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師他們沒有迴應我,隻顧把行禮包遞給其中一位老師後給拿出去了。陳校長也沒有迴應,倒是王副書記接著開口道:“張世明,感謝你配合學校、配合公安,把隱藏在我們學校的毒販子高宗強以及他的同夥捉拿歸案,為淨化學校環境做出了貢獻。”


    毒販子是什麽意思我還是懂的,但以前隻是聽說,而現在得知高宗強竟是那樣的人時,不由得有些驚訝,同時也理解這些人為何如此兇狠了。


    王副書記接著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微笑著道:“這是公安和學校的一點心意,對你表示慰問,同時也對你被損壞的行禮等物品進行的一個賠償。後麵公安還會送來感謝信和相關證書,到時候再發給你。”


    我沒有立即接他的那個信封,因為我覺得就算那個信封再厚,也不能抵消我這次受到生命威脅所造成的心靈創傷!而且,我感覺學校領導這種行為太過反常,經過一個學期的的“鍛煉”和熟悉,我早已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或者說是太單純的學生了,學會了遇到什麽事都要先分析一下原因的習慣。


    王副書記見狀後,拿起我的手將信封硬塞了過來,同時說道:“張世明同學,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就別客氣了!這次你可是幫了學校的大忙呀。不過你也知道,學校走到今天其實非常不容易,因為經常有媒體和一些無聊的人在詆毀學校的聲譽。”


    “今天這事吧,來來往往看到的人也比較多,而且有人通知了省市的主流媒體,一個下午的時間,學校保安已經擋了四起來訪的記者了。我們知道這事影響太大,已經是迴避不了的了,所以專門安排明天一早讓他們過來,我們召開個新聞發布會,想請你配合一下跟我們一起維護學校的聲譽。”


    聽了王副書記的話,我在感到好笑的同時,也不禁有些飄飄然,主要是聽到那個以前感覺很遙遠的“新聞發布會”那幾個字。在印象中,那種會應該都隻是在電視上才會出現的,沒想到我居然會成為這種會的參與人員。


    “記好了,一定要按我們告訴你的話說,說錯一句,不但慰問金加倍收迴,而且,讓你怎麽死都不知道。”彭老師忽然接口了一句。


    我聽後心裏有點不安,但還是反唇相譏地迴那個不可一世的彭老師:“我以後怎麽死自己肯定是不知道的,彭老師難道現在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死法了?”也不顧他的臉變成了豬肝色,盡量裝作輕鬆地接著問王副書記:“領導,我應該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這個問題問出,也算是我已經答應了王副書記,自己會聽從學校的安排。我不是受彭老師威脅後妥協,而是王副書記塞過來的那個體育信封實在是有點太厚了,隨手一捏也能感覺出至少不低於兩千的樣子。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決定收下人生的第一筆受賄物。


    王副書記的氣度不是彭老師可比,甚至我覺得他比陳校長都要多出幾分領導的氣質。聽了我的問題後,他先是微笑著向我道謝,然後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如果隻是在校門口打個架什麽的,那對學校來說,想要擺平也不成問題。關鍵是警察來了,陣勢有點大,所以就必須得出麵進行一下辟謠。就是親自說明一下,你們在校門口是學生之間的矛盾引發打鬥,與社會人員無關、與警察的到來也無關,警察抓的是在街上的圍觀人員,具體情況你們也不清楚。”


    他說完後,陳校長補充道:“我們找楚義輝說好了,是你和他在校門口打架,沒有人員受傷。你們正打著的時候,警察忽然到來,抓走了十多個圍觀的社會人員,那些人你們都不認識。”


    “既然我們配合了警察,公安送來了慰問金,還要送感謝信來,那為什麽要跟他們撇清關係呢?”我有點覺得好奇。


    陳校長也不跟我解釋,而那個彭老師則再次插話道:“該問的問、該講的講!你哪來的那麽多問題?別以為可憐一下你給你點慰問金,讓你參加個新聞發布會,你就還當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


    對這彭老師,我是徹底有些無語了,既然夾著尾巴跟領導一起來慰問,卻又對我這慰問對象千百般地耍著威風,有這必要嗎?所以也就繼續不給他好臉色,冷笑著迴應道:“彭老師,我沒有把自己當什麽了不得的人物,我隻是個比較直接的人,有什麽就問什麽,以免辜負了學校領導的期望。”


    聽了我的話後,彭老師火了,粗聲粗氣地衝我吼道:“把自己說得那麽崇高做什麽?就算你再往臉上貼金,也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垃圾的事實。別以為給你個笑臉,你的春天就真的來了!張世明,我告訴你,這事不是非得求你,隨便找個學生出去應付一下,願意出麵的人恐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陳校長卻厲聲打斷了彭老師:“彭素偉,就你多事!這事明天如果你給搞黃了,我看這學生科長你也就別做了。”


    看著彭老師挨訓後如同喪家之犬般的模樣,我心裏特別解氣,不過他的話倒還真讓我心頭起了疑問,追問陳校長道:“對了,校長!這事為什麽非要我和楚義輝去應付,隨便找幾個口舌靈活、思維敏捷的學生不是更好嗎?”


    陳校長訓完彭老師後,聽我問他,突然把氣也撒向了我:“問那麽多幹嘛?讓你怎麽做你做就是,讓你怎麽說就怎麽說,哪有這些廢話?”


    王副書記見狀後趕忙打著圓場,向我解釋道:“今天的現場被人拍了照片,記者們是拿著照片來學校的,否則直接來個冷處理也就是了。之所以必須你和楚義輝出麵,是因為這個。”


    說著後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我接過來一看便明白了:照片上除了把學校的牌子給拍下來外,就隻攝進了兩個人的身影——我和楚義輝。準確地說是一下楚義輝的半身人影,以信我的半邊臉,而我進入照片的右手上,還兀自握著甩棍。


    雖然心裏對陳校長和彭老師有很大成見,但看在王副書記如此坦誠的態度上,我可還真不好拒絕,再說也舍不得那個厚厚的信封,所以還是答應了:“請各位領導放心吧,明天我照辦就是了!”


    陳校長點了點頭後安排道:“明早九點,準時到階梯教室。彭……王副書記會給你們審核一下要講的內容。你今晚先找楚義輝商量一下,別到時候給我搞了個牛頭不對馬嘴、漏洞百出。”說完便帶著一行人出了我們宿舍。


    臨出門時,彭老師卻惡狠狠地警告我:“張世明,一事歸一事,下次再讓我逮到在宿舍裏跟女生幹那見不得的勾當,小心我把你打成東方不敗!”


    這次我沒迴嘴,因為連王副書記在內的所有領導,都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差不多大同小異,均是對彭老師這話的讚同。


    我知道被吳夕潔任性的一鬧後,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了!我在學校的聲譽本身就已經是爛到了渣的,倒不怕什麽雪上加霜或者火上澆油爛上加爛,可要是把我們班大熊貓的名聲給敗壞了,別說我心裏過意不去,就是蔡老師和我們班的同學們,恐怕也會對我鄙視到家了!


    但這事我卻有些無能為力,看來隻有在明天的班會上主動交待,跟吳夕潔一起向全班同學和蔡老師盡量解釋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找楚義輝把自己剛答應的這事準備好,因為我看了那個信封,裏麵竟然有整整五千塊錢,這可是我長那麽大捏在手裏過的最大一筆錢了,無論有什麽不滿和成見,既然收了,都要必須要對得起這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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