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白色的小長條袋子,準確地說是一個套套,裏麵裝著滿滿一小袋白色的東西。


    悠悠看清那東西後,忽然驚叫一聲:“張世明,楚芸還說沒和你……那這……這是什麽?不是你們剛才用過的嗎,你居然還收藏了,是要留作一生的紀念嗎?”


    我覺得悠悠說這話的時候犯了我經常發作的一個毛病——腦抽了!這能是我和楚芸用過的嗎?就算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楚芸,但也該有點基本常識好吧!雖然我有快十七年的積蓄,但能有那麽滿滿一袋?還固體的……


    看著悠悠說完後便伸手要去拿那東西,我忽然想起白天楚芸跟我說起她的遭遇那事,一把將悠悠拉住,然後說了句:“別碰那東西!”


    悠悠嚇了一跳,我趕緊解釋並問道:“這個東西是毒品,怎麽會在這裏,是誰放在這的?”


    其實我的心裏在那一瞬間也是一團混亂,楚芸白天那和著血與淚的控訴還猶在耳邊,而此時,她的遭遇好像就要複製到我的身上了。來過這間病房的人很多,但真正靠近我床的,除了醫生護士外,就隻有蔡老師和悠悠她們四人了,連田小龍、王豪東等最鐵的兄弟好像最多也隻是站在床尾,而我一直在房裏,會不會是在我去接受第二次檢查治療時被人給擺在這,又或者是上廁所的時候被動了手腳?


    有那麽一秒鍾我還懷疑過會不會是楚芸,因為她既然受控於小宇姐了,那這樣做也算解釋得通。


    還好種種猜測和懷疑都隻是瞬間的事,沙阿傑的迴話立即就釋了我所有的心頭之疑:“這東西是從剛才那家夥的鋼管裏麵滑出來的,你們在他對麵看不見,但他用鋼管戳你枕頭的時候我恍眼看見了。要不也不會來找到這東西並問你了!”


    我聽了後忽然想起剛才那個一直開口催促阿武的人,那家夥不是開學時在校門口,高宗強叫來跟楚義輝我們火並的其中一人嗎?我記得當天就他和那個紅佛像下手最兇,後來被刀疤給直接幹暈了。隻不過今天他裝束大變樣,而且當天那些人好像全都被警察抓走了,所以一時沒有想起來。


    但記起來後,我心裏大叫一聲:壞了!趕緊從床頭櫃上抽出兩張餐巾紙,將那一小袋東西抓起來後,先向沙阿傑問一聲:“是不是兄弟?”


    沙阿傑愣了一下後趕緊點頭,我把東西往他手裏一塞道:“別在套套上留下指紋,趕緊把這東西想辦法還到那些人的手中,要快!記住,別讓他們知道,知道後你就死定了!”


    沙阿傑想都沒想,抓著那東西便衝出門去,我聽見他在樓道上一邊跑一邊大叫:“各位大哥,等等我!”


    能夠那麽快速地反應過來,除了沙阿傑的幫助和及時提醒外,還得益於白天楚芸的講述很細致。其中她在說到自己的冤情時曾提到,自己沒法說得清楚的一個原因,是被人栽贓的毒品袋子上留有她的指紋,不承認都不行,但說起那個指紋更是冤到頭了:那些警察在派出所裏搜她包的時候是戴著白手套的,拿出一樣東西便遞到她手裏頭叫她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包括那袋毒品也一樣,經她的手觸碰後,不留下指紋才怪。


    話說沙阿傑追出去後,我心裏也很是忐忑,這沙阿傑看來演技雖好,但人卻太直,這萬一要是追不上阿武他們,或者沒辦法將那東西給弄迴他們身上,被到來的警察逮到了,那他豈不是要為我背上一個大大的“冤”字?


    顯然我在那種情況下考慮問題太簡單了,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我隻得暗下決心:要真出了岔子,說不得,我隻能站出來承認了!總不可能讓兄弟來為自己蒙受不明之冤吧!


    見悠悠仍舊被嚇得呆呆地站在那裏,我把甩棍收起來後安慰道:“放心吧!我們所有人都沒事,那些人不是來打我們的,他們的目的是想來陷害我,讓我背上藏毒的罪名。”


    把她扶坐在床上後,我輕聲跟她解釋了一下,並把楚芸的苦衷托盤而出。悠悠也是聰明人,我隻講得幾句後,她忽然恍然大悟地道:“我就說了,為什麽楚芸這學期總是感覺有點古怪,開學第一天我們三人相約去找蔡老師的時候,我就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了,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兩樣,但總覺得她什麽都是裝出來的。”


    “我問過徐蔓,她告訴我楚芸有一本帶鎖的日記本,裏麵記載了一些自己的情感事宜,但開學後被宿舍裏另一個女生給偷看了,還告訴了陳維東,說楚芸其實對東仔仍有些舊情難斷,楚芸怕你知道後難過,所以才會時常魂不守舍的樣子。”


    “而且我們這學期忽然對你冷漠也是楚芸的主意,她說感情一直在熱烈的狀態下會疲倦,提議我們先冷你一段時間,然後在四月份你生日的時候,忽然給你一個驚喜,那樣的話你就更加會對我們念念不忘,我們也就不怕諾姐和小潔妹妹跟你發生什麽故事了。這個主意還得到了蔡老師的讚成,當時蔡老師還誇她心理學學得好呢!”


    悠悠還待接著說,但樓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聽聲音應該是劉允諾帶著兄弟們迴來了,但還有其他人的聲音,所以我也沒有出門去看,隻各悠悠一起豎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沒想到來人卻直接湧進了我的病房:先是艾所長帶著三個警察,令人驚訝的是隨後跟進來的是剛才來房間表麵是威脅、實則是栽贓的阿武一行,劉允諾、王豪東等人則在最後。


    房內猛地進來那麽多人,圍在我床邊後好像把悠悠又嚇得不輕,而我也一天之內第二次有了種被人抓到在對女生做壞事的那種感覺,不過心裏還算鎮定,因為我見跟阿武他們一起進來的沙阿傑臉色坦然,看樣子事情辦的不算太糟。


    “就是他,警官,我剛才來看望我們同事的時候,在窗子邊看得清清楚楚,他拿出個套套來,把裏麵的東西挑出一些來拿給另外一個男人,當時我雖然奇怪但也沒有多想,但後來見那個男人躲在廁所裏,用錫紙在那吸食那玩意,這才懷疑他們是在交易毒品,所以才報的警!”阿武指著我,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向艾所長訴說。


    恰在此時,另一個警察從房門外擠了進來,手上提著個透明的小塑袋,向艾所長匯報道:“所長,在這樓的男廁所裏確實找到了吸食毒品後留下的錫紙。”


    艾所長走上前來,看著我問道:“張世明,羅升武同誌講述的情況是否屬實?”不等我迴答,他接著警告道:“從這一刻起,你講的每一句話對你都至關重要,希望你考慮清楚再講!”


    我很鎮定地搖頭。但艾所長卻仍舊命令那些警察:“搜!”


    病房裏就那麽幾樣東西,見兩個警察先掀我枕頭的時候,我當即就笑了,轉眼看了一眼沙阿傑,那家夥卻跟阿武等人一樣,眼睛隻是好奇地盯著兩位搜查的警察。倒是之前對我冷漠的刀疤卻站在劉允諾身邊,一雙盯著我的眼珠不斷地向我使著眼色,我見他的嘴微微地向站在他前麵那個高領男努了一下,心裏頓時便有了底。


    警察在枕頭下自然沒有任何發現,這下讓阿武一行和艾所長一行都有些詫異,於是接著搜查其它地方,連床墊下、衛生間裏、窗台等地都仔細查看了一遍後,兩個警察向艾所長搖了搖頭。


    看著他們手忙腳亂毫無所獲,以及臉上充滿失望的樣子,我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向艾所長問道:“要不要把房間翻過來、把被子枕頭全部劃開檢查,再弄條警犬過來幫忙呀?”


    艾所長瞪了我一眼,有些氣急地道:“你小子別囂張,要是真幹了那種事,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完了後又帶著怒氣衝阿武說道:“羅升武,下次再敢報假警,小心抓你去吃板子!”


    看著阿武那委屈的眼神,我微微笑道:“艾所長,他沒有報假警,他說的那情景我也看見了,隻是他看錯了人,誤把別人當成了我,否則你們找到的吸毒證物也說不過去呀!”


    這下輪到阿武傻眼了。艾所長接著瞪了我一眼後說道:“你說話給我注意點,信口雌黃也算是報假警,一樣會被以妨礙公務來進行處理!”


    我淡淡一笑,迴答道:“我不像有些人一樣,自己屁股不幹淨,偏還有膽聯手來冤枉別人!那個販賣毒品的人,已經被抓過一次了,不知怎麽會和這個叫什麽羅升武的人在一起,還不經我同意就大著膽子來冤枉我。”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炸了鍋,高領男轉身想逃,被刀疤一把抓住叫道:“故事都沒聽完就想跑,莫非張世明說的人是你?”


    “不錯,就是他!羅升武帶來的人,就是他跟羅升武兩人在一起賣毒品給別人!”我大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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