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師離去後,楚芸她們都沒在說話,我還沉浸在自己那一番“豪言壯語”之中,一時也未開口。和自己夢裏都想著的人在一起,即使就靜靜地呆著感覺也很幸福,此刻就是這樣!


    好半天後,楚芸才碰了我一下輕聲道:“豬頭,發什麽愣呢?你還欠悠悠姐一聲謝謝呢!”


    我看了看悠悠,見她有些羞澀地將頭低下,於是又不解地看著楚芸。


    徐蔓見狀後解釋道:“今晚如是不是悠悠姐一直跟著你,你怕是會被李正良給打殘,而且就算你占了上風,恐怕也會闖大禍呢!”


    我聽後心裏一陣感動,於是柔聲向悠悠問道:“你一直跟著我?我怎麽會沒有發現呢?”


    “你一雙眼睛就在楚芸和小蔓身上,別說是我,就算是一隻老虎在你身後你也不會在意!”悠悠把頭一抬,有些不高興地迴了句。


    “行了,悠悠姐別喝幹醋了!”楚芸接口了一句,然後向又接著說:“人家為了你都跟李正良幹上了,我們可沒你那麽好的待遇!”


    我聽楚芸話裏的酸味比悠悠還濃,一時不知該如何調解。還好徐蔓及時插話:“我們本來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到蔡老師家裏過節的,但怕你跟你們那群舍友在舞會上被小姑娘給勾走了,所以事前便安排悠悠姐在現場暗中看著你。”


    “你們班那個男生去叫你的時候,悠悠姐本來是想喊住你的,但她不知怎麽又沒喊。遠遠地跟著你到了男生公寓,也隱隱聽見了你跟宿管的談話,但還來不及出聲,你便衝進去了。她想跟上去,但宿管大伯攔著不讓進,又聽見你們打鬥時的叫喊聲,這才趕緊打電話給蔡老師,還好蔡老師就在辦公室,於是便到學生科叫上值班的彭老師一起趕過去了。”


    我忽然明白了,他們四人最先衝到1017宿舍時我就奇怪,為什麽悠悠會跟蔡老師們一起進來,敢情如果沒有她,蔡老師還不知道我已經掉進狼窩了呢。於是聽徐蔓說完,便起身繞過徐蔓坐去悠悠身邊,也不說謝,捧起她那仍舊低垂著的臉,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強吻了上去!


    悠悠顯然沒料到我實然間會那樣,一把將我推開後又驚又怒地道:“你幹什麽?”


    “喂,你幹什麽?”楚芸也也大聲驚唿,仿佛被我侵犯的是她而不是悠悠。


    我沒想到悠悠會有那樣的舉動,坐在沙發上的身子重心不穩一下躺倒後,頭正好枕在徐蔓的雙腿上,驚得徐蔓也是“啊”一聲叫。想要起身,卻頓覺腰間疼痛難忍,便幹脆就那樣躺著,哼了一聲後狡辯道:“我在向你說謝謝呀!”


    也許是聽我這句勉強的話說得有些痛苦,悠悠“噢”了一聲後便又低下了頭,楚芸卻不依不饒地站起來衝我道:“有你這樣謝的嗎?那你為什麽不謝謝我們?”說完後可能是感覺自己太過直白,一張臉瞬間變得通紅。


    見我在徐蔓的幫助下費勁地坐了起來,楚芸又趕緊打著圓場向悠悠道:“算了,其實我們也沒什麽要他謝的,你那天在醫院好像沒那個他,現在讓他補上了也不算吃虧。”


    悠悠卻轉頭看著我道:“其實你也應該感謝楚芸和徐蔓的,她們為了不讓陳維東和丁鵬再找你麻煩,一直都在跟他們周旋。”


    我有點不明白悠悠的意思,於是看著問楚芸:“這樣說來,你們還跟陳維東他們在一起?”


    楚芸不說話,但那低著頭的表情已經默認,我又看向徐蔓,徐蔓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但終究也是低下了頭。


    我心裏一陣悶,有些憤怒地衝著她們吼道:“你們不是說被逼的嗎,你們不是說有苦衷的嗎?是不是騙我的?既然這樣,你們還約我過什麽節,是丟不開蔡老師的麵子,才來安慰我這個可憐的豬頭嗎?人家今晚送花都沒送你們,你們還……”


    “關你什麽事,你憑什麽管我們?”楚芸忽然迴嘴說了一句,我頓時啞口無言低下了頭。


    又摸出一支煙捏了捏放在嘴上點燃,我再不敢看楚芸和徐蔓一眼,隻在心裏感慨:是呀,她們跟誰在一起與我何幹?我有什麽資格去管她們的私事?雖然我因她們而被虐進了醫院,但她們不是已經照顧了我,已經道歉和“補償”過了嗎?


    見氣氛一時滯住,悠悠小聲向我道:“其實楚芸跟徐蔓還在與他們糾纏,也都是為了你!陳維東本來要來打你的,楚芸跟徐蔓去求情,但他們的要求是要繼續做他們女朋友。你以為你這兩個星期的平安是怎樣換來的,是楚芸和徐蔓用她們的委屈給你換來的。你說,你應不應該感謝她們?”


    我驚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應答,原來的滿腔憤怒頓時變為感動和愧疚,還有深深的自責。


    沉重地抬起頭,我見楚芸和徐蔓早已是淚流滿麵,但我沒有安慰什麽,連張紙巾都沒有遞上,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如果你們還愛著陳維東和丁鵬,那我祝福你們,並永遠也不會再與你們有任何關係!如果是像悠悠姐說的那樣,那明天一早就去跟他們說清楚吧!”


    將手裏的半支香煙扔進煙灰缸後,我狠狠地接著道:“反正我跟陳維東他們的賬,也應該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楚芸和徐蔓沒有任何表示,悠悠起身把那未盡的香煙摁滅後,說了一句:“這大過節的,就別再爭吵這些了!還是先給豬……先給你抹藥吧!”


    我心裏好受了一些,點了點頭慢慢脫了外衣,又把裏麵的t恤向上拉起。悠悠見楚芸和徐蔓依舊坐著沒動,便輕聲招唿我道:“過來這邊躺著吧,蔡老師說這藥要是按不好了的話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還沒等我過去,楚芸忽然說了句:“豬頭,你可以把煙戒了嗎?”


    我迴頭見她雖然仍舊含著淚,但卻是一臉的真誠,二話不說便抓過剛才脫下的外衣,拿出那半包本已壓扁了的香煙,一把扔進了垃圾桶中。


    楚芸笑了,拿出手機對我道:“不用明天了,我現在就跟陳維東講清楚!其實我也快受不了了,他一直……一直在逼我跟他去開房。”


    楚芸在電話撥通前又交待我:“你別說話,好嗎?”見我點了點頭後,她把電話調成了免提狀態。


    電話響了好一陣後才接通,但沒料到的是接通後首先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給你接通了!東仔,別講太久,人家都在床上等半天了!”


    楚芸的臉上忽然有了些喜色,衝著悠悠笑了一笑。


    “誰呀?他媽的……”陳維東罵得一句後語氣突然一變,有些驚喜地問道:“芸芸,你想通了嗎?你在哪裏,我馬上來接你!”


    “算了吧!陳維東,我打電話來給你不是約你的,而是告訴你從今以後,我們再不相幹!”楚芸平靜地迴道。


    陳維東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急切地解釋:“芸芸,你別誤會,我隻是跟他們在房裏玩牌,丁鵬和阿傑他們都在呢,你等一會,我讓他們跟你講。”


    “沒必要了,我打電話給你就是告訴你,我們分手了!”


    “芸芸,你可要想好了?沒有我罩著你,你真的沒法在學校混。你別以為小宇姐畢業了就天下太平了,你忘了還有個更狠的劉允諾了?她可早就看你和小蔓不順眼了。”陳維東聽出來楚芸不是在開玩笑,於是低沉著聲音說道。


    楚芸臉上閃過一絲懼色,雖隻瞬間的事,但我仍然看出來了。不過她還是淡淡地迴道:“我根本就沒愛過你,你是知道的,何必呢?”


    “楚芸,我知道,你說過你愛的人是張世明那個垃圾。你為了那麽個垃圾跟我分手值得嗎?他有我帥嗎?他很有錢嗎?我哪裏不及他了?”陳維東在電話裏吼叫著


    我能感覺到陳維東的憤怒,但他的話我聽在耳朵裏卻是那麽受用,因為他說楚芸跟他說過愛我。


    楚芸迴了句:“就這樣吧!”不等陳維東那句“你讓那小子……”說完便掛了電話。但隨後卻把頭扭朝一邊不敢看我們。


    “芸芸姐,你居然跟陳維東說你愛的是,是這個豬頭,你不知道這樣對豬頭很危險嗎?”徐蔓等楚芸掛了電話後,咋咋唿唿地衝楚芸高聲道。


    楚芸迴過頭衝徐蔓道:“你不也一樣嗎?你不是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了他嗎?”


    徐蔓的臉也是通紅,低低地道:“我又沒對丁鵬這樣說!”


    楚芸聽後好像想起了什麽,對著徐蔓道:“你也趕緊跟丁鵬說明吧,這樣不清不楚的真的不是一迴事。”


    “不用了,我剛才已經發過短信給他說了,反正之前我也說過,你跟陳維東如果分手了,那我和他也就到盡頭了。”徐蔓晃了晃手機,臉上顯得無比輕鬆。


    我愣在那裏不知說什麽是好,這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兩個好姐妹原來都說她們愛我,我真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看來這藥我給你抹有點不合適了,你們繼續秀恩愛吧,我可不想當這裏的電燈泡!”悠悠忽然把藥往茶幾上一放,氣唿唿地就朝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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