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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幾個沉默半晌,然後各自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盯盯的注視著電視機屏幕,腦子裏迅速琢磨著接下來該走的對策。


    賀老二暫時是指望不上了,他大本營都快被鏟沒了,現在絕對急的跟熱鍋上螞蟻似的在爭分奪秒的轉移能轉走的產業,倒不是說他有多貪財,我特別能理解他的心情,我們這種人賺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搏命錢,瀟灑時候可以大吃二喝,一擲千金,但絕對舍不得白白扔給警方充公。


    我正琢磨的時候,罪壓低聲音道:“哥,這事兒我覺得咱們直接跟王延慶碰麵不妥,你信不?王延慶現在就是條狗,你隻要敢冒頭,他就敢聯合警方一塊抓你。”


    我皺了皺眉頭問:“你的意思呢?”


    罪捏著自己下巴頦出聲:“這家夥為啥現在玩黑白通吃的套路?我感覺他是想通過自己的實力告訴政屆那幫大佬,自己有能力讓青市恢複平靜,咱可以在這上麵做文章。”


    我眯眼笑道:“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罪深唿一口氣道:“待會我聯係幾個青市的老痞子,打聽一下虎嘯商會現在就涉獵哪些行業,青市總共就那麽大點的鍋,指什麽吃飯的人都有,他砸一家飯碗,這家人勢小言微可能不敢吱聲,但砸十家人呢?我相信隻要有個帶頭的,青市就肯定能亂起來,我來充當這個帶頭的,一旦亂起來,矛頭絕對直指王延慶。”


    我看向旁邊摳著胳肢窩的魚陽道:“你的身份不合適,讓魚總聯係吧。”


    魚陽理直氣壯的撇嘴道:“別捎帶我哈,主意是罪想的,具體方案也是人家拿的,我虎口奪食算怎麽一迴事?身份這個**問題,得看你咋尋思,你可以說是罪是通緝犯,也可以說他是背著殺人許可證的亡命徒,他已經這樣了,不介意多殺幾個人,反而能夠更好的威懾住痞子們,啥事都讓咱們往前衝,他們啥時候才能真正長大?溺愛,你丫就是溺愛。”


    “我覺得魚哥說的對。”罪抿了抿嘴角憨笑:“我帶著麅子去就行,你倆要是不放心,就從旁邊壓陣。”


    我想了想後問:“需要點啥不?”


    罪挺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後腦勺低聲道:“錢,我和瞎子的戶頭都被封了,酒店的產權才我哥們手裏,我暫時不想跟他接觸。”


    “多大點逼事兒。”我無所謂的擺擺手,隨即話鋒一轉指向魚陽道:“管你魚哥要。”


    “看見沒啥叫豪氣”魚陽愜意的搓著腳趾縫,猛不丁迴過來味兒,暴跳如雷的咒罵:“呸,趙三子你特麽還是不是人了?我就那麽點棺材本,你打算全掏空啊?”


    “瞅你內個摳嗖樣吧。”我白了眼他,小心翼翼的把我儲物櫃的手牌遞給罪道:“我褲子兜裏有張銀行卡,你拿走吧。”


    褲兜裏的卡,是那天晚上我從任寧那勒索來的,算得上我身上僅有的財產了。


    “那我和麅子行動去了?”罪利索的接過手牌,招唿憨厚憨頭的麅子一聲,兩人直接往出走,走到門口時候,罪扭過來腦袋看向我道:“等我跟那幫老痞子聯係好給魚哥發短信,你們記得過去壓陣哈。”


    魚陽衝我吹了聲口哨:“看見沒?你小弟跟你炫耀自己的實力呢。”“再炫耀,他也是我弟弟,我驕傲!”我一屁股起身,一巴掌拍在魚陽肩頭道:“走,找點錢去。”


    “上哪找啊?”魚陽眯著眼珠子迷惑的問我。


    我想了想後說:“你666哥現在都特麽超級網紅了,一場直播下來至少六位數,他借咱點應該不是啥大問題,橋梁公司那頭也動工了,讓周樂勻給我點也沒問題。”


    魚陽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壞笑著點頭:“沒毛病。”


    我知道他指定是又想起來誘哥了,感慨的拍了拍他後背道:“咱得往前看。”


    “有一種感情,叫做還沒走遠就已經思念。”魚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挺**傷感的呢喃。


    我好笑的撥拉兩下他的腦袋道:“等誘哥出來,我高低當把證婚人,看著你倆走進洞房。”


    “他還有機會出來麽?”魚陽眼神變得一片渾濁。


    瞬時間,我的心情也變得有些壓抑,如果說朱厭像一陣風,那麽誘哥可能就是一團雲,他會隨著心情變幻出各種形態,但卻比風更加向往無拘無束的天空。


    魚陽望向我問道:“三子,你說我師父現在究竟擱周圍看著咱們沒有?”


    我眨巴兩下眼睛問他:“前幾天跟賀老二對拚的時候,你不說結巴怪在外麵等咱呢?”


    “我吹牛逼得。”魚陽伸了個懶腰道:“他老人家要是真在,我敢把賀老二的臉扇腫,不過這賀老二絕對是個人物,能屈能伸,反正有機會的話,咱必須得把他除掉。”


    我咧嘴笑道:“上次邵鵬告訴我,結巴怪去了京城,之後他就再沒出現過,我一度懷疑他會不會是被羅權囚禁了,可後來又覺得這種可能應該很渺茫,我認為他應該也在謀劃著什麽,指不定是想轍劫獄救誘哥呢。”魚陽搖了搖腦袋:“沒可能,他跟誘哥的關係達不到那種程度。”


    “挺好的一個憧憬,愣是被你個傻逼給攪和黃了,換衣服,借錢去!”我惱怒的一腳踹在魚陽屁股上嗬斥。


    從洗浴中心出來,街邊上巡邏的警車明顯見少,我倆先打車到農貿市場一人買了頂老頭帽,然後又亂七八糟的買了幾件衣裳,反正怎麽樸實怎麽像民工就怎麽打扮。


    準備妥當後,魚陽給666哥掛了一通電話,我們直奔他的傳媒公司。


    坐在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裏,我和魚陽眼巴巴的衝著多日未見的666哥,這老小夥現在整的確實挺有派,板寸頭、中山裝,脖頸上掛了一串菩提鏈,滿臉堆笑的擺弄茶具招唿我們喝茶。


    “別特麽裝文化人了,咱都是泥腿子,喝茶我還是喜歡瓶裝的,康帥傅龍井茶給我整一瓶。”魚陽大馬金刀的翹著二郎腿,上下打量幾眼666哥鄭田問:“最近咋樣啊?”


    666哥釋然的一笑,隨即也翹起二郎腿,粗鄙的摳了摳腳丫子:“挺好的。”


    魚陽眨動兩下眼珠子,指了指666哥腳上那雙黃不拉幾的短襪道:“瞅你襪子這個成色,我咋他媽懷疑你說的話呢。”


    “純亞麻的,菲律賓那邊進口過來的。”666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趕緊套上鞋子,沉寂幾秒鍾後,從兜裏掏出一張卡平放在茶幾上,低聲道:“三兒、老魚,你們的來意我明白,要說咱們是兄弟,那純屬吹牛逼,我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但我鄭田能走到今天憑的是你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啥的也是扯淡話,我不可能兜裏有一千萬就給你們拿八百萬,這卡裏有四百個,不多,但是我的心意,牙縫裏擠出來的,畢竟我也得生活。”


    我挺意外的看了眼他,一直都覺得這家夥特別市井氣,想從他手裏扣點縫子出來,估計比登天還難,來的路上我甚至都準備好了,動用暴力的想法,結果沒想到他這麽坦蕩,有道是“仗義每多屠狗輩,歡場盡是義氣姬”,很多人,你可能一輩子都讀不明白他的所感所想。


    我幹咳兩聲開玩笑道:“你小子該不會前腳給我們錢,後腳就特麽舉報吧?”


    666哥咽了口唾沫,癟嘴苦笑:“快別扯犢子,我可不想被誘哥大半夜扒窗戶問我高速路怎麽走,還是我剛才那句話,咱不算兄弟,但絕對是好朋友,有句屁話我憋心裏挺久了,如果能走,你們還是趕緊走吧,前陣子一幫警察跑到公司打聽你們的消息,連特麽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問,我感覺不像是嚇唬人。”


    我和魚陽同時沉默,好半晌後,魚陽起身,拍了拍鄭田的肩膀道:“謝了,將來要是有機會,咱倆再繼續合夥幹買賣哈。”


    “他6哥,還得求你件事兒。”我壓低聲音看向鄭田。


    666哥遲疑幾秒鍾後,咬著嘴唇出聲:“你說,能辦到的我肯定幹。”


    我笑了笑說:“別緊張,不讓你殺人,知道虎嘯商會不?接下來幾天裏,他們肯定會鬧出來點動靜,你就發揮你的特長,演繹社會人最真實的生活,把他們的點點滴滴全發到網上去,我想要玩把大得。”


    “讓虎嘯火到啥程度?”666哥接著問道。


    我邪惡的笑道:“爭取讓半個華夏都知道最好不過,不過這事兒肯定有危險,直播完以後,你暫時找地方貓一陣子。”


    鄭田忙不迭的開口道:“我幹,傳播正能量的事兒必須幹,你是不知道現在國家對這塊打擊的有多嚴格,上次我直播,就露了半截小腿肚子,愣是讓平台以涉黃的理由封殺了半個月,這次我必須得好好表現一下,待會我給公司的大小主播們開個會,今年啥也不幹,專業力捧虎嘯,直播完,我們集體到派出所門口圍坐去,看誰敢殺我。”


    “我特麽都忘了,玩滾刀肉你才是祖宗。”我樂嗬嗬的笑道,當初他的滾刀肉把朱厭都治的一點脾氣沒有。


    魚陽拍了拍666哥的肩膀道:“成吧,你先準備著,我倆還得去下家借錢,等我電話,到時候給你提供直播素材。”


    從鄭田的公司出來,我倆打了輛車又朝著李滄區的橋梁公司開拔,為了保險起見,去的時候我並沒有給周樂打電話,準備到地方以後再聯係他,可當我倆來到橋梁公司的時候,突兀的看的門口停著兩台警車,我和魚陽腦門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從出租車裏出來,我和魚陽不漏痕跡的躲在一處花叢後麵,打算觀察一番,魚陽推了推我胳膊道:“三子,你看那個女警像不像追你的那個混血小妞,我記得她不是交警隊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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