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點了下頭,放心不少,又執著問:“原來是這樣,難道一點都沒有記載嗎?”


    轉輪王神情也嚴肅下來,語氣充滿無奈:“請大聖諒解,不是我們不想記載,是不敢記載,這事情,即便是在地府中,也都沒有人敢提,都當做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若是大聖依舊不信,可以問觀世音菩薩。”


    “好,俺老孫明白了。”孫悟空說罷後,就起身。


    小狐狸愣了下,抿了抿櫻唇,似乎不太情願,剛剛坐下來,還未來的及品嚐送來的糕點,就要走。但也沒有拒絕,猴子的性格,有些時候就是這樣,雷厲風行,想到什麽就去做,做完之後就會馬上離開。


    隻是可惜了,人家好心準備的糕點……


    孫悟空攜帶的小狐狸,漸漸的遠去,一直消失在這個城池。風中,默默輕柔的風中,轉輪王閉著眼睛,口中不斷呢喃:“觀世音菩薩保佑,觀世音菩薩保佑……”


    若是讓孫悟空聽到這默念之聲後,肯定會震驚不已,又會覺得可笑。


    地府十殿的殿王,管理整個地府,也算是神;觀世音菩薩是佛門中的菩薩,也經常被中原地區當做救苦救難的神。


    神求神的保佑,那你到底是神,還不是神呢?


    在很多地區,神佛是不分家的,隻要能幫助到自己,那就是神,不管所謂道教中的神,還是佛門中的佛。


    即便觀世音菩薩是佛門中的菩薩,可自古以來,有幾個神,會在心中默默求著,菩薩保佑呢?


    城外,風,吹散了秀發,吹褶了裙擺。


    小狐狸歪仰著鵝首:“猴子,我們就這樣走了?”


    “是,觀世音菩薩是不會騙俺老孫。”孫悟空倒是很輕鬆迴答。


    小狐狸蹙眉想了想:“可,可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


    “是你想的太多了,觀世音菩薩慈悲心腸。”孫悟空微笑而道。


    小狐狸匆忙含鵝首:“嗯,知道,我從沒有懷疑過觀世音菩薩。”


    “那你還擔心什麽?”孫悟空好奇起來。


    小狐狸眨巴了下杏花眼眸,迷糊:“我不太清楚。”


    “不清楚?”


    孫悟空再一次忍不住笑出聲音來,覺得小狐狸這迷糊的性格,倒是十分可愛。但孫悟空,又怎麽能全部放得下,又怎麽不知曉小狐狸內心的擔心呢?於是到:“其實嗎,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麻煩。”


    “怎麽說?”小狐狸問。


    孫悟空思索著,嚴肅道:“花果山的猴子也是有很多,當年俺老孫擅自撕毀生死簿後,讓那些猴子都有了無限的壽命。可,可後來嗎,俺老孫大鬧天宮,也給花果山的猴子帶來嚴重災難,讓他們壽命未盡,就已死。”


    這是孫悟空不願意提起的過去,即便後來西天取經,跟唐三藏、豬八戒、沙悟淨以及小白龍的關係都很好,但孫悟空,始終都未提起過這件事。


    偶然間他們提起,孫悟空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隻道一句,萬般皆是命,又或強中自有強中手罷了。


    很多的神佛魔,也都知曉,如來佛祖不是光明正大贏了孫悟空,不過是利用手段,欺騙了孫悟空,才將孫悟空壓在五行山下。


    對天生孤傲、桀驁不馴的孫悟空而說,敗了就是敗了,不管對方是用什麽手段,都是自己技不如人,哪怕是“計”不如人,都是不如人。


    敗給了智慧,跟敗給了神通,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小狐狸感覺到惋惜、心痛:“他們好可憐。”


    “是很可憐。“


    孫悟空輕輕歎息,隨即又無奈,苦笑而道:“不過,也許這就是命,這就是因果輪迴。”


    “什麽意思?”小狐狸猛地揚起鵝首,問。


    孫悟空分析:“你想一下,普通猴子的壽命,本來二十載,俺老孫由於撕毀生死簿後,讓他們逃過生死輪迴。之後俺老孫戰敗,被壓在五行山下,他們生命自然就沒有保障,很容易被其他妖怪,或者天庭給殺死。”


    小狐狸蹙眉,秀眉彎彎:“可猴子,這些錯,都是你犯的錯,為什麽要讓他們來承擔?”


    孫悟空的身影更加沉重:“不錯,的確是俺老孫犯下的錯,俺老孫這一輩子都對不起他們,都感覺到愧疚。”


    他說話的時候,是緊握著拳頭,指甲刺入到手掌心,一滴滴血珠滴答而落,又怎麽能釋放的盡,他心中那一抹痛苦?


    小狐狸看到孫悟空這般模樣後,心猛地一疼,淒美楚楚:“猴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不要往心裏頭去嘛。”


    孫悟空鬆開了手,笑:“俺老孫又豈能不明白呢?隻是,有些事情,就是這個樣子,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啊?”


    對孫悟空突然的轉變,小狐狸迷惑不解,玉霞生霧。


    孫悟空表麵上,的確釋然了很多:“如果他們都是正常的猴子,那麽等不到俺老孫大鬧天宮,一個個就老死去。天地之間恢複了正常秩序,三界六道在輪迴,他們自然也要輪迴,也要走過一世世的生死。”


    小狐狸突然眼眸放出明亮光芒:“猴子,你可以幫他們修煉成神佛?”


    “成神佛,哪有那麽容易,恐怕是先成妖吧。”孫悟空搖頭而笑。


    小狐狸聳聳柔和骨圓香肩:“妖怎麽了,反正妖也會活得時間很長,甚至可以躲過生死輪迴。”


    對妖,沒有絲毫的偏見。


    在她的世界中,隻有善良的人,跟邪惡的人。


    不存在,妖魔鬼怪、神佛魔等,心善則是美。


    孫悟空皺眉想了想:“這,俺老孫擔心的是,天庭跟佛門,是不允許妖一直活下去,會鎮壓的。”


    小狐狸擺了擺玉手:“怎麽可能呢,天地間有那麽多的妖,天庭跟佛門哪裏能管得過來,再者說了,現在不是有一個魔族嗎,不是魔族中的妖精,都活著挺好的嗎?”


    是啊,天地恆古悠悠,有神佛起,就有妖魔。


    他們不都是活得好好的嗎?


    又不是,所有的妖魔,都被神佛給鎮壓剿滅。


    孫悟空恍惚中,有些尷尬:“這,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吧。可惜的是,有些事情,已經錯過,再也無法讓時光倒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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