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師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又伸手製止了孔萬。也虧得她一孱弱女子，居然能有如此快速的反應。 我是真被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孔萬在這晚自習時間裏會在蔡老師家，所以站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覺大腦一陣空白。 孔萬緩緩地放下手中茶壺，衝我來了句：“你狗日的要再敢亂來，看我不打爆你的狗頭。” 我沒有迴嘴，而是把手伸進了褲兜，緊緊地握著裝在裏麵的匕首。 蔡老師及時過來拉住我的手，先問了句：“推疼你了沒？”接著又迴頭對孔萬道：“孔萬，別整天那麽好鬥，還滿嘴髒話的！” 我的怒氣瞬間就消淡了，因為蔡老師兩句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對我是久違的溫柔，而對孔萬卻是非常嚴厲。這種差別讓我明白，就算同樣來到她的家裏，我也絕對是不同的那個。 沒想到孔萬那家夥對蔡老師也還算尊重，本來氣勢洶洶的樣子，卻被蔡老師一句話就喝得像隻溫順的小綿羊了，不但如此，還低低地迴應了一句：“老師，對不起！我錯了！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蔡老師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又過去讚賞地拍了拍孔萬的肩，迴頭向我說道：“世明，你呀還真該學學人家孔萬，你這師弟以前在中學可是真真正正的地痞，開學的時候可能你也領教過了。但人家才到學校一個月不到，你看現在變得多聽話！” 看著孔萬一臉誠摯的表情，我確實有點自愧不如，這家夥到學校後除了和我的那兩場爭鬥，好像還真的沒有鬧出過什麽事。 跟孔萬幹架的事，說起來我是不值得炫耀的，他憑自己和其兄弟之力，到校第一天便把我這個名滿學校的鬧包給踩了下去，而我讓清風幫出手雖然製得他當眾受辱，最後卻沒有找迴多大的麵子。所以事後迴想起來，總覺得這是我到職校來最為丟臉的一件事，縱然不願承認，但也是聽說毛朕宇要來學校，而我卻不願意再請清風幫的原因之一。 令我欣慰的是，蔡老師誇獎完孔萬後，接著便對他下了逐客令：“快下晚自習了，你先迴去吧！你說的那些事情，我會安排妥當的。假期外出要注意安全……” 一番交待後，孔萬起身離去，在開門的時候，他迴過頭看著我說：“張……張哥，剛才是我衝動了，過去也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別對我們蔡老師無禮，否則就算被開除去坐牢，我也要對你不客氣！” 話說得不卑不亢，道歉誠意十足，但警告之意也是溢於言表，竟讓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 孔萬離去後，我看著蔡老師笑意盎然的臉，再也把持不住內心的激動，輕輕把手伸了過去，撫著她光滑的臉龐，嘴裏喃喃地叫了一聲：“莉莉！” 她沒有閃躲或反抗，而是把身子向我靠近了一些，柔柔地笑道：“你好像也值得表揚，最近也沒鬧事！不會是隻做表麵工作吧？” 我沒迴答，因為我的心在她靠近的時候就已溶化！我隻是一把將她攬在懷裏，久久地凝視著她的雙眼…… 我不知道別人對愛的理解，但對於我來說，那種失而複得時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我忽然想起假期租的一部碟，是古天樂和李若彤版的《神雕俠侶》，當時看到楊過十六年後再見到小龍女，那一臉的憂傷我始終無法體會。但現在我懂了，雖然我和蔡老師沒有天各一方，也就隻很短的時間沒在一起，但我想我的心情不會比楊過的平靜多少…… 蔡老師的唿吸有些急促，依偎在我懷裏也是好半天後，才輕聲問道：“你還愛著我？” “我一輩子都會愛著你！”我說的是心裏話。雖然我一直都知道，我和蔡老師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我仍然願意永遠愛她。 蔡老師笑了，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不過卻隻是一瞬間的事！那種表情消逝以後，她輕輕從我懷裏掙脫，坐正後歎了一句：“我始終對愛情充滿憧憬，隻是經曆那麽多事後，我也真的該理性一些了，失去的青春終究不能挽迴！” 既然愛她，那她的傷我自然能懂！我覺得此時不應該再有任何拘謹，所以再一次把她摟過來懷中，直接把嘴湊了上去…… 當我的手已經非常不老實的時候，本來還迎合著我的蔡老師忽然愣住，臉上也露出驚恐的神色問道：“世明，你……你要做什麽？” 我早已失去了理智，所有的行動根本就不由大腦控製，強行把已經摸到手的那條衣帶上的搭扣扯開…… “世明……世明，你聽我說……你冷靜一點！”意識到我要做做什麽的時候，蔡老師開始極力掙紮，聲音也變得有些驚恐。 如果我能冷靜下來聽她說，那我可就不叫男人了，何況我是個十七歲的男人，能冷靜下來才怪？ 蔡老師好像也放棄了，輕輕把我的頭攬下去，對著我的耳朵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後麵的扣子不是那樣扯的，你得把它先向裏邊拉一下才行，不然就像剛才那樣給扯壞了！” 我沒有迴聲，感覺她的臉燙得厲害，於是便把唇印在她的臉上，盡情感受她的溫度…… 正當我欲更進一步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那是有生以來我聽到最討厭的門鈴聲，直如一盆雪地冰水，猛一下就澆熄了我所有的激情，連灰燼和餘煙都不剩一絲。 蔡老師應該也一樣，本來通紅的臉刹那間就變得蒼白，忙一把推開我後慌亂地反手試圖把被我解開的地方收拾好，隻不過由於我的粗魯，卻始終無法恢複原樣。聽門鈴聲響個不停，於是隻得把t恤胡亂整理了一下後，把後背緊緊地靠在沙發上，這才示意我起身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那已經離去的孔萬，見到他我就非常生氣，可我卻不能表露出半點！我沒做過賊，但我覺得人們常說的做賊心虛，應該就是我當時的真實寫照！ “不好意思，老師！我的相機忘記了！”孔萬仍舊彬彬有禮的樣子。 相比下來，蔡老師的鎮定就牽強得多，坐在那一動不動地勉強笑著迴應道：“哦，那拿迴去後就早點休息！記得我剛才跟你講的那些話！” 孔萬有些遲疑地慢慢上前，走到蔡老師客廳角落的書桌前，拿起一個小巧的照相機後，又向蔡老師點頭笑道：“那我走了，老師晚安！” 我巴不得一腳把他轟出門去，趕緊一把拉住門把手，想等他出門後以最快時間關門。但看著向門邊走過來的孔萬，我的心頭卻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絲寒氣，因為我在那陪我的眼睛裏，忽然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兇光。 把門關上後，我的頭腦正常了很多，慢慢走上前緊挨著蔡老師坐下。這下蔡老師反而有些意外，主動握住我的手問道：“怎麽了？” “又是照相機？他拿著相機一個人來你家幹什麽，是不是也是像陳校長一樣，過來給你拍照的？”我的心情雖然激動，但說話的語氣卻盡量地平靜。 蔡老師愣了一下，一把將我的手甩迴來，大聲叫道：“張世明，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見一個愛一個，還對所有的人都心懷不軌嗎？” 我聽她的語氣中充滿悲憤和失望，知道自己百分之百是誤會了，但心頭卻是一喜，忙抓起她的手趕緊道歉和解釋：“莉莉，對不起！我這不是太在乎你了嗎？你不知道，陳校長那個老色蛋那次，都給我留下心理陰影了！”見她仍舊氣得不行的樣子，眼裏都已經有淚在打轉了，又忙說道：“好呐，我錯了！我發誓永遠都不會再懷疑你了好不好嘛？” 蔡老師的神色平靜了一些，輕輕抽迴她的手後，仍有些生氣地說道：“孔萬不迴來拿相機的話，我都差點被你給搞亂了！我叫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對我們班的劉紫琪表白示愛是什麽意思？” 我一聽就笑了，原來她也是同樣在乎我的，學校那麽多男生追劉紫琪她都沒有理會，唯獨把我叫過來，總不是為了保護她的學生吧！再說，我送東西給劉紫琪不是沒說什麽嘛，不但如此，還恰恰是為了送花給她呢！ 蔡老師見我發笑，卻好像又更生氣了，直接起身走向書桌，在電腦上翻著什麽。我見她t恤下麵那件小衣服的痕跡一眼就能看出是解開的，終於明白她剛才在孔萬進來的時候一動也不敢動了。 但我的笑沒能維持多久，蔡老師在電腦上打開一張照片後迴頭說道：“虧你還笑得出來，你自己過來看看，這是什麽意思？” 我有些詫異地上前查看，隻見那照片上是四支玫瑰，正是我白天買來要劉紫琪轉交給蔡老師和三個學姐的那四枝，可是卡片卻不同了，原本我寫了綁在花枝上的四張小卡片被換成了一張，上麵寫著：琪琪，我愛你！能接受我的愛嗎？張世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