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三人其實也是中午才過來換我室友他們的,難怪我在食堂門口等王豪東時,怎麽也見不到她們的身影。


    見田小龍隻顧著把王曉彤拉著在那低低地問長問短,我們也沒多說什麽,楚芸給木代上完藥後,蔡老師便很有默契地建議一起到後麵花園轉轉,看看昨天的事發現場,順便讓木代也輕微活動下。


    出住院樓後門的時候,我心裏有點發抖,有些顧慮地對蔡老師說:“要不還是迴病房算了?如果再遇到昨天那種事,我運氣可能就沒那麽好了!”


    “你是在為自己擔心,還是在為某些人擔心?”蔡老師的語氣有點像調笑我。


    我沒好意思迴答什麽,因為我心裏擔心的確實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幾個女生。跟在屁股後麵的王豪東卻低聲說了句:“有我在,別擔心!”


    蔡老師聞言讚道:“還是王豪東同學有氣勢!”


    楚芸卻接話:“這個學弟不是有氣勢,是實力擺在那!蔡老師你昨天是沒看見,他那戰鬥力一個頂仨,那個從旁邊竄出來用狼牙棍打世時的那個,被他一拳過去直接就昏了,艾成林雖然個子比他高,同樣三兩下就躺在地上不能動。”


    “是呀!要不是艾成林最後突然使那個電擊器的話,昨天不等他那所長哥哥來就會被打成狗!”徐蔓也附和著。


    王豪東酷就酷在明明老師和學姐在誇他,但他卻似沒聽見似的,連點謙虛或者謝謝的話都沒一句,就那樣麵無表情地跟在我身邊。那種酷跟木代的霸氣、田小龍的灑脫都不一樣,一個字:冷!


    漫步在花園的小路上,我對身邊的蔡老師低低講述了在陳校長辦公室的事,因為其他人在,提到照片時隻用“把柄”代替。聽完之後,不但蔡老師,連楚芸和徐蔓都異口同聲地說陳校長沒安好心,讓我別聽他的。


    本來在後麵跟吳夕潔一起攙扶木代的悠悠卻接口道:“我倒覺得,可以先答應他!”


    “不行,不能去找劉允諾的麻煩,她昨天還幫我們了!”木代首先反對。


    那又冷又酷的王豪東竟也開口讚同木代:“說得對,劉允諾雖然是大姐大,但跟那些惡狗不一樣,不能動她!”


    我們班那小師妹吳夕潔卻笑道:“你們誤會悠悠姐了,她的意思隻是答應,並不是真的要去跟諾姐為敵!”


    我明白悠悠的意思,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沒拒絕,我想看看他究竟為什麽要為難劉允諾。而且他說等我先養好傷後才告訴我怎麽做,看來時間還早呢!”


    來到昨天我和楚芸的藏身處時,悠悠忽然放開木代,一頭就鑽進了旁邊的芭蕉花後,過了下出來看著楚芸說了句:“昨天的動靜還真不小,本來我和小蔓看你去派出所辛苦了,所以才讓你陪著下來的,你倒還真會把握機會!”


    楚芸想解釋什麽,但張了張口後又什麽都沒說,隻一臉得意地看了看我。徐蔓也是氣唿唿的樣子,盯著她叫了聲“芸芸姐”後跺著腳在那漲紅著臉不說話……


    王豪東忽然冒出一句:“張世明,我酸性過敏,呆不下去了,一會你自己迴來吧!”說完頭一甩,竟自顧大步走了。


    我有些尷尬地向蔡老師解釋道:“悠悠姐她們平時與我們鬧習慣了,倒讓這個王豪東誤會了!”


    蔡老師笑而不語,吳夕潔卻大聲說:“世明哥哥,人家王豪東根本就沒誤會你,他是怕在這當了你們的電燈泡!”


    她這般口無遮攔,讓我更加尷尬了,故意唬著臉兇她:“小姑娘懂什麽叫電燈泡?別亂插大人的嘴!”這吳夕潔是我們班的“大熊貓”,加上人可愛和善,跟誰都能玩到一塊,所以班上無論誰對她都很是愛護,否則蔡老師也不會安排她來照顧田小龍和木代,並在舍友們都走了的時候還把她留下了。


    見我那樣說,吳夕潔嘟著個嘴迴道:“我哪裏亂說了,你問雷岩木代哥哥,那天你喝酒醉後說了些什麽?我們班的人可都是知道的喲!王豪東當天晚上也在,最後還是我過去你們宿舍把你勸了睡著的。”


    蔡老師好像有些不自然地製止她:“小潔,別胡鬧!世明那是喝醉了胡言亂語,他還說自己要把月亮摘下來呢,那你也信?”


    吳夕潔卻“咯咯”笑道:“老師,他說你的是胡言亂語,說悠悠姐她們的可是真的呢!何況以前我在家的時悠呀,我媽媽經常跟我說男人呀,隻有酒後才會吐直言呢!”


    “別說了!再說下去我扣你操行分了!”蔡老師好像有些急了,又再阻止道。


    吳夕潔伸了伸舌頭,低低迴了句:“就你們幾個當事人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其實我們班上早就對世明說的那些心照不宣了!”


    見蔡老師低沉著臉,悠悠、楚芸和徐蔓低頭不語,而木代卻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心裏有點虛,但也特別想知道那天我究竟說了和做了些什麽,因為那晚我的記憶最後定格在了大家幹瓶的聲音上,後麵的事真的什麽也記不起來。


    “小潔妹妹,你告訴我吧,我那天說什麽了?”我溫言問吳夕潔,見她有些膽怯地看著蔡老師,又連忙哄她:“沒事,老師要扣操行分的話,就扣我的好了!”


    吳夕潔見蔡老師沒有阻止了,扭頭問她扶著的木代:“木代哥哥,你說我要說給世明哥哥聽嗎?”


    一直沒搭腔的木代倒沒看蔡老師的臉色,笑著應道:“他想聽,你就說唄!反正就像你說的,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秘密,隻有世明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說吧說吧!”蔡老師歎了一口氣道:“大家坐著聊吧,你們這些學生都是些小鬧包!但我得聲明,小孩子的酒話當不得真,茶餘飯後作作笑料就行了,別隨時掛在嘴上,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還以為是什麽把柄呢!”


    見我們分坐在石凳上後,吳夕潔把木代也扶了坐下,然後起身如說書一般開始娓娓道來。


    她的聲音很動聽,說得活靈活現不說,還不時夾帶著點肢體動作,直逗得蔡老師和木代“嗬嗬”直笑,但卻也把我羞得恨不能又一次鑽進身後的芭蕉花叢裏,楚芸她們三人也是紅著臉不知所措。


    原來那天我幹完了瓶子裏的酒後,在球場裏就開始鬧開了,先是扯著嗓子把陳維東、丁鵬和李正良、甚至王宸寶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隨後又沒頭沒腦地拉著田小龍和木代要結拜,陳億波跟秦立勸我,卻反被我推倒在地……


    田小龍他們也有些醉了,拿我無招的時候,忽然想到平時在班上我對吳夕潔這個小妹妹還算照顧,是班上少有來往的人,加上又是個女生,於是方自鵬便建議讓她過來勸一下試試。


    吳夕潔來了後,想不到我不但不聽她的勸迴去休息,反而大聲在那說除了蔡老師的話以外,誰的話我都不聽,嘴裏還口口聲聲說想蔡老師了……


    也是吳夕潔好奇,於是追問我為什麽會想蔡老師,是不是因為蔡老師對我們好?結果我的迴答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我竟然說自己喜歡蔡老師,就算她不對自己好,打我罵我也會想她。


    正當吳夕潔不知該從何勸起的時候,我在那又鬧開了,這一鬧還又鬧出了另一個秘密,因為我一邊哭一邊叫著悠悠、楚芸和徐蔓的名字,然後大聲地說我會永遠永遠愛她們、保護她們什麽的……


    吳夕潔好奇,舍友們也一樣,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地問我,說三個學姐中我究竟最愛誰,我在那先迴答悠悠,接著說不對,是楚芸,但又否認,說是徐蔓……最後居然還說是蔡老師!


    室友們後來沒有接著問,因為我在那自言自語半天後,說著說著竟自哭了,而且哭得驚天動地……


    哭得半天後,我站起來,央求室友們送我去蔡老師家,說悠悠、楚芸和徐蔓還在那裏等我。大家當然不信,也沒有送我過去。


    見舍友們不從,我又拿出個甩棍,說要去找李正良和蘑菇報仇,並對上前相勸的人胡亂揮舞,嚇得吳夕潔都驚聲尖叫……


    後來我還是迴宿舍了,並且沒要任何一個人攙扶,因為之前向我們借酒喝的王豪東迴來了。他見室友們和吳夕潔拿我沒辦法,詢問清楚怎麽迴事,然後又問了我一些與吳夕潔之前大同小異問題後,一把將我掀在了草坪上,也不顧室友們的詫異,踩著我一字一句說了番話,然後放開後迴頭就走。


    說來也怪,我聽了王豪東那一番話後,竟不哭也不鬧了,用甩棍撐著身體搖晃著爬了起來,也不要任何人相扶,一步三跌地迴宿舍乖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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