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天,我已經不成人樣,完全不打理自己,胡子隻有長到影響正常捕獵才會去收拾,頭發也是。


    本來我尋思著一年多長不了多少,但因為曾經是修行者的緣故,身體的新陳代謝比普通人要高很多,所以頭發長的速度,遠超我預計的程度。


    吃完午飯後,我照長去焦島坐著,500多天,我每天都會去哪裏,一是退潮的時候,有龍蝦捕,二還是想看到船隻經過。


    但一年多過去了,在自己視線可及的的範圍裏,別說船了,連件大一點的文明物件都沒有見到。


    “小子、你真打算在這海島上過一輩子?”老人再次問道,他已經問了幾百遍了,依然不煩。


    聞言我搖了搖頭,“別想騙我修行,那不可能的,再強大有什麽用?能渡海嗎?”


    “能”不同於往日,這次老人給我的迴答,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


    “當真?”我急促的開口問道。他聞言點了點頭,認真的確認:“能,如果你吃了那顆龍心,再把龍骨磨吃掉,我就能幫你渡過大海”


    “為什麽?你不是說修行也不能渡過大海嗎?”


    我不解道,老人聞言一笑,“因為啊,一個人要變得越強大,需要一些外力的輔助,其實你來到這座孤島,有我的原因在裏麵”


    老人開口道。


    聞言我一愣,心裏的憤怒如同潮水一般瘋狂的湧上來。


    “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相當於剝奪了我近二年的自由,你知道嗎?”


    我撕心裂肺的吼著,老人聞言沒說話,任由我大吵大鬧。等累了,我罵夠了,不說話了,他才開口問道:“還迴去不?”


    “你到底想要什麽?身體還是其他的?如果要身體,現在我就可以給你”


    我突然開口道。


    一想起自己一年多的磨難,竟然拜陪伴了自己一年,給了自己活下去希望的人所賜,一時間心頭五味陳雜,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委屈在裏麵,讓我想哭,但隻得倔強的忍著。


    “我不需要啥,我隻是希望你可以在未來,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我不惜從很遠的地方而來,為的就是讓你擺脫命運的苦難,而這個過程,總是需要代價”


    老人開口道。


    聞言我一愣,頗有幾分不解,“掌握自己的命運?我現在就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開口道。


    “不同”那料音才出,直接就被他給否決了,“你現在的命運不屬於你自己,快了、很快你便會明白,自己的命運,從萬年前,就沒在自己的手裏過”


    他道。


    “為什麽?這裏麵到底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你們到底滿了我多少東西?身體裏的另外一個靈魂,你出來,今天說什麽也要給我說清楚”


    我聞言大喊道,我可以很弱小,可以很不堪一擊,但我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的玩偶,任由別人擺布。


    “有些東西知道了又能做什麽?你能改變他嗎?永遠不能”


    “所以你逼我修煉,身體裏的詛咒你種的吧”


    我反問道。


    他聞言還真應了,承認那莫名奇妙的詛咒,確實是他種的,聽到這個答案,我反而輕鬆了很多,至少我知道那玩意兒的來源。


    “你老是說幫助我掌握自己的命運,你何嚐不是在玩弄於我呢”


    我笑問道,心頭一下有了些許的明悟,有時候想通就在一瞬間的事,快得隻在一念之間。


    老人聞言哈哈一笑,“我說過,這個過程啊,需要很多的犧牲和可怕的代價,這個世界上啊,隻有絕對的力量才是永恆。你為什麽被追遠逃海外?為什麽要懼怕藥族之人,因為你弱小,和他們比起來,你就像一隻螞蟻一樣弱小,所以你怕、你發自內心的害怕,所以你才會逃,才會離開華夏,遠到這個異國他鄉,如果當初你擁有天級,甚至超越天級的修為,那麽你會逃離哪裏嗎?會過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嗎?而我又會有機會把你帶到這個孤島來嗎?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你太弱,弱到不得不依靠逃避來艱難渡日”


    老人反問道,句句如同重錘,狠狠的擊打著我的內心。


    我沉默了,看著眼前的海沉默了,變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我反駁不了他,畢竟他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當初我擁有無敵的力量,會有今天嗎?


    這個念頭如同魔種一般,飛快在自己的腦海裏生根,一但發芽便不可收拾。


    天地為啥這麽不公?我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被他們追殺?憑什麽要過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憑什麽?


    我心裏在呐喊,在不甘,從那天起,我似乎長大了,變得不一樣了,我甚至不知道在那塊焦石上,他和我說了什麽,約定了什麽。


    唯一記得的是他說我太安於現狀,不思進取,認為世界很美好,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在他的慫恿下,我吞下了那顆巨龍帶來的貪婪之眼,從此變得貪心。


    我迴到了巨龍倒下去的地方,開始取他的龍骨,每天吃著骨粉,那顆心髒分了三次吃下,每一次都在死去活來之中渡過。


    原本我以為它會很美味,但直到吃了後才知道,所謂的龍心,說白了就是一團可怕的火焰,會想盡一切辦法焚燒掉你。


    我過著非人的生活,等把巨龍身上可以吃的都吃了,已經是三年之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喝下最後一口龍血。


    我用短刀再次割斷了一截胡子,把自己的頭發紮了起來,然後推著花費了二年時間打造的船。踏上了迴家的路。


    我們不知道往哪裏走,隻得朝著當初來的方向去,利用由羊皮組成的帆,我離開了孤島,在大海裏漂泊著。


    十天後,帶的淡水喝完了,我隻得經過一個島,然後補足淡水和食物,修補自己的船,再次繼續上路。


    半年後,我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了,反正就在大海上漂泊著。


    遇見島就停,休息好繼續上路,老人沒騙我,吃掉龍屍,使得我的身體異常的具有耐力,修為增長嚇人,憑借竟然的天地預判,躲避風雨,避免與海洋生物的衝突,不然早在大海的航行中倒下去了。


    第十一個月,在大海的漂泊中,我終於看見了船,那時候我已經不成人樣。


    我大聲的唿喊著,揮舞著手裏的破布,希望引起他們的注意。


    船長發現了我,他們是從非洲來的船隊,華夏人,來非洲運送木材往華夏去。


    直到被他們救起後,我才知道,自己花費了一年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距離家愈來愈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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