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的清涼從鳳天闕唇邊向內灌入,蘇雙兒暗罵自己沒用,不就是用嘴給女人喂藥嗎?至於如此緊張,就象未經情事的少年一樣莽撞和激動!

    蘇雙兒又含了一口碗中的藥,其實他極為心虛,因為對上鳳天闕的唇時,說不上是真的喂藥,還是在吻她,每次用舌尖送進去後,他總要在裏麵攪下才舍得出來,留戀與曖昧交纏,蘇雙兒每送一小口的藥量越來越小,停留的時間卻越來越長,最後,在鳳天闕輕呻淺吟下,他終控製不住將她的舌緊緊汲住。

    她,快要醒了!

    這碗藥裏兌了蘇雙兒指尖放出的幾滴血,隻有中了春毒的女子之體喝他百毒不侵的血,才能不用與男子同床就可解毒!當然,這個解法隻有他自己知道!

    鳳天闕眼皮輕動,蘇雙兒象被人發現了的小賊一樣,嚇得趕緊將她放平,然後自己正襟危坐於旁邊。摸下尚沾她香意的唇角濡濕,蘇雙兒竟心滿意足傻笑開來。

    “蘇雙兒?”鳳天闕虛弱出聲,先摸一下自己的衣衫,她好象夢到些不堪的事,仔細迴想卻又琢磨不著,蘇雙兒知道,這是春毒太烈所導致的後果,使人喪失中毒期間的記憶。

    “我,這是?”鳳天闕撐起身體,蘇雙兒借著扶對方,稱機將手環到了她腰間。

    “你岔了真氣,我發現你時你在房內昏倒了!”蘇雙兒解釋著,他直接將小搖的出現抹煞掉。

    “我,想不起來!”鳳天闕感覺腰間異樣的熱,看一眼蘇雙兒的手臂,她臉上又是一陣熱紅,借著對方的勁力,她從床鋪下來道,“我身上,沒力氣~”

    蘇雙兒輕“嗯”一聲道:“總要恢複個兩三日,不用著急!”

    鳳天闕想,原來自己傷的如此重,怕自己耽誤了蘇雙兒,於是說道:“那你先,趕路!”

    蘇雙兒說道:“沒關係,咱們騎一匹馬,慢慢走!”

    兩人到了客棧後院兒,鳳天闕逞強道:“我能騎馬!”

    蘇雙兒不由分說,將她一攬,二人一前一後同乘到那匹較高的坐騎之上,蘇雙兒用鞭輕抽馬臀,白馬踱步,輕微的起落顛簸間,蘇雙兒在鳳天闕身後關切低問:“怎樣?能受得住嗎?若不行,咱們過兩日再走!”

    鳳天闕耳畔濕熱,弱語迴道:“無妨!”

    蘇雙兒邪魅一笑,一隻手攬緊鳳天闕,另隻手輕扯韁繩,頭一次,他覺得寂寂行途是這樣的愉悅!

    “蘇雙兒~”鳳天闕總覺得背後男子今天哪裏不對勁,好象換了個人,乖覺文雅,對她嗬護溫善。

    “嗯?”

    “鎮上,井麽比,昨兒人少?”鳳天闕別扭問完,自己不自在的撇下唇角。

    蘇雙兒下頜蹭到對方的頸窩處,壞笑著朝此處輕吹了口氣,果然,她打了個顫粟,鳳天闕沒有責怪此種親昵的行止,這讓蘇雙兒心內喜不自禁,他用盅惑的聲音低沉迴道:“鎮上昨晚死人了,所以百姓都不敢出門!”

    “是麽?”鳳天闕悠悠而道,“當下境況,百姓之命,直如草芥,唉…”

    “傻…”蘇雙兒差點將“丫頭”二字脫口,他趕緊改口道,“傻瓜,哪有一成不變的江山呃!”他忽而一笑道,“你這種冷冰冰的性子,也會可憐百姓?”

    “我井麽,我為何,不會?”鳳天闕棄了咬不清楚的“怎麽”二字,但背後的男子還是歡快笑了起來。

    “天闕,你知道麽?”蘇雙兒笑著說道,“我初時見你,你就象一塊冰,沒有任何人情味兒,你的心也是冰做的,雖然透明,卻不溫暖!”

    雖然透明,卻不溫暖!鳳天闕想到自己的前世,“淚魄”星球上所有的人,是不是都這樣?其實每個人的心機都很單純,但不懂得彼此溫暖。

    “那,現在呢?”鳳天闕側臉而問,正掃上蘇雙兒的鼻尖兒,兩個人雖都訕訕不好意思,卻都沒有立刻躲開對方。

    蘇雙兒手臂加緊了些力量,攬著對方柔軟的腰,他揶揄迴道:“現在,你進步了,由冰變成木頭了,嗬嗬…”

    鳳天闕聽到“木頭”二字,問道:“我那個,玩偶呢?”

    “不是說好送給我了麽?”蘇雙兒義正言辭道。

    “不是,”鳳天闕解釋著,“我是說,另一個!”剛才她從客棧醒來,就發現從楊橋鎮那兒得到的玩偶不見了。

    蘇雙兒沒辦法,無奈說道:“我昨晚就把它扔了!”

    “扔了?”鳳天闕言帶失落喃喃道。

    “是啊,扔了!”蘇雙兒有些生氣,什麽破東西,還值當她心心惦念!

    “扔了,也好…”鳳天闕輕聲迴道。有些事情,早不該被記起,有些人,早不該被牽掛,有些感情,早不該來臨,有些際遇,早不該被迴憶。

    蘇雙兒仍不滿的哼了一聲,鳳天闕說不上是為了什麽,輕向後靠下身體,蘇雙兒明顯身體一僵,緊接著,他又將下頜擔到了對方的頸窩處。

    “可我連君主送你那個玩偶也一並扔了!”蘇雙兒低聲而訴,帶著纏綿的意味,甚至有些抱怨和嗔責。

    鳳天闕的心被某種東西填得滿滿,她唇角不自覺展開一絲笑,說道:“早該扔了~”

    “不怪我?”

    “不怪!”鳳天闕說到這兒,感受到對方的胸膛與自己背脊緊緊相貼,她心跳難抑,終是忍不住道:“蘇雙兒,我,我其實,其實,有件事,沒和你,說實話!”

    “嗯?”蘇雙兒發出懶洋洋得聲音。

    “我其實,是女…”

    “對了,天闕,”蘇雙兒故意打斷了對方的話,他才不會讓鳳天闕將女子身份揭露,那樣豈不少了太多樂趣?“君主送你那個玩偶是因為它象你,你揣著那個刻壞了的玩偶又是為了它象誰?”

    “它,它…”鳳天闕果然被轉了心思,現在能講它象李落陽嗎?“小搖,告訴你,許多事,沒告訴你,李落陽的,長相嗎?”她聲音極低,頓頓措措問著。

    蘇雙兒淺哼一聲,說道:“那個鬼東西,偏就不告訴我這些,那麽說,你珍藏著的是象李落陽的玩偶?”

    “不是~珍藏~”鳳天闕解釋著,她怕什麽,害怕對方多想嗎?可她還沒有告訴蘇雙兒自己是個女子,憑什麽對方會有誤會呢?

    蘇雙兒沒有理會鳳天闕的思緒,再次更換話題問道:“天闕,你到底師從何人?”

    “不知道,”鳳天闕迷茫語氣而道,“我隻知道,他,算是我的,父親!”

    “算是?父親?!”蘇雙兒訝異著。

    鳳天闕想著昔日初來這個世界,那麽灰望與傍偟,中年男子消失前,曾對她囑咐,兩百年後方能離開雪山,她也遵守了,可是她為何還尋不到內心的火種,尋不到所謂的幸福呢?

    “是,我不認識他,他說,他是我父親,然後,離開了…”

    鳳天闕沒有絲毫生氣的低語讓蘇雙兒聽完泛起酸楚,他知道她開口說話的不易,更理解她之前不能說話的原因,肯定十分淒涼不堪與孤獨。他更環緊了鳳天闕,對她說道:“天闕,以後,我不會離開你!”

    “真的嗎?”鳳天闕側過臉龐問身後之人,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他,那樣文雅俊逸,出塵脫俗。

    “傻丫頭,當然是真的!”蘇雙兒不願意再玩下去了,他現在就想對她公布,他已經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因為這樣,他才可以正大光明的表達他的愛意。

    “蘇雙兒,你井麽…”

    “別井麽井麽了,”蘇雙兒情不自禁啄下對方赤燙的臉頰,將她腰際一勒道,“傻丫頭,敢騙我這麽久,等你好了,看我怎麽罰你!”

    “蘇雙兒!”鳳天闕心中不停舒展著一葉又一卷的花,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種開心,隻能輕展笑妍。

    “叫我雙兒!”強勢的男子以嗬寵的口吻命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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