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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的方管教沉默了片刻,接著幹咳著笑道:“沒啥事,就是覺得老長時間沒見你了,想跟你嘮嘮嗑,我這會兒就在市南區呢,嗬嗬..”


    我一琢磨老方這肯定是有事要求我,也沒多敷衍,看了眼周圍的街牌道:“方哥你要是方便的話,就直接到丹藍街找我吧,我在一家法國西裝店的門口,正好我也挺長時間沒見你了,咱們一塊聊聊天。”


    “是購物一條街那塊嗎?”方管教輕聲問道。


    我笑著說:“對,你過來吧,我和胖子都在呢。”


    放下手機以後,我朝著哥幾個道:“老方怕是遇上難處了,胖子你到那邊提款機取幾萬塊錢。”


    蘇菲一臉不樂意的看向我問:“要談正事啊?能不能推到明天呀?好不容易逛次街。”


    我捏了捏蘇菲的小臉蛋調戲道:“估摸著也不是啥大事,我蹲看守所時候的管教,非要敘敘舊罷了,你們先去逛,待會我打電話找你們,想買啥找誘哥先墊上,不用跟咱哥客氣。”


    誘哥立馬苦著臉哀嚎:“弟啊,別坑我了行不?結婚的酒席我都擺不起,你讓我拿臉給弟妹刷卡啊?”


    我朝著魚陽挑動兩下眉頭,衝著誘哥小聲說:“魚總這段時間在萊西沒少撈,我估計他身上至少揣著十萬塊錢的現金。”


    我覺得我現在跟著誘哥學得也有點壞,每次一想坑人的時候腦海中就莫名出現魚陽的模樣。


    誘哥瞬間眉開眼笑:“也對啊,走吧弟妹,看上什麽你隨便拿,今天咱也高低當把貴族。”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離開,我和胖子蹲在西裝店門口等待方管教。


    半個多小時左右,方管教滿頭大汗的出現在我們麵前,一見麵就忙不迭從兜裏掏出一包蘇煙給我和胖子發。


    “最近明顯見富態了方哥,升職的事情還順利吧?”我朝著他微笑著問道,從看守所出來以後,我特意讓歐豪幫忙給方管教“活動活動”雖然成效不大,但他好歹現在也混成了個區域管教(手裏統領著四五個管教,介於班長之類的職務)


    方管教笑著點點頭:“托老弟照顧,最近工作挺輕鬆的。”


    既然暫時沒法擺脫痞子的身份,那就幹脆靠著名氣多累計點本金也好...


    我的本意是靠名聲嚇退對方就算了,絕對的暴力衍生絕對的名氣,雖然我一直很想要擺脫掉“社會人”這幾個字,可是眼下我們還不具備這個條件,如果王者現在能走出經濟的困境,一年往什麽貧困山區砸幾百萬上千萬,我估計很快我們就能從“無賴團夥”變成明星企業。


    我搖搖頭道:“不用,報個名字先看看,能給麵子最好,不給麵子拉倒,咱也算盡力了。”


    走出美發店,胖子吧唧兩下嘴巴問我:“用搖人不?”


    我點了點腦袋,也沒往心裏去,朝著胖子道:“走吧,咱倆過去瞅一眼。”


    “對,就是對麵的那個店!”那女人滿臉的怨恨:“他們老板叫展鴻,好像以前跟什麽商會混的,在這條街上簡直無法無天,前幾天有兩個姑娘非要到我們店來上班,我也不知道她們是龍鳳呈祥店出來的,從那天起展鴻就不依不饒的開始欺負我了。”


    對麵店鋪門口橫七豎八的蹲著七八個小青年,一個個長得瘦骨伶仃的,身上雕龍畫鳳,看起來很是社會。


    明知道方管教就是演給我看,我還不好意思揭穿,抽了口氣道:“方哥,是對麵那家叫龍鳳呈祥的店給咱過不去嗎?”


    我看那女人估摸著三十出頭,臉上濃妝豔抹,跟方管教的動作也比較曖昧,估摸著兩人是破鞋關係,方管教氣的渾身直打哆嗦,跺著腳低吼:“欺人太甚,簡直太他媽欺負人了。”


    一個女人披頭散發的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見到我們進來,她立馬跟看到親人似的一把攙住方管教的胳膊訴苦:“老方,他們又來鬧了,我讓小婉她們迴去,展鴻還是不肯罷休,非讓咱再拿出十萬塊的賠償款,還說不給錢,就一天來砸一迴店。”


    我們抵擋的時候,門外可能剛剛發生完戰鬥,一地的碎玻璃茬子上隱隱見血,大廳裏同樣滿地狼藉,任何能砸爛的東西全碎了,猛一看就跟家破爛收購站似的。


    方管教“好朋友”的那家美發店坐落在市北區一條名為“延安路”的街道上,規模不小,是棟四層的小樓,店名起的也挺帶感的就叫“癢”,再配上兩個暴露的美女圖案,讓人瞅著就有種渾身刺撓的感覺,我感覺她這店“美容美發”好像才是副業。


    “哈哈..”我們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想要在這個社會上踏踏實實的行走,就必須得學會戴著不同的麵具和不同的人相處,對待自己兄弟,咱們可以是赤子,對待上級同僚,咱可以是傻子,對待有著相互利益交織的人,咱還可以是個啞巴聾子,看透不說透,永遠是朋友。


    方管教一本正經的歪嘴道:“老弟你說這話就是在打哥哥的臉啦,咱這情分,是特麽金錢能衡量的不?”


    我開玩笑的打趣:“迴頭我家再有兄弟進去,看來我也得準備一輛科魯茲嘍。”


    方管教春風得意的笑道:“這幾天送進來個金融犯,他家裏人非嚷嚷著叫我照顧,推都推不開。”


    十多分鍾後,我和胖子上了方管教的“科魯茲”車,看著嶄新的儀表盤,總共才跑了不到二百公裏,我笑著道:“最近方哥沒少撈啊,這車剛換的吧?怎麽也得小二十萬。”


    說實話我其實挺不樂意摻和這種事情的,給人平事兒那都是剛出社會的小青年幹的買賣,我現在不說聲名鵲起,好歹也算是個頭臉人物,可剛剛把話都給人提前放出去的,我又不好意思再拒絕,尋思著走個過場,行不行也算給方管教個交代了。


    我沉思了半晌,點點頭道:“行吧,喝完這壺茶,咱們過去看一眼。”


    方管教搓了搓手掌幹笑說:“老弟,你最好還是親自過去看一眼,我聽說隔壁那家店的老板跟幾個社會大哥都有瓜葛,去的人少了,肯定吃虧,去的人多了,又比較容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她們那種店見不得光,你過去露個臉,我估摸著對頭應該能給麵子,做生意嘛,講究個和氣生財。”


    我齜牙一笑道:“行,不是啥大事兒,迴頭我安排幾個兄弟過去看一眼。”


    他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我估計那家美容店應該屬於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煙花地,在北方這種情況很多見,不少打著“美發店”招牌的小店鋪,立馬暗度陳倉,洗著頭就洗到了床上。


    方管教的臉頰頓時紅的跟本命年的褲衩一樣,幹笑著說:“沒法報警,我朋友那個店不太幹淨,除了幹美容美發,平常也整點副業,警察真過去,她以後還咋繼續做生意啊,況且對方還是一幫狗癩子,砸完就跑,你去抓人都抓不到。”


    我想了想後說:“這事兒報警多好解決啊?你好歹也是公安係統的,說話力度肯定比我好使。”


    “其實..其實..”方管教語塞的撓了撓頭,極為不好意思的說:“其實也不是啥大事兒,我一個..一個好朋友在市北區開一家美容美發店,最近她隔壁的店子老是給她找事,一開始就是往店門口吐痰倒尿,昨天居然打起來了,那家店找了一幫小混混去我好朋友店裏鬧,我好朋友被踹了幾腳,店也讓砸了,我也不認識什麽社會上的朋友,所以想著讓你幫幫忙..”


    在看守所的時候,不管出於哪個原因,方管教對我們挺照顧,把我們伺候的也挺好,外加上我想交他這個朋友,所以隻要他的要求不過分,我肯定會想辦法拿下。


    我朝著腦門上汗流不止的方管教笑問:“方哥,咱都是一塊經曆過事兒的實誠朋友,有啥你直接說,能幫忙的地方我不遺餘力,幫不上忙我肯定也會想辦法。”


    方管教趕忙將錢推還迴來,朝著我和胖子道:“兩位弟弟,你們誤會了,我找你們絕對不是為了要錢,就是剛好來市南區辦點事兒,想你們了,約出來見見,真心的。”


    “那邊有個茶樓,咱們喝點東西,慢慢敘舊?”胖子指向不遠處的一個茶社,拽著方管教的胳膊就走了進去,找了個小閣間,泡了壺大紅袍,胖子將拿報紙包著的幾萬塊錢推到方管教麵前笑著說:“方哥,上下打點都需要錢,一點心眼,你別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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