的嚮往,體會過滋味和風景之後便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寧跡端了兩杯紅酒過來,「要不要喝一杯?」


    蕭笙迴頭看了一眼,將懷中的抱枕放了下來,「你忘了我們在幹什麽了?」


    「嗯?」寧跡輕輕挑眉。


    「你不想要兒子了?」蕭笙站起身,走過去將兩杯酒拿了過去放在桌上,轉過身看著他。


    寧跡微微一愣,兩條手臂環住她的腰,「喝一點沒事。」


    「一點都不許喝。」


    難得她這麽霸道,寧跡輕輕笑了一聲,突然將她橫抱起朝著床邊走去,「那就不喝,我們生兒子。」


    蕭笙咬了一下舌頭,漸漸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淩晨寧跡被一通電話叫走,走之前隱隱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她當時迷迷糊糊並未聽清。


    ……


    路家的宴會是在兩天後。


    蕭笙倚在門上,看著正在換衣服的寧跡蹙了一下眉,走過去幫寧跡整理衣領,「一定要去嗎?」


    寧跡握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溫沉難測的目光正好和她清澈的眸撞在一起,「走個過場,一會兒就迴來。」他頓了一下,「要不你陪著我一起去?」


    雖然他並不想讓蕭笙和路家的人接觸,但他尊重蕭笙的選擇。


    蕭笙愣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算了。」


    她雙臂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便吻上了寧跡的唇。


    寧跡瞳孔縮了縮,還未來得及迴應她,她的唇便已經落在了他的喉結上,溫軟的唇瓣攜著撩人的性感,所到之後燃起一團火焰。


    察覺到她的意圖,寧跡眉心微微蹙了蹙,抱著她朝床上走去。


    從什麽時候起,蕭笙開始刻意迴避有關路笙竹的話題,甚至在無意中還會和一個死人去爭奪。


    她不希望他去路家,所以想用這種辦法綁住他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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