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呢喃的聲音染著哭腔從胸口處傳出,寧跡心髒驀然一疼,抱著她的力道緊了緊,「不怕,四哥會拿迴來的。」


    雲哲看著他的模樣,唇角微微抿了抿,何曾見過寧跡這麽溫柔?就連對路小姐都沒有過。


    寧跡將她放入車子的副駕駛座,自己親自開車。


    狹小的空間之內令人壓抑,寧跡偏頭看了看她,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以往蕭笙在他麵前話多,此時沉默的模樣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寧跡想讓她開口說話,哪怕一個字就好。


    「笙笙……」


    「四哥,你什麽都別問好不好?」她轉過頭,眸中滿是淚光。


    寧跡心髒揪著疼,握緊了她的手,「我什麽都不問,你想哭就哭出來。」


    她眼角噙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身體往他的肩上一歪低低哭起來。寧跡放慢了車速,一句話不說,等她慢慢的宣洩。


    車子在醫院停下來,vip病房的醫生早已經在等候,寧跡抱著她上樓。醫生給她做檢查的時候她緊緊抓著寧跡的手,眸中全是怯懦的光。


    醫生有些為難的看看寧跡。寧跡見她不肯鬆手的模樣微微蹙了蹙眉,想了一下才發出聲,「沒事,開始吧。」


    醫生這才解開蕭笙身上的衣服,片片淤青的痕跡和小腿上及脖子上的刀口看得寧跡目赤欲裂,握著蕭笙的力道也不覺緊了緊,那群人渣……


    ……


    窗外依舊是一輪皎月,寧跡靜靜的坐在病床邊上,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又響,他索性關了機。


    雲哲敲了敲門,寧跡站起身來,卻被蕭笙緊緊的抓住手。


    他頓了頓,看著蕭笙清澈的眸,「笙笙,我就在門口,待會兒進來陪你。」


    她搖頭。


    寧跡沒有辦法,隻能讓雲哲進來。雲哲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愣了一下才說話,「四哥,可能不止隻有五個人。」


    但目前為止,露麵的隻有五個人。


    寧跡看著蕭笙的臉,她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照片呢?」寧跡不敢泄露太多的情緒,隻能努力克製自己胸腔出翻湧的情緒。兇手可以慢慢查,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那些照片,她才剛剛二十歲,一旦那些照片流出來,她整個人生便毀了。


    「找到了,包括用來拍照的手機已經被全部銷毀。」


    他看到蕭笙的眸閃了一下,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再度抬眸看向雲哲,「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雲哲看著他微眯的眸中迸射出一道寒光,微微一愣,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話他不方便當著麵前女孩的麵說。


    寧跡這個人,太過儒雅,卻也太過狠厲。他的意思分明就是挖掉那幾個人眼睛。


    病房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寧跡輕輕將她散落在臉上的頭髮拂至一邊,「睡吧。」


    他不想在她的麵前提及她的傷疤,有些事他也不想讓她知道,她隻需要知道他溫潤儒雅的一麵就好。


    蕭笙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夜之中她睡的及其不安,每每醒來之時看到寧跡在她身邊,她便感到莫名心安。


    第二天早晨的陽光格外的明媚,嘰嘰喳喳的麻雀停在窗台上,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寧跡略有頹然的臉。他一夜未睡。


    「四哥……」她聲音些許的沙啞。


    寧跡陡然坐直了身體,「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搖搖頭,微微勾了唇角,有了一絲笑意。寧跡也跟著她笑了,心裏的那口氣徹底鬆了。


    他怕她過不了這個坎兒,但蕭笙比他想像的要堅強。


    門口有敲門聲起,接著門便被人推開了,溫媛和寧旭澤出現在門口。


    「笙笙……」溫媛跑過去握住她的手,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沒事了。」蕭笙笑了笑。


    寧旭澤走上前去,雙手緊緊的攥著,沉默了許久才發出聲音,「笙笙,對不起……」


    蕭笙一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看,我這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寧旭澤紅了眼眶,雙臂緊緊的抱著她。


    寧跡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眸暗了暗,看到站在門口並未進來的人臉色沉了沉,抬起腳步向外走去。


    蕭家的人看到寧跡微微低了低頭,過了好一會兒蕭天祥才開口,「蕭笙沒事吧?」


    「現在沒事了。」寧跡漠漠的迴答。


    「她有沒有被……」蕭天祥抿抿唇,下麵的話沒有說出口。


    寧跡眸光一冷,抬眸睨了他一眼,「蕭董,如果有,你是不是覺得她給你丟人了準備逼死她?」


    蕭天祥臉色一變,「你這是什麽話,她再怎麽樣也是我的女兒。」


    寧跡冷嗤了一聲,「關於學校校長那邊我會去個電話,蕭董,以後對她好點,即便不好,也別傷害她。」


    他這話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蕭天祥臉色微微僵了僵,寧跡這個意思是……


    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寧四少,你和蕭笙……」


    寧跡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雲哲便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往病房裏看了看,十指下意識的收緊。


    僅僅隻猶豫了三秒鍾便提起腳步朝著電梯走過去。


    去機場的路上,他給寧旭澤發了條簡訊,然後再度關了機,頹然的靠在後座上。


    雲哲微微低了頭,「四哥,你別太擔心,或許沒那麽嚴重。」


    寧跡疲憊的閉上眸,其實兩人心裏都明白,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兇多吉少。


    ……


    蕭笙往病房門口看的第n次,寧旭澤實在看不上了,剝了一個橘子塞到她手裏,「你都往外看了八百遍了,到底再看什麽?」


    「四哥怎麽還沒迴來?」她看了看手中的橘子,又塞給了溫媛。


    寧旭澤微微一愣,思索了片刻才開口,「笙笙,四哥有急事迴義大利了,剛剛發簡訊讓我告訴你一聲。」


    蕭笙眸光一滯,低下了頭,掩住了眸底的失落,「我知道了。」


    她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再度返迴學校的時候學校的公告欄掛的都是有關澄清她謠言的內容,並將造謠者記了處分。


    蕭天祥沒有再提讓她退學的事情。


    倒是寧跡,從那以後再也沒聯繫過她,後來連她發給他的消息也不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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