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我是沒多大感覺的,但一旁的田小龍卻激動了,大聲問道:“豺狼哥,此話當真?”


    見豺狼表情嚴肅地點頭,又見我沒說什麽,田小龍拉了一把木代道:“木代老表,快背二哥去小樓房!”隨後又對我說:“二哥,你能見到大華哥,這才代表我們真正成為了學校的一股勢力,這機會難得,你趕緊去!這裏我和兄弟們守著,保證不會放過那姓彭的走狗就是。”


    大華的邀請上學期好像就有過一次,那次是朱楨胤傳的話,雖然不知真假,但我後來沒予理會,因為經多人分析均認為不太可能,而大華也沒有什麽表示,所以這次我還是有點不想去的。但看著田小龍歡喜的樣子,我也不便拒絕,於是對豺狼說了句:“好吧!豺狼哥,謝謝你的提醒!但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怎麽著彭老師也得給我個交待是吧?”


    豺狼表示理解。我又一次交待田小龍,如果一會動起手來,一是要注意別弄得太過份,刀棍用來嚇唬就行了,盡量用我才跟莊潛貴學的“無傷無痛終生殘廢功”;二來要告訴兄弟,對職責所在的豺狼哥比比樣子也就可以了。


    田小龍自然是令我放心的,話說我這個名義上的老大也就真的隻是個名譽,統領兄弟的事一直是這個富家公子在操作,他對學校幫派的事比我懂得多,我能有啥不放心的!


    我沒有要木代背我,身上雖然疼,但又經過這幾分鍾的休整後,我走路的力氣還是有的。木代見狀後從田小龍手上接迴自己的戶撒刀,慢慢地跟在我的身後。


    也虧得木代這個除了上課時間外,幾乎是刀不離身的民族習慣,否則恐怕我倆今天的命運都會與那個悲催的王治航一樣,被打翻後直接扔出校門外了。


    孫天說的那個小樓房是一幢較老的三層小樓,在花園與球場中間那條路的盡頭,那裏是學生“辦公”的地方,校團委、學生會、廣播站、吉它協會、足球協會等十餘個學生組織在那都有“辦公室”。另外就是,那裏還有三間宿舍,傳說中的那個大哥大華勝誌和幾個兄弟就住在那裏,這也是入校這麽長時間我很少能見到他的原因。


    我和木代剛來到花園外麵的路上,之前早就散去的莊老師一行忽然從球場一側快速撲了過來,一眾人馬仍舊空著雙手,但人數與之前相比毫不見少,那陣勢不用猜測也知道是衝我們來的。


    木代的見機也快,眼見情勢不對,“唰”一下就把手上的戶撒刀拔了出來,將刀鞘遞給我說了句:“張老表,好刀配好鞘,這刀鞘也是我們族長賜的,你可別給我弄丟了!”然後直接就橫刀擋在了我的身前。


    “雷岩木代,我不相信你敢真的砍我,所以那種嚇唬人的玩意還是趁早收起來,免得壞了你也是個好手的名聲!”最先發話的是跟在莊老師身邊的朱楨胤,因為田小龍那個女朋友的緣故,加上本來就跟我們交過手,所以他對我們還是比較熟悉的。


    木代先將刀對著已經站定在我們身前五、六米遠的那一幹人虛砍了一下,就著長刀劈出的“嗚嗚”聲迴道:“那不是你說了算,你如果有什麽疑問的話,應該先去向陳維東或者你的祥子哥打探打探,看我雷岩木代是不是不敢砍人的種。”


    木代的話霸氣外露,讓我都覺得底氣倍增,可惜我的那兩樣家夥不在,否則此時人拿出來配合他裝一下筆的話,威懾效果恐怕會翻倍。看來等今天的事了結後,我得好好打聽一下甩棍匕首的去向,拋開裝筆自衛的作用不說,兩件東西都出自部隊,那對我來說可是有特殊紀念意義的。


    朱楨胤和幾個男生卻沒被木代的一言一行給鎮住,似乎不信木代的邪,聞言後直接就衝了過來。


    “站住!”莊老師也慌了,大喝了一聲。與此同時,木代雙手握刀毫不猶豫地向前就是一刀斜劈……


    幸而木代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也算好衝上來的三個男生腳上速度沒有耳朵和大腦的快,否則就算有人的頭當場落地也是有可能的。木代那一刀沒有劈到衝上來的人,但刀尖劃下與來人站定的距離不會超過一米,一個反應超快的男生倒是猛一迴頭跑了,但朱楨胤和另外一個男生卻呆呆地站在那沒動,直到木代重新將刀舉起時才一齊狼狽地後退。


    莊老師從褲兜裏摸出一幅精巧的雙截棍,在空中“嘩”地甩了一下後夾在腋下,對著我和木代道:“雷岩木代,記得我們在體育課上較量過,你自忖一下是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倆都拿著自己稱手的武器,你覺得有勝我的把握沒有?”


    木代緩緩把刀垂下,神色凝重地應了句:“是你要來為難我們的,就算明知不敵我也不會讓你動張老表半根毫毛。”


    我心頭一寒,木代一向自負,在我的印象中他對身手唯一拜服過的就隻一個王豪東,連刀疤他都沒有服過,此時說出這樣有些悲觀的話,說明他對莊老師的身手是了解的,自己無論持械或空手都幹不過對方。


    “張世明,我想你其實誤會我了!”莊老師畢竟是老師,跟我們這些衝動的熱血青年不一樣,見木代服輸時不像身邊跟著的兄弟一樣興奮,臉上沒有半分得意之色,反而把目光對著我說道:“我隻是牽掛我弟弟的安危,並沒有又要來收拾你的意圖。”


    說著他將雙截棍緩緩收起,這個動作看起來倒頗有示好的意思,然後接著說道:“隻要你答應從今以後不再為難我弟弟,見到孫天的時候也順帶求個情的話,我不但現在不為難你們,以後也決不再做今天這種事與你為敵。”


    對於像是毫無勝算的我們來說,這話似乎是給了我很大便宜,但感覺著仍帶甜味的喉頭,我隻考慮了0.1秒便迴絕道:“不可能!”


    木代聽了我的話後,將本已垂下的長刀又重新高高舉起。


    我看著好像很意外的莊老師接著說:“如果你被人打得吐血,然後有人對你說剛才你的那番話,你會同意嗎?即使你同意,恐怕也不會真正做到。”


    這次莊老師沒有重新掏雙截棍,還像是肯定似的點了點頭,撇了撇嘴說道:“我能理解,但現在你們走投無路也是事實。有句話叫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不想逼你們咬我、但也希望你們別逼我咬你們!”


    說話他上前一步道:“這樣吧,我們來個公平點的,你現在叫人,群打單挑隨你選,但我建議你最好選單挑,因為那樣的話雙方的代價都會小一點,我們三局兩勝定輸贏。你贏了的話,對今天的事我們任你處置;如果你方輸了,那就答應我剛才的條件,我也不再為難你。”


    莊老師的話跟之前莊潛貴在女生公寓門口對付我時如出一轍,恐怕那個酒瘋子就是學他哥的吧!不過他話音才落,木代便叫得一聲:“不用叫人了,單挑就單挑,也不用叫人了,我們一局定勝負吧!”


    “雷岩木代,你可想好了!”莊老師盯著木代提醒道:“因為無論幾局,我肯定都是要出場的,你們不會也是張世明親自出場吧,他就算剛才沒有吐血,恐怕也不及你的吧!”


    “我說過了,明知不敵,我也不會怕了你!”木代仍舉著刀,似在給自己打氣似的說道:“我和張老表為什麽是兄弟,那是因為我們有一個共性,從來不會怕任何對手,哪怕對手比我們強!”


    我被木代的話感動,跟著附和道:“莊老師,雖然我現在應該謝謝你給這個挑戰的機會,但我同樣要提醒你,現在在我們眼裏你不是我們的老師,就隻是單純的對手,你別小瞧人,因為你未必能贏。”


    莊老師知道多說無益,但似乎要把自己討好的態度繼續下去,大度地問木代:“好吧,雷岩木代,我們是用武器拚命呢還是用拳頭拚狠?你選吧!”


    “木代老表,我曾經跟你說過,打狗永遠是我第一你第二,難道你要搶我的風頭不成?”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我心頭頓時一喜,隨後卻有種鼻子酸酸的感覺,因為聲音是那個之前見我被打得架著走都硬是無動於衷的兄弟王豪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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